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青部一直都是广褒无垠的,苏锦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场,身后有几丛花开正艳的格桑花。
一个扎着辫子的男孩正在花丛里摘了一把花捏在手里,他扬着精致玲珑的脸,向苏锦的方向摇摇晃晃的向苏锦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喊着“娘。”
苏锦回头笑着向他张开了自己的怀抱:“锦念,来,来阿妈这里来。”
苏锦的话完,那叫锦念的男孩就欢快着跑了过去。
他跑得不太稳当,的身子从绿色的草坪里走过来有些摇晃,有些滑稽。
但是当他跑近的时候,你仔细看,其实他的眉眼竟生的像大郢的那位孤独的帝王。
男孩终于跑到了苏锦的怀抱,高心搂着苏锦的脖子亲了一口:“阿妈。”
奶声奶气,甚是可爱。
苏锦紧紧地拥着他:“锦念,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给……阿妈的花。”锦念的发音还有些不太清楚,带着嘟嘟囔囔的鼻音。
苏锦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锦念,咱们要不要回家?”她望了一眼边的晚霞,光线有些暗淡了,她牵着锦念的手,半弯着腰问他。
锦念扯上苏锦的衣袖,点零头,“嗯,回家,我要去跟玉华叔叔玩。”
“好,那我们回去找玉华叔叔。”苏锦笑着拉他慢慢地往回走,晚霞的尽头,李玉华和依兰公主骑着马向着她们奔过去来。
锦念,远远地就瞧见了,他笑着向他们喊:“玉华叔叔,依兰姐姐。”
苏锦也见着了他们,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跑越近。
李玉华和依兰两人下马而来,锦念就欢快着跑过去一下平了李玉华的怀里,嘟囔喊着:“玉华叔叔。”
李玉华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将他抱了起来,他笑着喊他的名字:“锦念。”
锦念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
苏锦跟依兰已经走在一侧了,李玉华一边逗着锦念,一边跟苏锦:“锦娘,有个事我要跟你一下。”
苏锦点点头,她在辽青王都已经三年了。基本上,也不怎么打听别的事,但有时候李玉华和依兰会告诉一些她关于外界的事。
李玉华道:“苏锦,这个消息不算好,你听了千万别太冲动。”
苏锦侧头看他,李玉华抿了抿唇道:“是大郢的事,是皇帝病重,已经在民间广发诏贴,寻求民间神医。”
“大郢皇帝?”苏锦的瞳孔皱缩,她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玉华,手中锦念采摘的格桑花应声而落。
大郢皇帝!
她的承昭,她的爱人,锦念的爹。
他不是一向在大郢宫廷里挺好好的吗?很多时候,在辽青,通过李玉华和依兰公主,她知道自她走后,大郢的后宫空虚,他遵守着对她的承诺,此生只会有她一人。
她知道他勤勉执政,大郢的国力远盛从前,甚至超过了大郢的开国始祖皇帝。
承昭的励精图治,抵抗禾丹,为周边国家赢得了很好的休想生息的发展机会。
他的政绩卓越,功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是一代圣君。
可是,这么好的他,不是应该好好的吗?
苏锦的心内震惊,她勉强稳住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抬头看依兰道:“公主,是真的吗?”
依兰抿了抿嘴,点零头,:“苏锦,你……不要难过。”
苏锦怔怔地站在原地,遥望那满辉的晚霞,晚霞的那一边就是大郢的方向,是她去往她的爱饶方向。
李玉华问她:“锦娘,若是你想回去,那么我便送你回去。这好,这一年我也要随军上贡。”
苏锦望了他一眼,:“好。”
几人回到王都,辽青部夜晚的月亮总是又大又美,非常好看。
身边,锦念已经微笑着睡着了。
窗外柔美的月光洒了进来,照在他可爱的脸上,像极了心中那个睡觉的模样。
苏锦抬手轻轻摸了摸,锦念的眉眼,锦念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眨巴着嘴,声嘟囔了一句。
苏锦凑近一听,才知他叫的竟是“爹爹。”
爹爹!
她的锦念还没有见过他的爹爹呢!
苏锦的心中突然一痛,可是他的爹爹现在生了重病。
想起这一茬,苏锦既害怕又感觉恐惧得头皮发麻。
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回去见他,她要让他们父子相认,她要让一家团圆。
既下定了决心,苏锦就跟着辽青部的礼团回到了大郢的京城。
车队驶过和安楼,她撩连看到李玉安忙碌的身影。
车队到达了那个巍峨恢宏的皇宫,苏锦带着锦念下了车,随着辽青部李玉华的进贡团队一起走入了皇宫。
熟悉的宫道,熟悉的宫门,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他。
那个人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之上,迎风而立,纤长清瘦,五官硬朗瘦箫。
他的眸子很深,他站在那台阶上穿着玄黑的华美龙袍,泱泱帝国的万里长风跨越万里河山吹拂起他的衣摆飞扬。
他的目光不知盯着虚空中的哪一处,显得有些黯然和神伤,他这一身的孤独似乎都要溢满了夏日闷热的空气。
盯上他的那一刻,苏锦的心似乎被万箭穿透,痛苦而窒息。
他,三年不见的他何以至此啊!
苏锦的心放佛被狂乱的海水拍击,似乎就要震碎了,她站在高台之下,心里发堵,喉咙哽咽,眼眶发红,似乎潮热的泪水就要喷涌而出。
李玉华带着使团觐见了承昭,承昭看着台下这个之前的竞争者,情担一时有些恍然,一别多年李玉华再不是当初的李玉华了他成了辽青部的驸马,是韩王亲选的下一任接任者。
通过繁琐的觐见礼仪之后,李玉华看着承昭道:“陛下,听您病了,在四海下了诏文,寻求名医?”
承昭点零头,:“其实只是一点病,倒是太后和公主题大作了些。”
李玉华道:“陛下,微臣这里给您推荐两个人,也许有效。”
“哦?”承昭有些疑惑,看向他:“什么样的两个人?他们是哪里的神医?”
李玉华笑了笑:“他们现在就在殿外,陛下见一见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承昭沉思了一刻,:“见见倒是无妨,倒是多谢将军相告。宣。”
殿外暖阳正好,殿门打开的那刻,看着那从温柔的暖阳中逆光走向他的两人,那一刻,承昭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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