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踏江湖

    
    “没错，真相！汝为何落至如此下场的真相！”柳嫣然缓缓说道，美目中一片煞白，渗人异常。
    话音落下，顿时萧剑歌心头泛起波澜，眼神凛然，真相？两个字不禁触动了萧剑歌的内心。
    自己之所以迷茫不正是因为未寻得这一切的真相么？
    柳嫣然的话语顿时引起了萧剑歌的兴趣。
    “既然慕青衣没与汝说过那便由吾来告诉汝吧，这一切的所有由来。”柳嫣然嘴角一翘，手中抚琴轻弹，幽幽琴声荡漾整个八卦岭。
    “嗯？”萧剑歌闻言不禁轻咦一声，眼中警戒心大起。
    “哈，何必如此谨慎呢？如今汝对吾来说不过是名废人罢了，吾弹指间随手可杀。”柳嫣然察觉到萧剑歌的警惕不禁轻笑道。
    “那你又何必对我如此多废言，将我打杀了便是”萧剑歌面不改色的说道，即便周遭琴音宛如无形的刀气荡漾四周，令萧剑歌感受到脖子间冰凉无比，萧剑歌依旧淡然而处。
    “如今的汝，杀了又有什么好处？吾不过是像告知汝真相罢了。”柳嫣然淡然笑道，随即玉手轻点古琴，顿时周遭弥漫周空的琴音刀气骤然消散。
    天地间恢复平静。
    “若是汝不想知晓那便罢了，大可离开此处。”柳嫣然笑道。
    萧剑歌眼神微眯了起来，心头凛然以待。
    柳嫣然这一手以退为进倒是用的巧妙。
    她之话语已然勾起了萧剑歌的兴趣，当下萧剑歌自然是不可能从容的抽身离开。
    真相两字已是牵扯着他的心神。
    “那我便好好听你说道说道”
    “这个所谓的真相。”萧剑歌当下甩袖说道，脸色变得镇定，竟是盘膝而坐。
    “好。”柳嫣然笑道。
    八卦岭上，一袭红衣盘坐抚琴，一袭貂绒盘膝而坐，两人相对，大有论道之势。
    八卦岭上覆盖着一层透明无色的结界，殊不知结界外
    “魔吞佛，汝何时加入了魔教？”一袭棕色披风湛蓝衣袍的蜀道刑凌立八卦岭上空虚空之中冷然对着前方静立的人影凝声问道。
    那是一道红白衣袍的身影，一头灰色长发随风飘扬，剑眉星目，眼神却是有股说不出的邪魅，脸色淡漠手持一柄古朴关刀而立，步踏玄虚，周身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威势，其周边虚空隐隐可见缓缓的扭曲，可见此人修为之高深。
    此人便是天地堂地堂堂主，亦正亦邪的魔吞佛。
    此刻魔吞佛现身此处与蜀道刑遥遥对峙。
    天地堂双雄，今日竟是在这八卦岭之上汇聚。
    亦正亦邪魔吞佛，侠气如山蜀道刑，如今八卦岭上双雄聚，邪刀会侠山。
    “吾并没有加入魔教，只是答应了柳嫣然一个请求罢了。”魔吞佛迎风而立，手持关刀淡然出声道。
    “嗯？”蜀道刑轻咦一声，背后寒剑冷冷出鞘几分。
    “何请求？”
    “拖住汝？仅此而已。”魔吞佛面无表情道。
    这个乃是柳嫣然与自己的交易。
    前端时日，莫荒山上，火堆旁，魔吞佛立刀盘坐，柳嫣然徐徐而至。
    “天下间，何是正？何是邪？魔吞佛，汝能给出一个答案么？”
    “不能，吾沉浮世间上百载，依旧不知所解。”
    “这便是汝为何困于八重天境界之由，不知所解，不知所选，才有了这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亦正亦邪，更是因此汝在天地堂只能屈于地堂被那蜀道刑压一头。”
    “嗯？吾之修为境界还轮不到汝一个五重天修为的蝼蚁指点”话音落下，魔吞佛周身气息骤然变幻，时而浩然，时而邪气。
    火堆也是随之明灭不定了起来，摇晃的火光亦如漫天夹杂着的杀气。
    “所谓正邪不两立，汝野心之大，要两者于自身并存，故而限制了汝的修为境界，以至于足足近百年时间汝也难以突破八重天境界。”柳嫣然说道。
    “何为正？何为邪？昔年汝铸刀屠杀九百高僧为邪，救无相寺满门为正，两者皆是道，却又互相违背，之所以汝当初无相寺与狂刀一战后隐匿天地堂不出世便是一直深受此困扰。”
    魔吞佛脸色产生了变幻。
    “正亦或是邪，汝不知如何抉择，为铸刀而杀人乃是自己所愿亦或是自己所求？为自己担负的罪孽而出手拯救无相寺上下是自己所愿？亦或是内心的谴责及逼迫？”
    “恶与善在汝心里徘徊不定，困扰汝百年，我说的，是吧。”柳嫣然淡然说道。
    魔吞佛脸色终是大变，自己百年心结被道破再也无法淡然。
    “吾该如何做？”
    “正邪由心，善恶由心，抛开这些便是答案。”
    那日，魔吞佛放下心里执着，堪破世人舆论，不再追寻善恶正邪之分，修为直入九重天境界。
    出关后的魔吞佛唯有一句，正邪由吾，吾心所向，正便是正，邪便是邪，自此魔吞佛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大道。
    因此魔吞佛与柳嫣然达成了个条件。
    八卦岭柳嫣然追寻真相，魔吞佛为其护道。
    “原来如此”蜀道刑眼神凝重，看着眼前魔吞佛目露震撼之色。
    其修为已然是九重天境界，如此一来自己想要插手八卦岭局势将萧剑歌带走已是难矣。
    虚空中，一袭红白衣袍的魔吞佛看着下方八卦岭天地之内不禁来了兴趣笑道
    “既然汝吾皆无法插手不妨一观这场问心如何？”电子书屋
    蜀道刑沉吟片刻后无奈点了点头。
    既然插手不得那便唯有观之了。
    魔吞佛看着底下那一袭貂绒身影眼中明晃不定，对萧剑歌之抉择产生了期待。
    他想看看萧剑歌是否会为柳嫣然那所谓的真相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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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可知道神剑之由来？”柳嫣然缓缓开口道。
    萧剑歌摇了摇头，心生诧异。
    “昔日武痴之所以能够打败魔教教主轩墨染其神剑便是为其主要因素之一。”
    “天地初开，混沌之中有那一把来自远古的神剑，坠入天门，一分为四，散落天地，四把神剑承载天地气运，情缘，情殇，绝情，无情四份气运。”柳嫣然缓缓说道。
    萧剑歌目露震惊之色。
    “莫非”
    “没错，当年武痴便是承载了这四份气运而悟出了那惊世一剑，渺茫天地一线天，武痴也是因此与天地合道，踏入圣人之境。”
    “而这当初汝在断竹峰所接的情缘剑便是一切的开始。”
    柳嫣然缓缓说道。
    萧剑歌瞳孔骤然一缩，身躯赫然颤抖了起来。
    “汝之意，这一开始便是一个局？”萧剑歌不可置信的说道。
    “没错，情缘情殇绝情无情，情殇灭门，绝情断绝一切情义，换句话而言，这一切从汝自齐浩然手中接过那把情缘剑那一刻便早已注定，汝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便是慕青衣从一开始便一手策划之。”柳嫣然盯着萧剑歌缓缓说道。
    萧剑歌眼神震撼不可置信，刹那间，脑海中赫然回想起妙音谷齐浩然临死前所流露的那一丝愧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武痴死后，神剑有三消散天地，唯有一把情缘剑被慕青衣集天下正道高手之力留下，情缘为始，无情为终，从一开始慕青衣便开始着手为将来而布局，从最早的将情缘剑给予齐浩然自汝手中到现在汝之下场，他之用意很明显。”
    “打造出一名武痴！”柳嫣然深深说道。
    萧剑歌目露震撼，心头震惊异常。
    他一下子明白了太多，为何自己一路上能够有如此多江湖前辈缘分，原来一切都是慕青衣所布，原来，从头到尾自己不过是慕青衣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一枚作为昔日武痴来对抗魔教如今重出的教主轩墨染的棋子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萧剑歌双目失神，不禁大笑了起来。
    “想要成为武痴，那么此人必然要修炼成武痴剑法，所以慕青衣便将武痴剑法以上古遗迹为由实则打造出不知其数的剑法散落中原各地。”柳嫣然继续说道。
    萧剑歌眼神一凝，双手颤动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父亲萧莫然当初所言，这武痴剑法乃是中原武痴遗迹中寻到。
    “然而武痴剑法岂是每个人都能修炼？哈，修炼武痴剑法便要承受武痴气运，因此当世修炼武痴剑法之人的下场无一不是修为全废及扛不住武痴气运带来的天灾人祸而亡。”柳嫣然缓缓说道
    “而这百年间唯一一个成功修炼了武痴剑法及抗住了武痴气运之人，更是让神剑第二剑情殇剑现世之人”
    “唯有汝！”柳嫣然淡淡说道。
    话音落下，萧剑歌心头处宛如平地起惊雷般。
    他顿时想起了自家萧府老祖，修炼武痴剑法而废，终成那一剑风采。
    “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剑歌已无太多心力出声，他此刻已经大致明白了这场棋局是从哪一刻起开始的了。
    自那个萧府灭门，情殇剑现世的那一刻！
    “原本吾只打算将武痴传人一个个打杀或是废其道心，只是没想到汝竟是扛过了这萧府灭门此劫，让汝成功的承接了武痴气运。”柳嫣然淡然说道。
    萧剑歌眼神一凝，眼中杀机暴涨
    “是你！对，你才是灭我萧府满门的真正凶手！”
    萧剑歌刹那醒悟。
    柳嫣然嘴角一翘，冷笑的看着萧剑歌，手中琴音变幻了起来。
    琴音飘渺，如哀如诉。
    “当真是吾吗？若非慕青衣汝又何如入得这天地大局，若非慕青衣，汝又如何进得了这盘棋局，若非是他你又何至于落至如此下场，汝原本可是一名萧府子弟，爱人在侧，家族成婚联姻，如此人生岂不美哉，然而真正让汝失去一切的人是谁？”
    “真正让汝失去亲人，爱人，好友，前辈之人是谁？”
    “为何慕青衣未能算计好唐枫晴，以至于让其流落吾魔教手中，让她如今惨死在汝眼前，为何段玉然会为汝之死怒上眉上，一人独挑罪恶坑，为何秦洛璃身在凤凰阁见识天下豪杰无数为何会唯独爱上了汝？”
    “为何汝一路行来会有如此高手护道，为何汝会如此轻易成为剑宗宗主？”
    “这一切汝可曾想过？”柳嫣然缓缓出声问道，嘴角挂着笑意。
    琴音飘渺。
    萧剑歌冷汗直流，身躯颤抖，痛苦出声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神剑气运，情绝气运便是失去至亲之人，而段玉然，秦洛璃，唐枫晴便是慕青衣之手笔，让汝相识至失去，所为的一切”
    “便是逼出第三把神剑，如此汝明白了吗！”柳嫣然喝声道。
    萧剑歌颤抖了起来，眼中隐约有团怒火缓缓燃烧。
    “如此，让汝入局之人是谁？灭汝萧府满门的人是谁？”柳嫣然缓缓问道。
    萧剑歌眼中杀机大盛，颤声道
    “慕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