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壶

第六百零三章 上端

    
    那女子见蒋温伦面无难色,极力应承,面上也露出一阵欣喜之色,随后开口说道,“公子仁义,小女子若是再推却,就辜负了公子的一番美意了”,两人既然已经商量好了,既然是一路往南,很快便进入了浏阳境内。
    蒋温伦之前说自己此行正是前往拒马山,这并非是为了顺着这女子的话说,才编造而出的虚言。浏阳、平江两县延续百年的南野原争端要解决的话,这拒马山就是绕不过的一环。
    为何?如今浏阳、平江两县彼此对峙的两个帮派之一的风雷帮,就落脚在这里。这拒马山说是一座山,但实打实的来算,只能算一片丘陵,其离浏阳县城,也不过十几里路的脚程,又通水路,所以成了浏阳境界最大的帮派风雷帮的驻地。
    蒋温伦奉了师命,要解决浏阳、平江两县延续百年的南野原争端,少不了和这风雷帮打交道的时候,所以这拒马山,蒋温伦是一定要去的。
    这风雷帮虽然在蒋温伦眼里算不得什么正经江湖门派,但其既然雄霸一县,其驻地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地方,这女子说自己的娘家就在拒马山下,蒋温伦心里也不由得暗暗提起了小心。
    不过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自己只是送其回去,送到之后,自己再抽身离去,想来就算有什么蹊跷,也牵累不到自己身上去。
    蒋温伦心中如此作想,面上却不动身上,与那女子行了一日一夜,就到了拒马山下,那女子到了此地之后,便言自己已经认得路了,因不想连累蒋温伦的名声,想要独自归家。
    蒋温伦自无不允,两人就此在拒马山下作别。浏阳虽是一座县城,但历史却非常悠久,城郭不大,却是风景如画,蒋温伦初到此地,对于风雷赤阳两帮的争端,是狗啃王八,无处下手,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在浏阳县城里待上一段时间,先摸摸两个帮派的根底。
    就这样,蒋温伦只身奔赴县城,一路上欣赏了沿途风景,很快到达了浏阳县城。这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蒋温伦感到肚中有些饥饿,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家酒楼,字号叫九香居,这家酒楼是三层楼,店面也还宽阔。
    蒋温伦就进了酒楼,伙计看到来了客人,忙着往楼上相迎。蒋温伦找了一张靠窗沿的座位坐下,店伙计拿来手巾,让蒋温伦擦了擦脸,然后伙计就问:“客官您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您吩咐下来,小人可以准备。”
    蒋温伦这人玩性甚大,其实他官话说得也不错,可是他故意说上庸的的土话,想逗逗这小二,说:“伙计,你们这里尽卖些什么东西?”伙计说:“大爷,我们这酒楼,是浏阳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各种酒菜,包办宴席,无一不全,只要您能点出来,我们就能有。”
    蒋温伦说:“很好,那就这么办吧,你给我来个醋溜丸子、醋溜豆腐、醋溜韭菜、醋溜白菜……”“我说大爷,你别醋了,把牙都要酸掉了。”“你不知道上庸人爱吃醋?”“这倒也听说过,可是您太过分了。”“我这是跟你说笑,你把你们拿手的饭菜准备一些,多少银钱你不管,吃了我一并给你。”“可以,您稍坐片刻。”
    伙计沏了一壶茶水,摆了四个压桌碟和两壶好酒,就回厨房继续去做。蒋温伦把衣襟解开,挽起袖口,自斟自饮,喝得非常痛快。
    他一边喝着,一边欣赏着街景,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街上一阵大乱,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蒋温伦心里一动,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哪里有打架斗殴的么,哭得怎么那么惨呢?他便把酒杯放下,扒着楼窗户,探出身去往楼下观看,正好看到楼下老百姓哗地一阵都躲开了。
    原来大街上来了一伙人,这伙人歪戴帽子斜瞪眼,手里边不是鞭子就是马棒,前边有四匹马开着道,马上坐着四个大个儿。开道的一边在头前开道一边喊:“闪开、快闪开!”
    随手将鞭子乱抽一气,老百姓捂着脑袋直跑。就在这些人的后边,有一张桌子,这桌腿朝上,四面一围,在里边躺着个女人。可能找轿没找着,临时想了这么个办法,叫四周人看不见,可是从高处就能看到。
    这个女人缩作一团,已经变成个泪人了,原来嘴堵着呢,也不知她是怎么挣扎的,把嘴里东西挣扎掉了,蒋温伦一看,正是之前自己护送到拒马山下的那女子。就在这桌子周围,围着二十几名打手,抬着桌子直奔东面走去,蒋温伦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个,不由得有些呆了。
    蒋温伦一边看,心里一边纳闷,然而自己虽于那女子相处了一日一夜,然而却对那女子的来历知之甚少,左思右想,也猜之不透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眼看这伙人消失在东边胡同里了,蒋温伦这才回过神来。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蒋温伦就想找人问问,正好伙计把红烧鲤鱼端上来,放在桌上正待回身要走,蒋温伦叫住了伙计:“你等等,我有话要问你。”“客官请说。”
    “刚才我看了个热闹,有一伙人用八仙桌子抬了个女人,奔东边去了,这是怎么回事?”伙计一听,晃晃脑袋说道:“大爷您就品尝品尝这鱼的滋味吧,有些事少管为妙,常言道‘眼不见,心不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打算要走,蒋温伦一听,知道这话中有话,一伸手把伙计拉了回来说:“告诉我没事,听听解解闷儿,我对这些事从来不认真,你放心,我听得高兴了,我还要多给你一点打赏呢。”
    伙计听说多给打赏,就侧目向左右看了一下,看到左右没人,就凑近蒋温伦,压低了声音说:“大爷,您说要我说那伙人是从哪来的?嘿,那可真不得了,那伙人是从长安府来的。那儿有个上端世家,家主复姓上端,名叫上端兆雄,江湖外号“霹雳候”,那可太厉害了,上端世家乃是江湖七大世家之一,上端兆雄就是长安本地的土皇帝,执掌着生杀大权,叫谁死谁就活不成。”
    “刚才那伙人呢,只是一些狗腿子,原本只是县里的一些青皮无赖,三个月前,上端世家里的小侯爷上端平来到了浏阳县里,这些狗腿子别的事情不会,这溜须拍马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很快便和那一位搅合在了一起,把这浏阳县呐,搞得乌烟瘴气的”
    “上端世家何等厉害?自从那上端平来了之后,我们这小地方的人,都被那上端平掌握在他们的手心里头。那上端平不是个好东西,大家都对他惧怕三分,那上端平依靠自己家族的势力,在这儿无恶不作。”
    “像今天这种抢女人的事经常发生,并不奇怪。我已听说,刚才被抢的女子姓马,叫马似玉,她爹马焕章正是风雷帮的帮主,虽然是江湖中人,但马焕章为人却极讲规矩,在浏阳县里人缘儿很好,可是老伴早故,只剩下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马焕章生得五大三粗,但自己的女儿马似玉却识文断字,人品很好,兼之貌美,艳名播于四方,这就叫上端平知道了。其实上端平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妻妾成群,不计其数,到了浏阳这里,也抢了不少女人,但饶是如此,这一位还到处寻花问柳。”
    “起先他派人到拒马山提亲,后来遭到拒绝,恼羞成怒,就派打手去抢。在头前的四个,人称四大金刚,是他从长安城里带来的恶霸,嘿嘿,那可是个顶个的先天高手。之前就是这四位出马,才把马似玉从拒马山上请下来的”
    “听说这姑娘到了上端平那里是不吃不喝,动不动要自尽,上端平没奈何,只好命人把她关起来,三天前听说这马似玉趁着上端平不留神跑了,今天又被抢去,啧啧,依我看啊,这姑娘就很难活着回来咯,真惨哪!”
    “我常听说,北边有一个少年侠士,铁面无私,一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连三清道宗的神仙,都斩了两个,那么为什么不到这儿来看看呢!我们命苦啊,生在这地方,就得受这种窝囊气。像这样的事,谁不生气?”
    “但生气有什么办法?所以我不想说,说了也没有用。”蒋温伦闻听完之后虽然生气,但并不露声色,待伙计退后,自己就开始思忖起来。蒋温伦虽然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完成笑道人的吩咐,平息浏阳、平江两县的争端。
    但笑道人的意思,也不过是让两县化干戈为玉帛,让两县的百姓不至于受岁岁相斗之苦,但依这小二之前所说,就算蒋温伦能成功讲和风雷赤阳两帮,只要这上端平在这里,这浏阳县便是永无宁日。
    蒋温伦心想,今天既然看到了,那自己就不能不管,想到这里,蒋温伦便叫来伙计,算完酒账,还多给了一点打赏,随后便下了酒楼,直奔端木平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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