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闪一闪

    
    窗户打开，尽管是夏天，半夜高楼的微风拂过，带来的依然是清凉。
    何星月在微风下清醒了不少。
    看着远处的灯火辉煌，似乎那是她们曾经疯过的地方。
    “你知道吗？曾经她就像我亲姐妹一样，真的亲到像有血缘关系似的，真的以为我们会白头到老的……一切真的太戏剧了，那时我真不知道飞扬哥哥就是她一直的期待……她见到飞扬哥哥了，却也什么都没告诉我。
    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恨不得抽自己。
    其实在爱的面前，我们谁都没错，尽管她对我做了很多让我难以接受的事儿，我甚至不相信那是她所为，可跟抢走最爱的人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昨天晚上……”
    “等等，等等……”王海波打断了她。
    何星月话语突然停下，眼神依然在远处的灯光璀璨。
    “你不要一有事情就把责任揽给自己，什么叫抢走最爱人？是你抢的吗？既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选择隐瞒，这怎么能怪你？她自己的责任好不啦？
    再说了，爱情这东西，并不是你止步她就有机会上前，关键还在于当事人，就像飞扬哥哥所说，就算不是你，也不会是她。
    这个道理你明明懂，为什么在出了事情后，你又开始糊涂呢？不要总觉得所有的错都在自己。我可不答应啊！”
    “就算不是她，也不可以是我…”
    “问题是你虽然知道她一直在等待，但并不知飞扬哥哥就是啊！
    这怎么能怪你？
    还有，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爱情跟排队先后没关系，不然怎么会有一见钟情？
    说心里话，我都羡慕你跟飞扬哥哥，天作之合……
    我知道了，你们作家是不是觉得经历生死的爱情才是最伟大的？所以有的作家能不顾读者谩骂，顶着各界压力把相见恨晚的第三者扶正上位，就因为他们觉得，爱情胜过一切。
    是这样吗？”
    何星月沉默。
    “那么你敢说你不爱他么？陈欣经历生死了又怎样？当年有个追星的，倾家荡产还自杀未遂，又怎样呢？
    爱，不是赴汤蹈火才是真爱，要理智去爱，不然失去尊严不说，也得不到别人的爱。
    同情心换来的根本不是真爱！
    怜悯的爱，也只是暂时，长久不了。
    我这些都是从你的里学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懂呀？
    你一向冷静的，今天怎么就糊涂了？”
    何星月深深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反正就是不能接受陈欣因为她死去，若陈欣醒不过来，她一辈子都将无法原谅自己。
    “那个，我想给她哥哥打个电话，不管谁是谁非，生死关头，她应该有家人在身边。”
    王海波点点头。
    何星月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一次都没打过的，八年前，大二时存的陈欣哥哥陈向阳的电话。
    ……
    挂了电话，何星月依然看着窗外，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陈向阳的话，一直在何星月脑子里，一遍又一遍。
    陈向阳在睡梦中被一个陌生电话吵醒，他忙于工作，本来就很晚才睡，看着是陌生电话，本来没打算接，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等着对方讲话。
    听到妹妹的情况，他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脑子瞬间清醒。
    沉默片刻之后，撂下一句：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妹妹的事情他都知道。
    每当看着妹妹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心落泪，他总是心疼不已。
    但是作为已婚的男人，他当然明白，妹妹注定只能一个人悲伤。
    劝过陈欣两次，她依然坚持，并明确告诉他，这辈子除了飞扬哥哥，没人能走近她的心。
    陈向阳记得小时候的邻居哥哥，那个总是给妹妹糖果，总是教她数数，总是在巷子边上跟妹妹打招呼的哥哥。
    家境殷实，却从来不会嫌弃他家穷，总是一副阳光明媚的样子。
    下雪天，只要看到他的脸，就像照着的阳光，温暖无比。
    他知道妹妹口中的飞扬哥哥比他们都大很多，但人品他也是赞同的，如果妹妹能如愿，他当然会替妹妹开心不已。
    两次劝阻无果后，他想着随妹妹去吧，只要她开心，只要她以后无悔，怎样都行。
    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妹妹会因为这个男人，傻到让自己走上这条路。
    三两下穿好衣服，正准备让助理买机票，电话打出去他又挂断了。
    还得叫上一个人，陈欣的亲哥哥张行亚。
    张行亚同样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看到是陈向阳，他立刻坐起来，一边揉搓着头发，让自己清醒，一边按下接听键。
    然而陈向阳的告诉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有任何动作，就能立刻清醒。
    二人约好在机场见面，他把身份证信息发给陈向阳，立刻骑着小电驴往城里赶。
    巧的是半路他看到一辆出租车，拦下后，电驴都没锁，上了的士，往机场赶去。
    等他们赶到SH南江医院，天已经亮了，一切都是睡眼惺忪的初醒，医院也一样，除了挂号处已经排起了长队，还看不到任何忙碌。
    给何星月发了消息，收到地址后，二人进了电梯。
    看到ICU病房门口，坐在那里挺着大肚子女子，他一眼认出那是妹妹很多照片合影中的何星月。
    旁边的男子，双手插裤兜，一只脚勾搭在另一只脚的脚腕上，仰头靠着墙站着。
    这人是谁？
    陈向阳远远的看着他们，同样也看到了他们衣服上干了的血迹。
    停顿片刻，他走了过去。
    何星月抬起头，看向他们。
    王海波也察觉到眼前的动静，睁眼看了一下，两个男人向何星月靠近，他立刻将兜里的手拿出来，放下勾搭自己的脚腕，精神抖擞的上前一步。
    “怎么样了？”
    陈向阳看着怀孕的何星月疲惫不堪的模样，他的心抽了一下，轻言轻语的问。
    王海波听到这口气，才停住继续上前的脚步。
    “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在那里面……”何星月往ICU病房区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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