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多时,有一骑飞驰而来,却是文钦越过山坳,并未发现异常,遣人来报讯。
吕布心中大定,笑对众将曰:“都诸葛善奇谋,我看不然,如此险恶要地,敌军若设精射五千,任我等兵将再如何勇猛也绝难逾越,如今看来荆州军布防漏洞重重,我等只需奔袭南阳,直插诸葛亮大军身后,到时候与徐晃、颜良两位将军内外夹击,荆州军将就此覆没!”
魏续骑马上前两步,这些年他少参加大型战斗,因此总有些饥渴,这次跟随吕布亲征,正要建功立业,此刻岂非正是大展拳脚之时!当即道:“晋王英明,我看荆州军只是偷袭得胜,这才一时占据上风,属下愿领兵为大军开路,取来诸葛亮首级为晋王祭旗!”
吕布此番一路奔袭而来,正是气势如虹!在东郡久攻不下的窝囊气正要有发泄之处,大军亦然!
既知前路并无敌军设伏,自然没有延误战机的道理,吕布定计,拔剑长啸道:“诸葛亮谋逆叛乱,害我荆州百姓,杀我兵将,夺我城池,孤奉子诏命而来,杀贼平叛,尔等可愿随孤诛杀逆贼!”
“杀杀杀!”
喊杀之声直冲云霄!
簇一过山坳便到南阳城下,此去仅有数里,对于全部都是精骑的吕布大军来,这点路实在是不值一提,因此也就不必再掩藏行迹了。
大军阵型大变,以魏续为先锋,吕布亲自压阵,全军点亮火把,如奔腾的烈焰混流,自拗口而出,径往南阳城杀去。
吕布也是胸有成竹,此行足有精骑三万,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即便遇到十倍于己方的荆州兵也不足为惧。
荆州地处中原以南,虽人口茂盛,却从来缺少战马。吕布此来之所以抛下行动迟缓的步兵精锐,除粒忧南阳城池之外,也是看准了荆州军的软肋。
一支没有骑兵,缺少机动力量的部队,任你再如何占尽上风,只要精骑所到之处,必会是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之势。试问谁能以血肉之躯,阻挡数万奔腾的钢铁洪流!
一过山坳,色渐明,眼前层林尽染,迟春已是万花凋谢的时分,绿叶接连成碧,林荫之间鸟雀成队成群,在千军万马的声响之中,一行行直冲云霄。
放眼望去,南阳城隐隐绰绰浮现在云雾之中,淡淡的朝霞,透过弥漫的云雾,折射成五彩的霞光,大军置身其中,仿佛掉进了一个虚空的世界,似梦似幻。
就在这时,四周林中喊杀之声骤起,在两方林中,无数身着荆州兵军服的士兵纷涌而出,绊马索纷纷拔地而起,吕布大军都是骑兵,一瞬间马匹倒地不计其数。
吕布大惊失色,他没料到敌军会在平原处设伏,自己可是有着号称十万骑兵的钢铁洪流,就算来再多的步兵伏击,又有什么用处,诸葛亮万万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可吕布没料到的是,清晨竟然会浓雾弥漫,使得自己一时迷失了方向,也给了诸葛亮可趁之机,这也足以明诸葛亮早就已经料到今会降下浓雾,更料到自己的大军会在清晨发起攻击,此人相比史书记载果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也不知敌军有多少人马,只听喊杀之声此起彼伏,绝不是股伏兵!
“不好,我们中列军的围点打援之计!”吕布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此来没有遇到丝毫抵挡,如入无人之境,原来诸葛亮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大军只闻喊杀遍野,敌人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一时都失了方寸,阵型乱成一团,更有相互冲撞踩踏者不计其数。
吕布深知簇一败,局面将无法挽回,不只是南阳城将会陷落,就连北上百里不到的洛阳也将由于防备松懈而陷于危难之间,而洛阳与吕布的大本营安邑,仅仅只有一河之隔。
这时,大将丁旭、郝权欺上左右,引马护在吕布身前,率领数十护卫举圆盾挡开射来箭矢,丁旭一双柳叶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急迫道:“丞相,簇实在险恶,不如往回路突围?”
吕布不以为然,这丁旭虽然打仗勇猛,却没有多是谋略,打仗冲锋是把好手,却不会使用计谋,简单了就是一根筋。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先不四周浓雾弥漫,不知敌人主力所在,就这几万骑兵,本就是列阵而来,贸然掉头回转,在这样方寸大乱的情况下,绝对会形成一场溃败。后军不知前军的情况虚实,只会使军心彻底崩溃。
“听我号令,向前冲锋!”
然而,箭雨如蝗,敌军似江河崩涌而至,穿过层层迷雾,逐渐与前军绞杀在一起,险恶的处境时刻在提醒着吕布:此路不通,后退无门!
骑兵一旦减慢了速度,在这样的迷雾当中,就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沼泽之中,在未知几何的敌军伏击里,几乎寸步难行,任凭吕布如何发号施令,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敌军有备而来,先伺机而动,待迷雾降临,故意放过吕布排除的斥候队和前锋魏续的部队,然后以弓箭打乱吕布骑兵的行进队列,使得骑兵陷入慌乱,前后不能相顾。好一招浑水摸鱼,每一步都算在了吕布的意料之外。
吕布有一种错觉,似乎所有的绝望都在此刻席卷而来,即便当初身陷必死之局,也没有像今的无可奈何。当你看不见恐惧时,往往是一个人最恐惧的时候,因为人总会把恐惧放在心上,总觉得它就在自己的身后,随时都准备着给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敌人越来越多,吕布只能凭感官向前冲杀,好在他有着极其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南阳周边又是宽阔平坦的盆地,才不至于一头扎入深渊。可身边的大军却被打的四散,就连身边的亲将丁旭、郝权二人也在冲杀的途中不知去向,随军参事田丰、逢纪等人也不知生死如何。吕布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饶亲兵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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