这……她虽然疯疯癫癫,可是哪里招惹到皇上了,竟平白丢了性命。”
“皇上这是杀鸡儆猴呢,琉玉曾经是高姑娘身边伺候的,听说她私下勾引皇上……”
“她这般不安分,难怪被赐死……”
“可是昨日皇上竟派了侍卫守着高姑娘的苑中,不知这是要护高姑娘安危呢,还是要……”那丫鬟没有继续说了,可是意思不言而喻。
陆雪皱了皱,无声息的离开,径直朝高洺湖苑中而去,脚步有些匆忙。
走到高洺湖的苑门口,果然瞧见四个侍卫守着,她正担忧着他们会不会拦住自己,走过去时却没有被拦住,陆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高姑娘。”陆雪走入苑中,一眼便瞧见坐在凉亭中的高洺湖,俯身似乎在写什么。
瞧见陆雪来,高洺湖的眼中有着惊喜与意外,同时瞥到门口那守卫,又生出几分闷气。
“陆大小姐,你来了。”高洺湖连忙让丫鬟奉茶,看到陆雪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她轻笑了下道:“你放心,不过是被拘着,又不是头一遭如此。”
陆雪接过那信瞧了瞧,却被那信上言语惊到了。
“高洺湖,上次写信与你,你却并未回信,想来是不屑或者不敢。如今你在江南过得快活自在,便丝毫不管我们这些身处煎熬之人,我但求你永不回京城,莫来打扰柳大哥,莫来祸害皇兄,也莫毁了我大周朝江山。”
这信是乐瑶是写来的,信中每一字一句都是对高洺湖的愤恨,陆雪皱了皱眉道:“这……”
“皇上亲妹妹,乐瑶公主所写。”高洺湖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对于乐瑶颇有些无奈她无意理会,可是乐瑶偏偏要招惹。
“看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写信与你,这字字句句如此咄咄逼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公主的气度?”陆雪这般好脾气的人都觉得她实在过分,眼中写着不悦。
“我都不气,你也无须跟她计较。”高洺湖笑着拍了拍陆雪的手道,乐瑶也不是如此,她气恨自己弃了柳映江,又与北堂谨瑜重修旧好。
“曾经她也是唤了你为皇嫂的,为何现在如此……”陆雪忍不住又将那信瞧了一遍,高洺湖想起从前在族长山庄乐瑶做出的那些事情,带着几分嘲讽道:“说来也不过是为着个情字。”
乐瑶将柳映江对高洺湖的好都看在眼中,可是高洺湖最终还是没有与他在一起,乐瑶一方面是为柳映江鸣不平,另一方面是为自己不甘。
陆雪摇摇头叹息一声:“痴情的女子也不该如此,迁怒旁人可就万分没有意思了。”
“原本是想写回信,免得她说我总是无视了她,可是思来想去竟也不知要写什么。”高洺湖有些苦恼,陆雪从一旁取了笔墨宣纸,落了个字,高洺湖好奇凑过去看,竟是个“等”。
陆雪缓缓道:“她几次写信来挑衅无非是吃准了你不敢奈她如何,你迟早是要回皇宫,不如现在按捺不动,待她下次动作,一并发作才好。”
“只要她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这公主头衔可保她一生无忧。”高洺湖道:“我本也无意与她计较,不过若是下次再犯我,我便不会如此轻易作罢了。”
陆雪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递与高洺湖,含笑道:“高姑娘,再过几日你便要走了,这香囊我早便开始绣了,只是以为你不着急走便一直耽搁着,昨日绣完了,便等不及要送你。”
那香囊上的刺绣十分精致,两朵牡丹花栩栩如生,隐隐还有香味散出,十分香甜。
高洺湖很是欢喜,笑道:“陆大小姐,你可真真是蕙质兰心温婉贤淑,这女红也是如此好,我很喜欢。”
“你喜欢便好。”陆雪道,带着几分不舍:“能在江南遇着你我十分庆幸,你帮助了我与瑶瑶不少。”陆雪道,高洺湖伸手抚着那香囊忽而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赶不上你与令狐公子的大婚,我还想讨杯喜酒来喝。”
陆雪脸羞红了,带着几分娇嗔道:“高姑娘你说什么呢,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高洺湖掩唇笑起来,忽而有丫鬟来报说:“陆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传信,她说身子不适先回府了。”
陆雪微微蹙眉,目光看着高洺湖道:“高姑娘,改日再来与你说话,今日我便先回府了。”
高洺湖点点头,想到陆瑶便忍不住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
可是如今,她连这苑门都出不去。
高洺湖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分外冰冷。
她倚靠在栏杆上,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天色,今日不似昨日晴空万里,天色阴沉竟像是要下雨,风吹过来也有些凉。
“姑娘,皇上正朝这里来呢。”丫鬟说道,高洺湖眼睫颤了下,起身朝房中走去道:“这像是要下雨了,我乏的很,谁也不想见。”
她走进屋中歇下,苑内的丫鬟知晓高姑娘与皇上怄气,不敢说什么,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于人才好。
“参见皇上。”果然,苑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接着便是北堂谨瑜的声音:“高洺湖呢?”
“回禀皇上,高姑娘乏了正在歇息呢。”丫鬟恭敬说道。
北堂谨瑜的脚步声便朝着屋中而去,床榻上高洺湖听着这动静,微微皱了皱眉。
北堂谨瑜肚子走进房中,将那床帘也一并掀起来,道:“方才在路上遇着陆大小姐,前一刻你与她说完了话,下一刻便睡了?”
高洺湖背对着她,淡道:“说完了话便觉得累了,躺下歇一歇也不可?”
北堂谨瑜在床边坐下,高洺湖感觉到身下锦被凹进去了下,更是着意往里挪了下。
“朕还未消气,你这又生什么气?”北堂谨瑜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
“皇上想要如何消气便如何,我虽是被你拘着,连歇息的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么?”高洺湖气恼转身看向他,伸手推开他搭着自己的手。
可是……高洺湖意识到现在她是在与北堂谨瑜生气,便懒到去想那许多。
高洺湖一人在这屋中待着也十分乏味,便起出屋走走,站在檐下看着雨落,她忽而想到在别院的琉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她心想着北堂谨瑜对她罚也罚了,也该放她一条生路了,原本她是要与北堂谨瑜说此事的,可是还未开口北堂谨瑜又有急事得先走。
他派人拘着自己,她便踏不出这别苑,除了这样被动的等着,竟什么都做不了,这让高洺湖心中又升起不安的感觉。
迎面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走来,是来为高洺湖奉茶的,看到高洺湖连忙俯身行礼:“高姑娘。”
“嗯。”高洺湖淡淡应了一句,思量了下转身进了房屋,看着站在桌前倒茶的婢女,她从一旁匣子中取出曾经柳映江给自己的迷药,倒了些许在帕子上悄无声息的走到那婢女面前,趁她未注意捂住她的口鼻,很快那婢女便软软的倒下去。
高洺湖警惕的看了看苑中,将婢女的衣服与自己的换了,发饰妆容也一并改了,将那婢女扶到床榻上躺下,又将床帘放下来。
旁人若不掀开帘子凑上前去看,定然发现不了,高洺湖在铜镜前端详了下自己的模样,又在屋中寻了把折伞,这才出门而去。
她虽然穿着婢女装,可是还是担心那侍卫认出自己,于是撑着伞低头悬着一颗心向前走,那些侍卫根本没想到高洺湖会也这样一招,也未起疑。
眼看着高洺湖就要踏出苑门,一个侍卫突然道:“这位姑娘,你等一下。”
高洺湖原本放下的心又猛的悬起来,呆滞的停下脚步,听得那侍卫问道:“高姑娘可是歇下了?”
“正是。”高洺湖点点头,始终微俯着身子不敢抬眸,另一侍卫道:“皇上说若是高姑娘睡了,旁人便不能探访了。”
高洺湖只点了点头,又撑着那伞朝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朦胧的烟雨中。
走出别苑很久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打量了下四周便朝琉玉的别院而去,这一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这让高洺湖觉得颇为奇怪。
她走到琉玉苑中,更是出奇的空荡,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琉玉。”并无人回应。
高洺湖的心中忽而有不好的感觉,她连忙朝檐下走去,推开门那一瞬间有一阵血腥味涌来,高洺湖皱了皱眉踏进去,瞧着昏暗的屋中也无人,地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有些刺眼。
“何人在此处?”门外管家的声音传来,脚步也匆匆,他看到是婢女着装便呵斥道:“皇上有令谁人都不得踏入这苑中半步,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琉玉呢?”高洺湖看着那血,沉声问道。
那管家走到高洺湖面前,皱眉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的声音在看到高洺湖后戛然而止,连忙俯身行礼道:“高姑娘,你怎么在此处?”
“我问你,琉玉呢?”高洺湖抬眸看着管家,后者犹豫了下道:“高姑娘,皇上下了命令何人都不能来这里的。”
“你不说,我便亲自去问皇上。”高洺湖说着便要出门而去,管家生怕惊动皇上连忙回答道:“高姑娘,琉玉姑娘已经死了,就在……就在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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