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月,沈雪闲来无事自然也游历了这楚皇宫,高楼望去,粉墙低矮延绵无尽,满城境内梅花照眼,每日清晨,露珠阵阵洗尽铅华,这后宫之中佳丽无限,望不断的莺莺燕燕。上宴时冰盘并珍馐,雪中高树,香篝熏素被。
楚皇宫的秋季并不明显,透漏着冷意,但胜在秋高气爽,天气也算的上适宜。
沈雪作为二八年华的年纪,自也是贪玩。她觉得这宫中虽然寂寞了点,但胜在无人打扰。毕竟这里没有熟人,自顾玩耍外也没什么别的要顾及的东西。
加上紫烟陪伴,平日二人也能聊天说话,生活倒也自在无边。
这一日。沈雪和紫烟二女在花园中饭后游走,消食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宫中的一切。
她们只感觉到沉闷和规矩占据了大多数。享受着优渥的条件,但也承担着很重的代价。
遇到高位的嫔妃,要见面打招呼。这一点在沈雪看来有些极为的受不了。导致了她见到人会躲着走。
这一日。
沈雪游历期间,见到了李贵妃。这李贵妃是京都,李王府的女子,虽说不是李王的亲生闺女但也沾着点血缘关系。仗着美貌和李王府倒也算是横行后宫。
李贵妃看到沈雪的时候,心中也是惊艳,惊呼世间还有这般美人。所以便打算上前找沈雪聊天。
沈雪见到李贵妃远远朝着自己的方向前来,脚下也正要离开。但看到李贵妃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样子,倒也没敢溜。
终于李贵妃来到沈雪面前。笑道:“妹妹这般标致可是哪家的?”
沈雪小心行礼,“见过姐姐。我是沈家的。”
“沈家?哪个沈家?”李贵妃面色变得平常。
“我哥哥是沈溪,前几年新晋的状元。”沈雪小心回答。
李贵妃鼻子一扬,“哦?那京都中可有亲戚?”
沈雪摇了摇头。“没有。”
李贵妃听完后,原本热切的笑容戛然而止。“妹妹。你这绝色天资倒是不错,但在这宫中仅有这貌美的容颜可不行,还得有关系,不然只能终老在此。哎。可惜了你这年纪轻轻,便要来这里受苦了。”
沈雪小心谨慎,状若拘谨的点了点头。“谢谢姐姐指点。”
李贵妃看着沈雪拘谨的样子,笑道:“我是李王府的亲戚,这京都的四大王族之一,现任的世子是我表哥。这京都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这京都的上层圈子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你们沈家搬到这里不太舒服吧。”
沈雪心中虽不想搭理,但也不愿意得罪人。仍是和声细语的回道:“比之前好太多了,皇城下,也托各位大人的打理,才能如此繁华。我哥哥初来乍到也受了很多大人的关照。”
李贵妃见沈雪说话滴水不漏,倒也笑道:“可惜了妹妹这绝色,若是在宫外也定是让各家子弟追捧。但如今进了宫,哎。”说到这里李贵妃没有继续说下去。
停顿了一下再说道:“皇帝今年也六十多了,非常的珍惜自己的身体,每个月来后宫的机会屈指可数,有时候根本不来,每天只顾忙着处理政事,还有培养皇子。对于咱们那是不管不顾的。很多姐妹二十多岁进宫一直到人老珠黄,都没能得见皇帝一面。这宫中你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后,这李贵妃的眼中有几分没落。“宫外的人看着咱们光鲜,但岂不知道这宫中的女子,到底有多苦。”
沈雪沉默不言。
李贵妃看着沈雪不言不语。自顾说了一会后,倒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调笑道“可怜了这一绝色的美人,却也没能有个好归处。若你生在王hou家,也自不会有这般待遇。”说完后还一脸笑意盈盈的,意味深长的看着沈雪。
李贵妃那盈盈秀手,抚摸了一下沈雪那秀美的面庞。啧啧称赞。“肤如凝脂,顺滑无比。好卖像。但也是可惜。”说完李贵妃上下其手又轻薄了沈雪几下。被沈雪推开后,方才皮笑肉不笑的离开。
见到李贵妃离开。
沈雪面色粉红,啐了一声。“变tai,仗势欺人的玩意。”
紫烟也怒道。“哼,句句不开关系,言语离不开李家。真以为自己多高贵。小姐别跟她一般见识。”
沈雪眼睛变得通红。她一次感觉到一种压抑。这种压抑让她感觉到自己躲不开某种宿命一般。
“你说,咱们以后也会变成她那样吗?”
紫烟忙道:“不会!小姐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
“那你说,世间的女子为何会变成她这样。原本的人应该都很单纯的,但慢慢的怎么都变了。”沈雪有些难过。“管中窥豹,踩低拜高。本以为这里是净土,没想到也没什么区别。”
溪流旁边的石头上。沈雪身穿的是淡黄对襟长袍,宽大综裙逶迤身后,香艳夺目。乌黑亮丽的头发,简单地绾个回鹘髻,几枚红翡滴珠凤头胜随意点缀发间。那略带忧郁的面容,让人看到有些凄美。
一下午,沈雪都呆坐在石头上,看着水面上反射着的她那精致的面容。
紫烟陪坐在侧。
“小姐,你在想什么。”
“想离开。”
。。。。。。。
一直到晚上夜色当空的时候,沈雪才站起来,但她站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恍惚。
紫烟被惊醒。“小姐回去了。”
沈雪点了点头。“回去。”
“小姐你想了一下午,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改变着一切。或许我哥哥说得对。”
“改变什么?想到答案了吗?”
沈雪摇了摇头。“没想到答案,太难了。你说说,如果人性一直如此,即便是换了一匹人,能够改变现状吗?”
紫烟不知道沈雪再说什么。但还是说道:“人性都是一样的。就是换了一匹人,结果应该还是一样的吧。”
“那困扰了几千年的问题,岂不是一直没法解决了?”
紫烟点了点头。“大概是没法解决的吧。”
“那如何不受伤害。”
“变强大。”紫烟这时坚定的说道。
“好麻烦。”沈雪有些慵懒的说道。她想无忧无虑的活下去。最好当一个透明人。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但从今天开始,显然不可能了。
“或许,我该帮助我哥哥。不可能也要试一下。”沈雪望着满天繁星。“或许在未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人总喜欢在斗争中解决问题。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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