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一阵仰天大笑,打断了安平的猜测,他的唇角带着几分得意和讥诮,反问道:“安平,你错了,女人始终是小事聪明,大事糊涂!你就没有想过,本来在南城外上岸的乌柔人为何会出现在东郊?”
“你就没有想过,乌柔人千辛万苦的打了过来为何却不要城里的一分一毫?”
“你甚至没有想过,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却没有向你送去丁点儿的讯息!”
“呵呵......”慕容承对着安平冷然一笑,“那是因为有我,有安王府,有安平你保驾护航,才使得乌柔人顺利将女帝掳走,又能不留一点儿的声息!”
“仔细算算,现在乌柔人的船应该快要出了北洛吧......”
“啪!”
重重的一鞭抽打在慕容承的身上,安平怒视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七年的人,这个让她背上叛国耻辱的人,这个将北洛拖进无底深渊的人,这个害死她至亲好友的人,恨不得立刻将其抽死!
“慕容承!我那么信任你,才会将陛下托付给你!女帝在,北洛在,你可还记得?!!!”
“你这么做,对你,对我,对北洛,有什么好处?!!!”
安平声嘶力竭的质问,扬手又是重重一鞭,慕容承却没有如刚才那般忍让,他反手扯过了皮鞭,将其狠狠掷到一旁,愤然低吼:“够了!我受够了!”
“你信任我,也是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换来的!是你应该回报我的!”
“别再跟我说什么女帝在,北洛在!我告诉你,没有女帝,北洛一样在!这九州内外,全部是男人的天下,北洛就不应该有女帝!”
“而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自己,哪怕是对我没有丁点的好处,也是我奋不顾身要去做的事情!”
“只要那皇位上坐的不是一个女人,是谁都不重要,哪怕是乌柔人来坐,我也没有丝毫的不乐意!”
“所以......”安平颤抖着补充,“所以你宁愿将北洛拱手送于乌柔,只因为陛下是个女人?”
慕容承平静的垂下了眼眸,顿了几下后淡淡说道:“起初,我并不是这样想的,起初,我心里最佳人选是你的表弟。”
“他明明有统帅之才,有鸿鹄之志,却阴差阳错被困于宫中,终身只能做女帝的附庸。”
“偏偏女帝又十分爱重于他,天长日久、儿女情长,再锋利的雄心壮志也被磨得剩不下什么。”
“甚至还千方百计的接回了被困在南乾的女帝,将唾手可得的皇权又还了回去!他不心痛,我却彻夜难眠的痛惜!”
“那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哈哈!”安平怆然一笑,这伪君子说了些什么?她转而问道:“所以,你就要杀了我表弟吗?只因为他没有按照你的想法谋朝纂位?!”
“肤浅!”慕容承不屑的白了安平一眼,“我那是在帮他!”
“不浴火,哪来的涅槃重生?!”
“我挑拨帝后不和,挑拨女帝出手杀他,不过是让他幡然醒悟,这世间的情爱有多么的靠不住!”
“等他吃够了苦,伤够了心,再回到这个宫里的时候,任谁都不可能还如从前般心无芥蒂,他自然也会明白,什么都不如手里的权利重要!”盗墓
“若是他想要,还有做不到的吗?”
“只可惜,又是功亏一篑,女帝竟然使出将计就计......北秦这步好棋也因此彻底给毁了!”
听到这里,安平原本沸腾的心突然沉静了下来,“那还真是可惜......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是我看错了你。”
“那么,我们两个呢?我们两个的七年是什么连在一起的?”
面对安平咄咄逼来的目光,慕容承紧闭着双唇,四目相对了许久,他抬手撕掉了面上的假皮,淡然开口:“谎言,是谎言。”
安平瞬间泪如雨下,也不知是被这张陌生的绝世容颜所震惊,还是被那句太过直白的谎言所刺透,她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难受的想要把心挖出来扔掉!
慕容承见此甚是不自在的将头撇了过去,“我本就不欲嫁你,哪怕是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你还是选了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不喜欢和你生孩子,我给你找那么多美貌少年,你自己却不要,还故作深情的来安抚我,可我根本不需要!”
“我更加不喜欢你身上无处不在的铃铛,就如同你张扬跋扈的个性,惹人讨厌却还不自知!”
安平将这字字句句尽收于心,她奋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抬眸凝望,“那你为何要同意,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何要同意?”
闪烁着潋滟光华的双眸垂了下来,慕容承看着身上的玉佩,回答:“数百年下来,我慕容家早就没了当初的傲骨,我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
安平闻言突然就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飞溅,笑的腰都难以直的起来,她反问慕容承:“傲骨?你慕容家的傲骨是什么?”
“呵......”
“是将一个不足月的女婴遗弃在田垄之上任其自生自灭?是将前来认亲的女孩儿生生折断手脚再次丢弃到荒野之外?是联手欺负一个孤女,只因她是女儿之身配不上你慕容家的世袭爵位?!”
安平步步紧逼,“你慕容家若是有傲骨,便不会逼的这女孩长大后宁愿没有祖宗亲人也不愿再姓慕容;你慕容家若是有傲骨,便不会在太祖立锦氏王朝之时跪请其重入宗族!”
“数百年过去,你慕容家还是这副嘴脸,冠冕堂皇的捍卫什么所谓的尊严,却不知你能安安稳稳的享受这太平荣华,是锦氏女子数代人的心血熬出来的!”
“我安王府不稀罕你这样的好心,我的表弟若是知道你处心积虑安排出这样的好意,一定会亲手宰了你!”
“你闭嘴!”慕容承怒而转身,面色青红交加,咬牙切齿的喝道:“我慕容家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评说!我也早就不指望你们安王府!”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会亲自去完成,九州内外所有的地方,从此以后,皆是男为天,女为地!”
“而你......”
他逼近安平掐住了其咽喉,“你若是听话,这寒山别院便赏给你养老,三宫六院的正宫之位我也给你留着,你若是更听话一些,我甚至会来看上你几眼!”
慕容承说完,一个用力便将安平推倒在地,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大踏步走了出去。
“来人,将门窗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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