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家的柠檬精

第一百八十九章:祸国殃民

    
    北洛锦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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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果然飘起了雪花,刚开始还像撒盐似的精致,到了后来便如扯絮一般豪放起来。伴着呼啸的北风,肆意的扑撒在山川树木、房屋河流上,整个世界都为之萧瑟起来。
    傍晚的时候,有侍卫顶风冒雪的送来了女帝的口信,说是大雪封山,今日无法回宫,并嘱咐皇后和小殿下早点休息,无须惦念。
    展念听了点了点头,侍卫就又从怀里掏出一卷布帛举在头顶呈了上去,“这是陛下给您的,陛下说请您务必收好。”
    伸手接过布帛,展念先是眉头一喜,随即又轻皱起来。安平见状便凑了过来问:“什么?情书吗?”
    “没什么。”展念随手将布帛扔给了安平,“北秦皇帝送来给我压惊的礼物。”
    安平打开一看,也是眉开眼笑,“表弟啊,你发财了啊!都说财帛动人心,这些就连我看起来都心动的不得了啊!”
    见展念没有回应,安平瞥了一眼过去奇怪道:“表弟啊,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呢?”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送的,我高兴什么!”展念回了一个白眼过去,“我还以为阿延送给我的,白高兴了那么一小会儿。”
    安平将布帛合上重又交给展念,仔细端详着那郁郁不乐的脸问:“你确定只是因为这个不高兴?而不是因为你的阿延一连陪了别人五日,看着这雪势,还可能继续陪个五日?”
    “我说表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狭隘!”展念一掌将安平凑过来的脸挥到了一边,“你就是这般教导你的郡马的吗?”
    “且不说阿延那是为了国事,北洛、南乾、北秦三国停战,缔结睦邻友好双边协议,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我若是因此胡搅蛮缠,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
    “而且,经此一事,我已经彻底想开了。坐到女帝的这个位置上,阿延已经习惯了将话藏在心里面,她不说,可是心里的主张却十分清楚。”
    “她给了我皇后的位置,她让我做阿殊的皇父,她扫平一切对我不利的隐患,她拿真心真意护我平安,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反倒是应启......”
    展念望向安平轻轻一笑,“我比他幸福多了......”
    剩下的话展念没有说出来,心里却是亮的通透,想来阿延也是万分的明白。做一个选择并不困难,难的是要这个选择面面俱到,无愧于心。
    “说的多么好听。”安平撇撇嘴,“你心里这么明白,为何还不开心呢?”
    “哎......”展念望着窗外的风雪叹了叹气,“我只是不太习惯这么久见不到阿延......”
    怅望了许久,展念才又重新注意到安平,“表姐,你怎么还不走?锦年殿可没多余的床给你睡啊!”
    “怎么没有?!”安平指了指在一边玩耍的小阿殊,“我跟她挤一挤就好了......”
    “不行!”展念断然拒绝,“阿殊以后要独立了,这半年好不容易戒了她的母帝,不能再让你养回来!”
    安平闻言忿忿的坐在了展念对面,“我就不信了,这宫里这般大,没有一间客房是可以给我睡的!”
    “我今天就不走!你必须给我安排!”
    展念瞥了安平一眼,嗤笑道:“表姐,慕容承没给你留门就直说,何必为难我呢?”
    “胡说八道!”安平顿时怒不可遏,“是我不稀罕回去!他哭着闹着求我呢!”
    “呵呵......”展念再次轻笑一声,“表姐你现在很出息嘛!我说你怎么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敢情是又与慕容承闹别扭了啊!”
    “来来来,闲来无事,你说说怎么回事?够不够精彩?若是我听的满意,可以考虑收留你。”
    安平却突然哑然无声了,她望了望展念选择缄口不言,心中却是千百滋味,难受的紧。
    慕容承,他的郡马,两人夫妻七载有余,虽无儿无女,但也逍遥快活,可是如今,她心中惴惴,百口不能言......
    ******
    寒山别院。
    外面飞雪漫天,室内暖意融融,这恐怕便是北国之冬最惬意的地方了。应启仿若回到了多年以前,他与锦延也是这般对坐于窗前,赏无边雪景,话闲散家常。彩虹文学网
    “阿延,还好那小子听话,要不然他也要被困在这寒山之上了。”
    “哼!”锦延头也不抬回道,“你若也这般听话该有多好,我就不用陪着你一同困在这里了。”
    应启却满意的笑了,“天要留我,我能奈何?有你陪着,困我一生一世都不嫌长。”
    锦延没有回答,仍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布帛,应启见了就十分的不满,他一把夺了过来,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八百遍了,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哎,你这人,还给我!”
    锦延伸手试图重新夺回来,应启却举的高高的,蛮横的要求,“不许看它,只能看我!”
    无奈,锦延只能撑起下巴,开始一瞬不瞬的盯着应启,直到眼睛都酸涩难当,才委屈道:“可以了吗?眼睛都快被你的盛世美颜撑死了!”
    应启这才满意的将布帛递了过去,“那就先休息一下,一会儿还有大餐等着她呢!”
    一个调皮的秋波飞了过来,狠狠的撞了锦延一下,她连忙将布帛接了过来遮挡在自己面前,开始自言自语,“景康小朋友还是很够意思的,为了表示诚心,还特意要求签了这份两国永世契好的盟书。自此以后的数十年间,我都不用担心北境的安危问题,北洛高枕无忧矣......”
    “你说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当然很高兴!我遗憾的是没让他吃上一顿烤肉再走,不如改天送一些好吃的过去,你看看他瘦成那个样子,怎么挑得起一国重担呢?而且还是快要娶亲的人了,他这样瘦弱怎么能给别人安全感呢?哎呀,我真是老妈子一般操碎了心呢。”
    如同说快板一般,锦延说完这一长段话已经是气喘吁吁,却仍是不敢将那挡着脸的布帛拿下来。
    应启心中暗笑,锦延不自在的时候就是这般,喜欢用各种无意义的话来伪装自己,其实......
    他探身过去,将布帛撩开,果然就看见一张红如朝霞的面庞,不禁吃吃笑道:“阿延,你害羞了?”
    腾的一下,红霞蔓延至玉颈,一只小手盖在了应启的脸上,“你走开,我与你说正事,你又出来祸国殃民!”
    “哈哈哈......”
    应启笑的更加畅快,干脆越过案几贴了上去,“那女帝陛下愿不愿意为了我做一个往国之君呢?”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秀丽的眉峰,掠过精致的耳廓,最后停在小巧的下巴上,轻轻柔柔的印上一吻,“阿延......”
    “我嫉妒展念了。他可以做你的皇后,而我永远也不可能再做你的皇后了,即便他把皇后之位让给我,也是没有办法再回首的事了。”
    “我原来有两个兄弟,可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我同你一样身不由己了。”
    这话说的模糊,锦延心里却同明镜一般。南乾之前发生的事她再清楚不过了,原本好好的三兄弟,却因为一场政变分崩离析,原来深厚的手足之情也因此面目全非。
    应离不再是皇室血脉,应颜也被贬为庶民,应启成了南乾唯一的依靠。
    虽然应颜也可以重新做回王爷,甚至继承王位,可是前提条件是休了那个亲爹是乱臣贼子的王妃。应颜会吗?他不会......南乾也不可能让一个谋逆之臣的女儿做国母,让她生的儿子继承王位,否则不是太滑稽了吗?
    所以应启与她一样,身不由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又一个轻轻的吻印了上去,“所以阿延,你要救我,你救了展念以后,你要救我......”
    “那个十年之约,是我逼你的,可是你答应了,你亲口说的就要做到。”
    “十年以后,锦殊长大承袭皇位,你就可以卸下身上的责任,跟我回南乾。”
    “即便你舍不得展念,可我让了十年的时间,不能再大方了!”
    “若是这些你最后没有做到......”
    应启的眸色突然变深,狠狠的咬了那个唇瓣,“我就祸你的国,殃你的民,让你做往国之君......”
    锦延听的认真,最后轻轻的抚上那个面庞,勾起坚毅的下巴,柔柔一笑,“好啊,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眸色再次一黯,应启狠狠的吻了上去,翻搅着巨浪肆虐于方寸之间......
    “吧嗒”一声,梅瓶掉落,新采的梅花散落在地上,在地龙的熏蒸下,暗香袅袅肆意开来。窗外飞雪飘飘,银装素裹的世界宁静又安详,偶有几声树枝断裂的细响传来,反而给这静美的冬夜增添一些生动之美。
    这北国之冬就注定是要铭记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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