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相信臣妾,是李君泽,是他要对臣妾图谋不轨!”韩清哭着说道:“皇上,求求你,让我见见二皇子,我是他的亲娘啊!”
翊康帝平静地望着她,眼神无波无澜,这样的目光让韩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此时翊康帝的眼神和李君泽很像,然后韩清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一件事,二皇子是翊康帝的儿子,李君泽也是翊康帝的儿子。
韩清浑身徒生出一股寒意。
她好像做错了什么,她有些后悔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后悔的机会。
“是不是你觉得,你是二皇子的亲娘,朕就不会杀你,不敢杀你?”翊康帝开口了,声音醇厚低沉。
韩清只觉得浑身都发凉,翊康帝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过,这让她觉得翊康帝很陌生。
“是不是你觉得,朕很愚蠢,可以随意任由你来愚弄?看不穿你的把戏和你的演技?”翊康帝冰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继续问道。
韩清此时才终于感到了害怕,现在的翊康帝再也不是那个宠爱她的男人,在她面前的是一国之君。
“皇上!”韩清哀戚地唤道:“皇上,您别吓我,清儿做错事了,您可以罚我,骂我,不要这么对我,清儿真的很害怕。”
韩清说着就去抱住了翊康帝的大腿,可是翊康帝却是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
这让韩清满脸愕然之色。
她抬起头,哀求地望着他,夫妻多年,她知道用什么表情才能得到他的怜爱,也知道他最喜欢她用什么的目光。
可是不管她做出怎样的姿态,他望着她的目光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平静。
韩清突然想到了她的父亲,韩明远也算是对她疼爱有加,对她的母亲也是敬重宠爱,可是韩明远从来不会被她的母亲左右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她以前会认为自己能影响翊康帝,认为她能够左右他的决定呢?
这一刻,翊康帝的眼神让韩清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她从来没爱过这个男人,而面前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爱过她。
她所有自以为是的优势,她年轻貌美,对他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
韩清突然觉得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太晚了。
“是朕的错,太过纵容你,以至于让你越来越过分。”翊康帝说道:“朕知道,你嫁给朕,并不是你有多崇拜朕。可是想着,你对君泽一往情深,即使一次次被君泽拒绝,你都没有放弃过,朕其实是有些羡慕的。朕有些心疼你,一个大家闺秀,做到这个地步,君泽却没有感动过。”
韩清咬了咬唇,“不是的,皇上,那都是臣妾年少无知……”
翊康帝皱了皱眉头:“可那是你最打动朕的地方。朕想着,为了感情能够如此奋不顾身的女子,至少是个心怀坦荡,敢爱敢恨的女子,可是今天你跟我说,你当初对君泽的爱意是年少无知?”
翊康帝活了这么大的年纪,都能当韩清的爹了,他难道看不穿韩清的算计和小心思么?
只是那个鲜活骄傲的姑娘,到底是让他动了心。
或许那个时候翊康帝还想着,也许有一天韩清也会真心的爱上他,到那个时候,她的执着和勇往直前的感情是不是就会给了他?
他想过,韩清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他,可是他没想到,韩清当日为了感情而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假的。
他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她并不是因为心仪李君泽才那么勇敢,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权势。
“这些年,你和韩明远做的那些小动作,你以为朕不知道么?”翊康帝反问道:“可是朕想着,朕也不算是个好丈夫,当初也算是辜负了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朕错了,是朕的纵容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让你居然敢对小宝下手!”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厉声斥责她,让韩清浑身一震。
“皇上!臣妾没有!”韩清此时是真的慌了,现在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对翊康帝的了解,以至于她觉得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韩清抬起头,忧伤地望着他道:“皇上,您已经不会再相信臣妾了对不对?您已经在心里判了臣妾的罪,所以不管臣妾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臣妾了。”
“你给小宝下毒,朕看在杰儿的面子上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希望你能收手,可是朕没想到,你居然更丧心病狂,为了韩家,你居然去陷害君泽!”翊康帝怒声说道:“是不是朕给你的宠爱让你昏了头,也让你忘了,君泽是朕的儿子!”
那是他的长子,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当初为了李君泽,他是真心要让皇位的,一心一意想让自己的儿子做这个皇帝,后来因为赵丝言他才不得不改变主意。
也即使这些年了,李君泽与他发生过很多冲突,他也知道,因为后宫有其他皇子降生,也有些人生出了别的心思,比如说韩家。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其他人代替李君泽。
“皇位是要传给儿子的,可是朕的皇位是传给君泽的!”翊康帝说着,他忍不住心头的愤怒拽起了韩清:“是朕太过纵容你们,让你敢打他的主意!”
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差一点就要被韩清毁了名声!一个会引诱父亲嫔妃的太子,又有何威严?想到这,翊康帝就恨不得杀了韩清!
韩清浑身发抖,她望着翊康帝充满厌恶和憎恨的目光,突然觉得很讽刺。
她和父亲费尽心机,做了那么多的事,可是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翊康帝根本就没打算给过他们机会,他早就做了决定。
“哈哈哈,原来最狠的人是你!”韩清哈哈大笑地说道:“你疼我宠我,让我生下儿子,让我以为我有机会,让我爹以为我们韩家有机会!你看着我们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窜下跳,枉费心机,你一定觉得我们很蠢吧?”
翊康帝从来没有想过让别人成为太子,他那么满意自己的儿子,李君泽是那么符合他的要求,他对自己的儿子那么满意,他那么骄傲,怎么会对他不满,让太子之位旁落呢?
可笑他们居然都没看出来!还以为他对李君泽生出了不满。
翊康帝淡淡地说道:“他从一开始就是太子,朕告诉你们了的。”
他从登基之日起,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封李君泽为太子,他已经诏告了天下的,为什么他们看不明白?以为做些什么事就能夺走太子之位?
韩清浑身一震,像是被抽走全身力气一样,瘫倒在地上。她不由得轻笑了出来,为了自己悲惨讽刺的一生。
她居然以为自己还有一战之力,以为自己还有胜算。
她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真是可怜,李君泽没有将我看在眼里,可他好歹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我。”韩清说着,抬起头望向了翊康帝:“可是你呢,你娶了我,给了我疼爱怜惜,甚至还纵容我,你让我觉得我对你是重要的,你给了我希望,又狠狠地毁灭了它!你才是最残忍的人!”
翊康帝淡淡地说道:“我闯进你院子的那一天,你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我离开。”顿了顿,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我们之间,由算计开始,你不是早就应该料到有这个结果么?”
韩清倏地抬起头。
她错了一件事,她不该以为自己能掌控或者说影响翊康帝,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给了她女人都想要的宠爱,却也比任何人都冷静理智,包括宠爱她。
她从一开始就输了,她算计的是他的权势,他贪恋她的美色与身体,既然一开始就没有真心,那么输了,也怪不得谁吧。
翊康帝淡淡地说道:“看在杰儿的份儿上,朕留你一个全尸。”
韩清倏地抬起头,“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知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臣妾不怕死,可是杰儿还小,他不能没有母亲啊!他身体不好,若是没有母亲的照顾,他要怎么办?”她终于知道怕了,大哭着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杰儿也是你的儿子,求求你也给杰儿一点怜惜。”
翊康帝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朕不会让任何伤害朕的儿子,你不用担心杰儿。”
翊康帝说完,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送清妃娘娘上路。”翊康帝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
韩清想要扑上去,可是很快就有人制住了她,她拼命的挣扎着,可是那个能决定她命运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大声地叫着,可是一张嘴,辛辣的酒便灌进了她的嘴巴里。
韩清张大嘴,她不甘心,想要去叫他,可是最后她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韩清沉沉地倒在了地上,嘴角噙着一抹鲜血,眼睛还睁开着,诉说着她浓浓的不甘和怨恨。
一直到死,她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不管是权利,还是爱情,都不曾属于过她。
事情随着韩清的死渐渐明朗,第二日的早朝之上,皇上就已经对外宣告清妃娘娘暴毙身亡了。
这是皇室一贯的惯例,在皇室成员发生不可告人的事件时,就对外宣称去世了。
可是韩清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这个暴毙声明就像是一块透明的遮羞布,什么都遮不住,却暴露了她的满目疮痍。
随着韩清的死,韩明远的案子也飞快定了下来。翊康帝拖着病体亲自下了旨意,三司的态度前所未有的高度统一,整个案件的效率也加快了,很快就将韩明远定了罪。
韩明远勾结大辽,陷害忠良,满门抄斩。
翊康帝给了韩明远一个体面,并没有太过折腾他,让他死得痛快。
经过这件事,满朝文武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李君泽在翊康帝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爱妃说暴毙就暴毙了,韩家那也是金陵士族,说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了。其实这个结果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他们本来以为,就算皇上会选择太子,可是韩清毕竟生了二皇子,总是要给二皇子留几分余地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皇上如此果决,将韩家都灭了。以后二皇子长大了,知道现在的事情,他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哥哥呢?
还有,二皇子本来就身体不好,又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再加上韩家是得罪了太子殿下,这在捧高踩低的宫里,二皇子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翊康帝又下了一道圣旨,将二皇子送到皇后宫中,由皇后抚养,以后二皇子就是皇后的儿子。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尤其现在皇后并无皇子出生,而皇后身份尊贵,她也能护得二皇子周全,对彼此双方他们都是一个保障。
再者,二皇子是皇上下旨交给皇后抚养的,皇后怎么也不敢亏待了他,肯定是要好好的将他养育长大的。
不得不说,翊康帝这一手也算是神来之笔,也是完成了他的承诺,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
随着韩家满门被下了大牢,李君泽也被放了出来。
李君泽也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事情,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比起翊康帝为他做的,他似乎对父亲过于不孝了。
在出宫之前,李君泽去寝宫探望了翊康帝。
翊康帝披着衣服靠在小塌上睡着了,听到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看到李君泽,语气随意地说道:“哦,是君泽啊。”
“父皇。”李君泽上前了一步,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翊康帝坐了起来,看到李君泽的眼睛,轻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来了,就配朕说说话吧。”
李君泽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个人面对面而坐,气氛倒是少有的和谐了。
李君泽倒了一杯茶,然后低声说道:“父皇,您为何要这么做?”
他都没想到翊康帝这么果决。
翊康帝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也是一个父亲啊,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他说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然后说道:“君泽啊,我也是会犯错,在我们两个人因为观点而发生冲突的时候,我或许会做出一些你无法认同的举措,可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也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做出的那些极端的事情,就看在我是你爹的份儿上。”
李君泽不禁有些动容望着他唤了一声:“父皇。”
“父皇两个字,让我们父子的关系都变得疏远了,都说皇家无父子,我知道,你和小宝一定会不一样。”翊康帝说着,轻轻地笑了一下:“可是,我也想和你做一对不一样的皇室父子。”
李君泽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您,从来都没有。”
他说这话是由衷的。
于是翊康帝的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轻轻地笑了笑,那种纯粹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能得到儿子的认可,对他来说是比做皇帝更有成就感的事情吧?他或许刻板,但是他一直想做个好父亲。
翊康帝轻轻地靠在了小塌上,喃喃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君泽为他盖上了薄被,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山了,李君泽踏着他养的余辉出了宫,他抬起头,看到赵丝言立在马车旁,正微笑地望着他。
他缓步地向她走了过去,速度并不快,因为无需着急,他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的慢慢走下去。
他终于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揽在了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言言。”他唤。
“我在。”
李君泽抱住她,低声问道:“小宝和玉儿呢?”
“他们在家里等你,一直吵着也要来接你,可是我没让。”赵丝言低声说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俊美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应了一声。
两个不靠谱的父母,从来都是认为只有彼此才最重要,身体力行的体现了什么叫做孩子都是意外。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翊康帝的身体渐渐也康复了,这次的变故给大旗的改变还是巨大的,比如说满朝文武都认识到了李君泽的储君之位,再没有人敢上窜下跳。
小宝和玉儿又开始去宫里上课了,现在谁都知道皇上重视太子,对两个小家伙也比以前更小心伺候,于是两个小家伙开始了上房揭瓦的日子。
翊康帝却不以为意在一边拍手叫好,每每这个时候,李君泽都会黑着脸进宫将儿子拎回去痛揍一顿,女儿也跑不了,回去罚写字,不管玉儿如何装可爱装可怜都没有用。
这是翊康帝唯一会对李君泽发脾气的时候,可是不管翊康帝如何生气阻拦,李君泽还是不为所动,该罚一样罚。
翊康帝拿李君泽没办法,转过头就继续疼爱小宝和玉儿,坐实了隔辈亲没有例外。
大臣们知道李君泽对一双儿女做的事情之后,全体缄默了,总觉得太子爷对两位小殿下有些过于严苛了,毕竟小郡主那么可爱!
翊康帝后来又有了几个子女,不过都由皇后教导,皇后向来安分守己,将几个子女都教导的知书达理,让翊康帝非常满意。
翊康帝在位二十年,六十五岁这一年他决定退位,此时李君泽也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太子,而他的儿子也已经二十一岁了。
就在所有人认为李君泽会成为新任皇帝的时候,翊康帝却突然传位给皇长孙李元灏,满朝皆惊!
李元灏从小在宫中长大,由翊康帝亲自教导。他很好的继承了父亲的聪慧睿智,却也有母亲的细心谨慎,而且他比李君泽的性格更加平易近人。
翊康帝对长孙向来疼爱有加,便是处理国事,就连面见朝臣时都不曾避讳他,皇长孙可谓是从小便耳濡目染,虽然年轻,却并不影响他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帝。
而且满朝的文武百官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总是多了几分的偏爱。
所以对于翊康帝传孙不传子这件事,也很快就接受了。
关于这一点,李元灏非常不满意,他正在跟皇上……现在应该说是太上皇抱怨。
“皇爷爷!我爹向来什么都好,就是太以我娘为重了,他这分明是为了逃避责任,想着要带我娘去游山玩水,所以才把皇位推给了我!连我的登基大典都不参加就走了,简直是太坏了!”李元灏愤愤不平地说道:“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还这么小,我还没有走过大江南北,还没有见过北国风光,我还要去看小舅舅的!皇爷爷,您可要为孙儿做主啊!”
赵文浠现在可是大旗的名将,六年前休养生息之后的大辽又一次来犯,赵文浠奋勇杀敌,抵住了大辽的进攻,他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
他在几年前娶了一名武将的女儿为妻,这位妻子武功高强,听说还跟随过赵文浠上过战场,夫妻两人夫唱妇随很是恩爱。
这几年赵亭山的身体越发的不好,都是年轻时征战留下的旧伤,赵丝言亲自去了登州一趟,将赵亭山送到了南方养病,柳氏陪伴在他的身边。
太上皇好脾气地看着他,已经长大的少年眉宇间与李君泽十分相似,可是他却比李君泽多了几分欢脱,表情也更加灵动。
太上皇眼中带笑,宠溺地望着自己的孙儿:“你这话便也只敢跟我说说,当着你爹的面儿,你可敢说?”
李元灏顿时一噎,觉得连皇爷爷都欺负他,简直没有天理!
李元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太上皇见孙子一脸委屈的表情,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轻哼了一声说道:“你爹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重于女色,把你娘看得太重!身为男子,理应以江山社稷为重,你再看看你爹,你娘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他就不带说东边的!简直是辱没男子的尊严!”顿了顿,他又不忘教育道:“元灏,你可不能跟你爹学,以后被一个女子拿捏的死死的,这像什么话?”
这么多年,翊康帝对赵丝言依旧没有改观,总觉得这个女子将他儿子欺负得死死的,总是看赵丝言有些不顺眼。不过看在李君泽和一双孙儿的份儿上,翊康帝便也就忍了,只是时不时的还会抱怨一下。
李元灏嗯啊地听着,不时还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不是在意的。这些年了,皇爷爷想起来就要抱怨一下他娘,可是又拿他娘没办法,只能嘀咕两句了。
还是他娘说的对,想他皇爷爷身为一国之君,却拿一个小小女子没办法,换了谁心气都不顺啊,他们要体谅皇爷爷。
太上皇很是警觉地看着李元灏:“元灏啊,你可要答应皇爷爷啊,千万不能被一个女子拿捏啊。”
李元灏一脸为难:“我是我爹的儿子,这都说我和我爹很像,皇爷爷,我是很想答应你,可是我怕我也不能免俗啊。”
“像什么像!你爹也没像我啊!你像皇爷爷,你肯定跟皇爷爷一样!”翊康帝一口咬定地说道。
李元灏急忙安抚他,关于他像谁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发表意见。
于是李元灏立刻就忘记了,自己是来跟皇爷爷抱怨李君泽坑儿子的,却一不小心被皇爷爷给带跑偏了。
此时的李君泽已经带着赵丝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上京。
他早就说过,希望能够带着赵丝言云游四海,纵横江湖,以前总是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
可是现在大旗的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他也想要歇一歇,只想和身边的女子在一起。
一艘南下的大船之上,李君泽和赵丝言立在船头,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勾勾缠缠在一起。
岁月对赵丝言似乎格外的宽容,她一如当年那样美丽优雅,她望着身侧依旧俊美的丈夫,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就这么走了,玉儿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玉儿也早就过了成亲的年纪,可是和她哥哥一样,一直都没有找到心仪之人。李君泽和赵丝言也不是那种刻板之人,也不愿意委屈了一双儿女,只好答应让他们自己选择嫁娶。
李君泽拥着妻子,温声说道:“那是他们的故事了,我们已经将他们养大,至于未来的事情,我相信老天自有安排,儿女自有儿女的缘法,我们总不能跟着他们一辈子。”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们也该过自己的日子。”
好在赵丝言也不是那等放不下孩子的母亲,当年小宝还没满周岁她就能离开孩子,可见其心性了,略一思索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赵丝言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胸膛:“那我们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李君泽轻吻着她的额头,“只要我们在一起。”
赵丝言抬起头,望着他依旧俊美的面孔:“值得么?不后悔么?”
为了她放弃了皇位,值得么?以后不会后悔么?那是皇帝的宝座啊。
多年的夫妻,两人早已有默契,让他立刻便明白了她想说的话。
他轻轻一笑,却是抱住了她:“现在的大旗已经没有什么可让我操心的了,我若是做皇帝,也未必会比元灏做的更好。”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什么是我必须要得到的。”
这十几年来,因为有翊康帝的支持,他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大旗已经如他所愿。
他做到了能做到的,对大旗已无遗憾。
李元灏很快就登基了,名号正宣帝。如众人所期待的那样,正宣帝兢兢业业一辈子,终于成为了一代明君,名垂青史。
不过他爹李君泽比他还要有名,除了李君泽生下了一代明君正宣帝之外,还因为他曾两次与皇位擦肩而过。
第一次他本来都要成为皇帝了,连龙袍都做好了,结果被他父亲当了皇上,他成了太子。
李君泽勤勤恳恳地做了二十年的太子,总算是熬到了他爹退位,结果皇位也没轮到他,给了他儿子了。
可以说李君泽是实惨本惨了,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出身才干都如此优秀,偏偏就是做不成皇帝,也不得不说这都是命运。
不过就算李君泽没成为皇帝,也不影响他对大旗做出的贡献。
是李君泽改变了大旗重文轻武这一弊端陋习,后来史学家研究表明,若非李君泽下定决心改革成功,大旗的国运至少会缩短两百年。
而在当时的背景之下,李君泽能抵住儒家思想的力量,还有士族的抵制成功变革成功,实在功不可没。
李君泽的所作所为都表示了他的远见。
李君泽的传言还有很多,听说他这一生仅钟情一位女子,便是他的妻子,两人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在儿子登基之后,他便带着妻子云游四方,行踪不定。
终其一生,李君泽只在正宣帝立后和他唯一的女儿成婚时才带回了上京。
值得一提的是,正宣帝似乎被父亲所影响,一生也只有一位皇后,传为奇谈。
传闻,李君泽对唯一的儿子最满意的一点也是于此,他说,这才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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