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

    
    林霜可真是个会煞风景的人，付随岚满腔温柔爱意，在她直接提出以后不要再见面后荡然无存。
    付随岚连点菜的心情都没有了，随便让人上一些这边的特色菜，两个人吃的食之无味。
    吃完饭后，付随岚送林霜回去。
    林霜犹豫一会问：“那工作的事……。”
    付随岚说：“明天你去公司，会有人给你安排工作的。”
    “谢谢。”林霜感激道。
    付随岚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霜讪讪说：“不用麻烦您了，我男朋友来接我。”
    “你告诉你男朋友了？”付随岚诧异问。
    林霜抿紧嘴唇。
    付随岚随后哼笑一声，他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多半是没有告诉，但是却说她男朋友来接他，看来是不想让自己送。
    “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付随岚说。
    说完便拿着外套先走了。
    林霜松了口气，她也连忙离开这里，跑出巷子去公交车站。
    她没有告诉李军，李军对付随岚似乎误会颇深，如果说的话怕李军会反对。
    但是眼下，她的确需要赚钱。
    不止是报英语班，考托福的事，还有李军的母亲得病了。虽然李军没有跟她详说，不过他们都是一个地方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军最近一直卖命工作，连饭都不舍得吃，就是为了省钱寄回家里，给他母亲看病。
    她想多赚点钱，为李军分担。
    虽然她不知道付随岚的公司会给她多少工资，但是这样的大企业，总会比外面的好一些。
    而且能在付氏集团实习，等她毕业后去找工作，也会是一大傍身优势。
    林霜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公交车过来。
    付随岚的车，就在不远处停着。
    司机看老板一直不说走，也不敢开。
    付随岚就这样看着林霜等来公交车，然后上车，才对司机说：“开车吧！”
    “回家吗？”司机问。
    “跟着前面的公交车。”
    司机：“……”
    一脸懵逼地开着车，跟着公交车，他恐怕是第一个开着豪车跟公交车的司机。
    公交车一站站停下，司机开着车也不敢跟的太紧。
    终于，林霜到了学校西门的公交车站下车。
    付随岚猛地坐直，眼眸深沉地看着她，突然又对司机说：“跟着前面的女孩。”
    司机心想，老板您这样大半夜的跟着一个女孩，别人知道吗？
    要是被那些暗恋您的名门闺秀们知道了，还不要活活气死。
    不过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跟着，一直到林霜进学校。
    “老板，还要跟吗？”司机问。
    不过再跟下去肯定不好办了，虽然学校也让开车进去，但是学校学生太多。开着车跟踪，实在是不方便。
    “回家吧！”付随岚说。
    司机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心想，他们家老板这是送人家女孩回学校啊！
    不过为什么不明着送，还要这么偷偷摸摸。
    什么时候，他们家老板还成情圣了。
    其实不光司机好奇，付随岚自己都好奇。
    回到家后，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品尝。
    佣人过来，猛地看到他吓了一跳，连忙禀报管家。
    管家知道了也赶紧过来看，就看到他这个样子，于是就告诉家里的其他人。
    不过都知道付随岚脾气不好，尤其是当家做主后，脾气就更差了。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打听了一下公司最近没事，也都放心，随便他胡闹。
    付随岚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待到半夜，他想好好理清和林霜的事。
    可是发现，有些事情。你越是想，就越是理不清。
    “去他妈的。”
    付随岚飚出一句脏话，将手里的红酒杯重重地扔在地上，走了。
    佣人赶紧过来打扫，没人知道付随岚怎么了。
    付随岚喝了一杯红酒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早去公司，对助理吩咐：“今天林霜过来，你安排一下。”
    助理点头。
    付随岚就去开会了。
    开会期间，林霜过来。
    前台通报给付随岚的助理，助理下楼看到林霜，先是自我介绍，告诉她自己叫王之，是付随岚的助理。以后有什么事情，跟他说就行。
    林霜连忙跟王之打招呼。
    其实在调查林霜的时候，王之就知道林霜了。
    知道这是他们老板心里面念着的女人，看模样的确不差，不过也没有到让人惊艳绝伦的地步。
    不知道他们家老板，怎么偏偏就看上了。
    但是王之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带着林霜到办公室，让林霜填资料。
    填好资料后，又带着她去人事报道。
    不过人事小杨偷偷地对王之问：“王特助，给她安排什么职务呢？”
    王之亲自带过来，人事就知道林霜是关系户，也不知道是谁的关系户。不过能让王之亲自带过来，来头一定不小。
    所以在职务上，人事就不敢随便往哪里安插了。
    王之蹙了蹙眉，这个付随岚倒没有吩咐过，把林霜放在什么职位上。
    他想了想说：“就先坐总裁秘书吧！”
    人事：“……”
    瞬间惊呆了，又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霜，心想这到底什么来头。
    林霜也没有想到，王之会给她安排总裁秘书这个职务。
    等办好入职手续后，不禁忐忑地对王之道：“王助理，我是新人，没有工作经验的。总裁秘书这个职务……我怕我做不好，会耽误总裁的事情。要不，我还是现在底层做起，办公室里打打杂可能会比较好些。”
    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在办公室里打砸，怎么样没有想到会做总裁秘书。
    王之笑着说：“放心吧！虽然是总裁秘书，不过也就是端茶倒水、打印文件资料这些打杂的事情。机密重要的事情，也不会交给你这个新人做，不然要我做什么。”
    林霜尴尬，讪笑。
    王之又说：“老板人很好，你在这个位置，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的。这个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要好好珍惜。入职手续都办好了，现在也不能改了，就这样吧！还有一些事情我要交代你，以后见到我们总裁，要么叫总裁，要么叫老板，千万不要叫付总，听到了吗？我们老板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你应该也能猜得到原因的，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不过王之又心想，照着他们老板对林霜的喜欢，林霜即便是叫了，他们老板应该也不会怪罪的。
    “好的，我知道了。”林霜连忙乖巧地点头。
    王之笑了笑，心想，倒是个性格乖巧地女孩。
    应该还不知道老板喜欢她吧！不知道知道后会怎么样，记得之前有个女明星追求他们老板。一开始各种殷勤卑微，可是追到手了，就马上耀武扬威起来。
    幸好没多久，老板就跟她分手。
    不然，伺候那么一个主非累死不可。
    “还有，记得老板喜欢喝手磨咖啡，老板办公室的茶水间有咖啡机。你会磨咖啡吗？”王之又问。
    林霜连忙摇头，她也就只喝过一次咖啡，特别苦特别难喝，怎么可能会磨咖啡。
    那一次还是大一生日的时候，李军兼职赚了一笔钱奢侈了一把，带她去了星巴克。点了一杯咖啡一块小蛋糕，居然要七十二，当时心疼的她跟什么似得。
    尝了咖啡，差点没吐出来，为了不浪费钱跟李军两个一起才喝完。
    喝完后她就对李军说：“以后再也不要喝咖啡了，这么苦，真不知道有钱人是怎么想的。还不如豆浆好喝呢。”
    李军也连忙点头，说：“是呀，等一会我给你买豆浆喝。”
    她笑着连忙点头，不过蛋糕挺好吃的，跟她以前吃过的那种五块钱一盒的完全不同，口感特别细腻。
    她当时想，咖啡虽然不好喝，但是蛋糕是真的好吃。
    等以后她有钱了，一定再买来尝一尝。
    “我现在就去教你，顺便再告诉你怎么调制。”王之说。
    林霜点头，心里紧张不已。
    也不知道她一次能不能学得会，连忙将自己准备好的笔记本拿出来。万一太复杂，她记在本子上回去再背，应该就能记得住了。
    王之带她去办公室。
    付随岚的办公室在十六楼，一进去林霜就被这里的高端大气震撼住了。
    她其实并没有办法描绘这里的好，但是进去就能感觉得到，这里很好。
    办公室很大，每一处都透出奢华，是她这样的平凡女孩，这辈子都没办法触碰的高度。
    王之带她去了茶水间。
    林霜再一次震惊。
    还以为王之所说的茶水间，跟她学校的一样，就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个自动售货柜，外加一个自动饮水机。
    可是哪想到一进去，就被这个茶水间给震惊了。
    这哪里是茶水间，根本就是一个小超市。
    茶水间很大，比她住的宿舍都大得多。
    有一个台子，还有座位，像夜总会的吧台似得。
    柜子里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种酒盒饮料，另一边的透明冰箱里，则是放了很多糕点，花样多的像蛋糕店似得。
    王之从将上面的柜子打开，拿出咖啡豆，又带她到咖啡机那里，教她怎么磨咖啡。
    林霜连忙拿出本子和笔。
    王之看到笑着说：“你这是做什么，还准备记笔记？”
    林霜红了脸说：“我怕我记不住。”
    “没事的，特别简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王之笑着道。
    林霜尴尬地将本子和笔收起来。
    王之教了她一边，的确不难。
    王之让林霜自己磨一次，林霜很快就学会了。
    王之又将这里摆放东西的位置告诉她，还有付随岚的口味喜好。
    这一次林霜拿着本子都记下来了，这些事情太繁琐，不记下来她怕她真的记不住。
    “好了，你先在这里熟悉，我还有事先去忙。也会老板就回来了，你把磨好的咖啡给他。别担心，老板人很好，即便是第一次没有做好，他也不会生气的。”王之安慰她。
    其实才怪，付随岚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大，人又难伺候。
    他要不是因为一直跟着付随岚，才不会这么摸透他的脾气。
    记得刚开始跟他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被骂哭过几次。
    秘书团的一干秘书都对付随岚有想法，但是却没有人敢来勾搭他们家老板，生怕被骂。
    现在违心地说出老板脾气好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汗颜。
    还好林霜也没有质疑，送他走了后，便一个人在茶水间里钻研这些。
    很快，办公室的门开了。
    付随岚将门重重地关上，一进来就破口大骂：“那群老东西，以为自己是谁？倚老卖老，拿着跟我父亲的那点情分就敢跟我讨人情。当初我落魄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站出来？现在我发迹，一个个站出来人模人样，真把我付随岚当泥捏吗？”
    跟他一起进来的经理冷汗直流，一边擦汗一边讪讪地点头。
    付随岚又抬眼瞥了他一眼，将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再次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扔，说：“你出去告诉他们，愿意留就留，不留滚蛋。以为我付氏离开他们不行吗？这地球少了谁都能转。别拿叔叔伯伯的辈分压我，我付随岚不吃这一套。他要是真把辈分放在眼里，我今天晚上就让他们去跪祠堂，别忘了我才是付家的当家人。”
    “是，我马上出去。”那人又擦了把冷汗，赶紧低下头说。
    他巴不得付随岚让他走。
    果然，付随岚应该是骂累了，挥挥手说：“你下去。”
    那人赶紧点头，立马溜走了。
    那人走后，付随岚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他的确骂累了，还骂的口渴了。
    以往，他都会叫人过来给他冲咖啡，或者是王之，或者是秘书部的琳娜。
    不过他突然想起，他让王之去处理一件当紧的事，琳娜也不在公司。其他人他又不愿意看到，于是便自己往茶水间去，打算自己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没想到，当他打开茶水间的门，就看到站在门后面一脸惊悚地林霜。
    “你怎么在这里？”付随岚也被惊悚到了，立刻问。
    林霜抿了抿唇，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王助理，我……。”
    林霜急的都要哭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付随岚解释。
    付随岚看到她急的满脸涨红的样子，便开口道：“好了，好了，别急，是不是王之让你过来的？”
    林霜点头：“王助理说，让我做您的秘书。”
    付随岚在心里哼笑一声，这个王之，还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想什么。
    可是这一次他还真想错了。
    之前他的确挠心挠肺想占有林霜，但是昨天林霜的那番话，又让他打了退堂鼓。
    其实说白了，他即便是对林霜一见钟情，对她很有好感。但是到底不是单纯无知地少年，没有糊涂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若是他再年轻个几岁，或许会不顾一切追求林霜。
    但是到了他这个年纪，经历了那么多，早就看透世事。就是因为喜欢林霜，所以才不能进一步发展。
    因为林霜跟他以前认识的女孩不同，林霜有她的坚持和要求。
    虽然他也比对别的女孩更加喜欢林霜，可是他却不能保证，林霜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到林霜这里，他就会止步。
    一旦真的下手了，他不知道他的这份热情能持续多久。
    如果很快结束，依照林霜的性格脾气一定难以接受，他会毁了一个他喜欢的女孩。
    昨天晚上想了很多也没有理清，但是却让他明白，他和林霜缘于惊鸿一瞥，也应该至于理性思考。
    所以他决定放下林霜，伤口都能愈合，岁月总归能冲淡一切。
    但是他没有想到，王之居然又把林霜安排在身边。
    付随岚叹了口气，只想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这不是您的意思吗？”林霜看着付随岚叹息地模样，小声问。
    付随岚苦笑说：“怎么可能是我的意思，我可没让他把你安排在我身边。”
    “那……。”
    “算了，先这样吧！你在这里做什么？”付随岚烦躁地问。
    林霜连忙道：“王助理让我学磨咖啡。”
    “那你会了吗？”付随岚好笑地问。
    林霜红着脸说：“会一点。”
    “我正好口渴了，帮我磨一杯咖啡吧！”付随岚说。
    林霜点头。
    不过她抿了抿唇，看着付随岚欲言又止。
    付随岚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这个样子，好像我很可怕似得。”
    林霜心想，你可不就是很可怕吗？
    刚才她在这里，听到付随岚骂人的声音，都要吓死了。
    她从第一次见付随岚，付随岚就是一副很好脾气，很好说话的样子。
    她还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火，这么凶狠地骂人。
    “你倒是说呀！”付随岚有些不耐烦。
    林霜连忙道：“那个……我第一次磨，如果不好的话，能不能请您……请您谅解。”
    付随岚：“……”
    突然想到他刚才骂人，估计被林霜听到了，所以害怕他。
    于是叹息一声道：“你不用害怕，我又不是不讲道理。刚才虽然很凶，但我那是故意的。”
    “啊，故意的？”林霜惊讶。
    付随岚说：“刚才那个是我的一个堂兄，也是公司的经理。你或许不知道我们付氏集团的经营模式，我们是家族企业，公司里的很多高层都是家族里的人。家族企业一开始是好的，凝聚力强，大家都愿意出力。可是随着时间的变迁，弊端也会展露出来。很多人就是混吃等死，玩物丧志，却还想拿着高分成高利润。我父亲就是毁在太心慈手软上，将一个烂摊子扔给我，害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修整好。现在那些人还想继续混日子，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才会发火，故意骂人，让他出去转告。有能力的留下来，继续为付氏盈利。没有能力的，就赶紧回去养老，免得占着位置不做事。”
    “原来如此。”
    林霜点头，她大致能够明白的。只是没想到，原以为付随岚这么有钱的人一定没有烦恼，没想到也要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