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家的柠檬精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太偏心

    
    应启将话的尾音故意拖的很长,继而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明白了吗?”
    展念何止是明白了,他已经被惊住了,顷刻间心里的那点小优越荡然无存,脑子像被洗劫一空一般,只剩下一个声音。
    为什么他没有!!!
    他冷眼旁观着应启解下腰间的香囊,将四枚玉片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又从怀里摸出几枚,也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哎,你现在有几枚了?”
    应启只顾着将那绣着白鹤飞松的香囊重新系于腰间,因而连头都没有抬的随意回道:“不多,只有八枚......”
    八枚?竟然已经有了八枚!展念咬了咬后槽牙,不甚在意的又问:“这些玉片你是怎么得到的?”
    应启瞥了展念一眼,随即低低一笑,“很简单啊,只要我三天不生气,五天不吵闹,便能得到一个......”
    展念果然又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应启面色淡淡,心里却是忿忿不平加愁云一片。
    天知道这玉片有多么难得,他用尽坑蒙拐骗偷才得了这么几片,眼见着就要将九枚集齐,一帮子人合起伙来,各种手段逼他放锦延归国。如今他们再次劳燕分飞,这项大业也止步于此,他很是有些担心,若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得一枚该如何是好?
    两人各怀心事,全然没了刚刚的剑拔弩张,只默默的守着自己的方寸之地,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又看着月亮挂上树梢。
    这时,小院里终于传出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天籁之音。
    “今日叨扰的时间太久了,我还是回去吧。”
    秦莫看看天色,也不再挽留,“从这里到宫里,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夜路难行,你万事小心。”
    锦延点头,三人一起出了院门,在她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耳聪目明的秦莫突然厉喝一声,“谁?!”
    随行的护卫立时机警起来,顺着秦莫的目光看去,将注意放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草垛子上。
    这队护卫人数不多,但显然训练有素,他们迅速的分成了两组,一组护着女帝,一组则抽出了佩剑悄悄向草垛子靠拢。
    “谁在那里,即刻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草垛子果然有了动静,有人轻轻一咳便站了出来。
    月光下,一个男子白衣皎皎,几个护卫并不认识,但是看到另一个男子的时候先是错愕了一阵,随即立刻单膝跪地。
    “皇后,我们以为是刺客,不曾想到是您在这里,无意冒犯,微臣知罪!”
    这话说的,没毛病也让人听出毛病来了,展念一边腹诽这锦延挑护卫的眼光实在太差,一边抚了抚额头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应启的目光也有点飘忽,他与展念对视了一眼,还是坚强勇敢的向锦延走去。
    等到离的近了,两人果然就看到一张若凌霜傲雪梅的脸,好在他们的心里素质都还不错,稳稳当当的并肩而立,倒也撑住了这诡异的场面。
    别人不清楚,锦延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此时此地此景看到这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那不仅是惊诧万分,简直是颠覆认知了!
    她的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打量,最后定格在了展念身上。
    “展念!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上午才派人传的旨意,此刻你就回到了皇城,你是长了翅膀吗?!”
    “我之前跟你讲的话,你可记住半句?!”
    “还嫌自己身上的小辫子不够多吗?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你犯错!”
    “你屡次不遵圣意,擅自回城,上次有安平替你扛着,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展念当然知道擅自回城有违圣意,这事本来可大可小,但是非常时期,他本就处境艰难,若是被有心人抓住参上一本,锦延哪里能次次包庇于他?
    最关键的是,秋猎那次,锦延已经将话说的万分明白,他也不想辜负这一番苦心安排,所以才会在看到锦延到来的时候,仓皇藏于草垛之中,只盼着神不知鬼不觉,办完事情之后再偷偷赶回燕地。
    谁知......唉......命运这样安排,他也始料未及啊!
    虽然道理他都明白,可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尤其是该死的应启,他被锦延这样严厉的申斥,那面子如同掉进了老鼠洞里,忍不住的便想反驳两句。
    “阿延,我是为了看岳丈大人才回来的,我也是一片好意。”
    被人提到了名字,秦莫也立刻出来圆场子,“展皇后下午的确是来过,我那时正有些头疼,所以不方便招待,谁料他竟守到现在,这夜凉风寒的,实在是难为他了......”97中文
    这话乍一听像是为展念求情,实则更像是提意见。我都头疼不便接待了,你还守在这里扰我清净,而且还藏在草垛子里鬼鬼祟祟,究竟是好心还是坏心?
    锦延一听果然更加生气,对着展念又是一顿申斥,“以后没有我的旨意,谁都不许前来扰我父亲清净!”
    这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展念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秦莫,胸中的委屈和愤慨如海浪般暴起,可他能拿自己的岳丈怎么样?
    郁郁的收回视线时,一不小心就瞥见了风轻云淡的应启,那委屈和愤慨霎时间变成了席卷天地的大海啸。
    凭什么!!!
    他指着应启愤愤道:“你就是偏心!”
    “他下午的时候也来看了岳丈,他也鬼鬼祟祟的藏在草垛之中,他与我一起站在这里,你为什么不骂他!”
    锦延登时涨红了脸,面对展念的指责,她别扭的将目光放在了应启的脸上,换了一种稍微平和的语气问道:“南皇为何会出现在我北洛?”
    “若是我没记错,你那访洛的国书已经被明确的拒绝。此时此景,你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应启没有办法解释,他既不能说我不听你的劝阻一意孤行,也不能说他是用特殊的途径偷渡过来的,所以只好仰着头模棱两可的回道:“不用解释,就是你看到的这种意思。”
    展念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解释,他毫不犹豫的给应启竖了个大拇指。应启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继续云淡风轻的扬首而立。
    其实应启是想在这样狼狈的时刻,继续给锦延留一个玉树临风的美好形象,殊不知落在锦延的眼里就变成了火种,加上展念不经意的推波助澜,终于熊熊燃起。
    “够了!!”
    锦延指着应启和展念,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们俩个!从哪里来的,立刻给我滚回去!!!”
    说完,愤而转身上了马车,临放下车帘的时候,她又对着两人怒道:“把你们头上的草摘掉!别说我认识你们!”
    马车启程,众侍卫皆是暗自唏嘘,今天真是没有白白出来,此情此景能不能评一个年度最佳场景?
    只有一个少年,无心这种热闹,一步三回头的怅望了好几次,才跟着车队快速离去。
    犹自在风中凌乱的应启喃喃自语,“阿延,竟然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展念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大惊小怪,一点儿见识都没有。”
    闹闹哄哄了一整天,脸面也丢的差不多了,两人再也没有丁点儿交流的念头,辞别了秦莫,各自上马先后离去。
    而秦莫的心情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那不经意间喊出的“父亲”,他听的比谁都要清楚。
    人心情好的时候,话自然也多,他看着应启和展念相继离去的背影,语重心长的教导:“阿飞,义父再教你一次,算账的时候不要心急,一点一点总会算明白的。”
    秦飞浅笑低头,“是,义父!”
    天朗气清的日子,月亮就格外美丽,玉盘似的高高悬在空中,无私的洒落清辉,虽是萧瑟寒冷的秋夜,寂寥中竟也有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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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秦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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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黎这些天的心情很有些复杂,她终于要出嫁了。
    她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母后迟迟没有给她指婚大概也是因为奇货可居,此时找到了最佳的人选,自然毫不犹豫便将她订了出去。
    那日的永宁宫中,母后一改连日来的暴躁,将她温柔的搂在怀中,用手掌梳着她的头发,说出的话也是细语轻言。
    “我家囡囡长大了,这么的漂亮、聪明,是母后心里的骄傲。”
    “俗话说女大当嫁,母后虽然心中不舍,却也不该留你这么长的时间,我不能跟你一辈子,总要为你觅得一个能倚靠一生的良人。”
    “南耀国的六皇子你听说过吗?性子温厚仁爱,又能严于律己,成婚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女子一世,只要安稳顺遂,便是最大的福气......”
    看的出来,母后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她并没有说不的转圜余地,于是条件反射般的笑着应了一声好。
    母后看了果然十分开心,而出了永宁宫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却复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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