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快速闪来几个鬼魅,一人手拿锋利的尖刀对着指定的杀手,“嗖”的一下,便划过一个深深的口子。
一时间,血模糊了双眼。
随后,几个鬼魅拿来了一个罐子似的密封的瓷罐和一桶的蜂蜜。
楚雪薇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她看到那个瓷罐时,心里还在纳闷。
那里面是什么呢?还有,要蜂蜜做什么?
那个还在挣扎的杀手或许是明白自己接下来将要遭遇什么,一时间拼命摇头,血被流的到处都是,他用力想要从土里挣脱出来,可是无济于事。
霓飞飞翻了个白眼,烦躁的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杀手,随手将自己的手帕团成一个球塞进了那人的嘴里,“烦死老娘了!不是不怕死吗?现在就要成全你了!还在这鬼嚎什么啊!”
片刻间,几个鬼魅上前来,对着杀手脸上划开的伤口便开始涂抹蜂蜜了。
楚雪薇看到这里,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下一阵恶心。
她想起来:以前古书上说过,有一种甲壳类生物嗜爱蜂蜜,一旦遇到,便不会罢休。而且若是寄居在人体上,便会吸食人类的精气,令人枯竭而死。
此时他们身体被黄土压得紧紧地,就算想要拨弄,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吸食精血最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不一会,就只能看到他那具毫无血色精气的干枯尸体了。
从前楚雪薇只觉得这种生物只是在古书中有记载罢了,可没想到当今世上真的存在,而且还要让她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变成一具骷髅的,那场面真的是令人不忍直视。
楚雪薇冰雪聪明,果然,接下里便是要放出瓷罐里面那些甲壳类的生物了。
当盖子缓缓打开后,原本在罐中的那些八条腿的生物快速爬到瓶沿上。它们问到了蜂蜜的气味,一窝蜂的朝那人的脸上爬去。
不一会,那杀手的整张脸上就布满了甲壳类的虫子,它们啃噬这他的肌肤,头皮。那人根本就来不及躲闪,这对视觉的冲击力也是极其震撼的,身边的杀手一个个都不寒而栗。就连那个被剜了眼睛的头听到那一声声嚎破天际的叫喊,更是打了个冷战。
没一会,那些虫子便占领了这颗头颅,兴许是蜂蜜快要被舔舐干净了。
随后便开始吸食他的精血,万千个虫子不停地蠕动,一旦啃噬出一点血,它们便不会停止,直到最后一丝精血耗尽为止。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适才那个活生生的人便只剩下一具骷髅,直直的呆在原地。差点就要把那些刚刚信誓旦旦说要死的大男人们吓昏过去。
突然一股saowei在众人之间弥漫开来,不知是哪个胆小的人尿裤子了。
站在一旁的霓飞飞眸间闪过一丝精光,不停地赞赏着这一种刑罚:“谁发明的啊?真是绝了,我也算是学到了!不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恐怕一般人吃不消吧!”
厉凤瞧着那一具骷髅尸体,眸底竟有些不忍:
这种残酷暴虐的刑罚,今日还是头一次使用,倘若他们没有置王妃于死地的话,兴许死的会痛快点,不至于如此痛苦。
其他杀手们哆哆嗦嗦的想要求饶,可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高地上的凤惊羽淡漠的扫视着他们,一脸冷漠。
然而此刻他身旁的楚雪薇看着那具一动不动的骷髅,立刻想到了他死前的恐怖模样,一时间恶心不已,好几次都到嗓子眼了,愣是生生的被她给压住了,可这最后一眼,彻底是绷不住了。
“呕……”
她赶忙跑出去几步,双手紧抓围栏,吐了起来。
凤惊羽一脸的担忧,大步走到楚雪薇身旁,俯身轻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只见楚雪薇小脸毫无血色,捂着胸口,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没事吧?”
楚雪薇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是太血腥了,我虽然身为大夫,也做过不少手术,但是像今日这般景象,我还是头一次见,因此免不了有些恶心。”
凤惊羽从衣袖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地擦了擦她的嘴角,“既然你不舒服,那我们就先走吧。”
楚雪薇迟疑了一眼,回头看了看东边空地上还在进行着对第二个杀手的刑罚,蹙了蹙眉:“走吧。”
凤惊羽命人备好了马车,不打算骑马了。
楚雪薇若有所思的坐在车厢里面,一脸呆滞。
“怎么了?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凤惊羽戏谑的开了口。
楚雪薇白了他一眼,挽上了他的手臂,头靠在肩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还好吧,只是觉得做不到像霓飞飞一样果敢。”
“你是觉得霓飞飞太不女人了吗?”
“当然不是啊!”楚雪薇略显尴尬:只是觉得她那股子狠劲,怕是自己这辈子都学不会的了。
楚雪薇倏地觉得自己完全帮不上凤惊羽任何,有些沮丧。
仅仅只是看见了一个刑罚而已,就不能接受了。
那些个杀手可是想要自己的命的,自己现在对他们心软,可是他们杀人的时候何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呢?
想到这,她顿时有些难过,蹭了蹭凤惊羽的肩膀,“官人,就这小小的刑罚我都看不下去,真是太没用了!”
听到楚雪薇第一次这么亲切的称呼他,凤惊羽眼角染上一丝笑意,“还行,有进步。”
楚雪薇听后,一脸满足的笑了笑:“那可不,我可是九王妃,没再怕的啦!”
自己说完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劲,秀眉微微一蹙:“对啊,我可是九王妃啊,身为你凤惊羽的妻子,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也是够丢人的了!”
她尝试着逼自己接受,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还是有些胸闷想吐。
“不着急,这种事情总归要有个适应期的。”凤惊羽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憋了半天也只能想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们刚到苑围,楚雪薇就一脸很是疲惫的样子,拖着步伐回了房间,说要去睡觉。
露珠侍候她完毕,出了房间,小脸上写满了问号;“王妃最近这一天天的也太能睡了吧,一天基本上都要在床上度过了。不会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吧?真是不让人省心!”
但是想到主子便是医者,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原本还悬着的心又放下了:若是有什么事情,王妃应该早就察觉出来了!
她在心里暗暗思揣着,刚踏出房门就看着凤惊羽正朝这边走来。
露珠赶紧欠了欠身,“王爷。”
凤惊羽停步,淡漠的嗓音响起:“王妃休息了?”
“是的。”
“知道了。”凤惊羽淡淡颔首,他转身去了厢房,那里面还有几个大臣急着汇报如今蝗灾的具体情况呢,总体来说一切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待几位大臣告退后,飞鸿楼的顶级巧匠前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梨花木雕刻的秀美首饰盒。
“启禀主子,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好了!”
凤惊羽听出了这句话中的激动情绪,他们身为顶级的能工巧匠,自然是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们的,唯独这件首饰,让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力,如今终于完成了,能不开心嘛!
“哦?快拿过来!”
瞧着巧匠缓缓打开的首饰盒,凤惊羽也有些兴奋。
只见一只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翡翠的尊蓝夜水晶手环赫然在目,流光溢彩,令人挪不开眼。
这只尊蓝夜水晶手环已经是选用了最珍贵的水晶材质,极其难得,至于那颗大大的宝石翡翠,就更是不用说了,极品中的极品,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凤惊羽从锦盒中小心翼翼的拿出这只手环。
巧匠在旁边俯身讲解道:“由于这颗宝石翡翠太大了,同样也是王妃要求的,没必要太过华丽,于是我们切割了一些变成了小小的宝石镶在了手环的周围。”
巧匠瞧王爷看了半天没有说话,以为是还没有观察出这只手环的绝美之处,于是提议道:“若是让它经过阳光的照射,更是光彩夺目了。”
凤惊羽缓缓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将手上的手环举高放在太阳底下,发觉那宝石翡翠竟然散发着一抹幽绿的光芒,尊蓝夜水晶更是耀的人睁不开眼。
若是楚雪薇看见了,恐怕会兴奋的跳起来吧!
如此尤物,当真是世间罕见那,无论是哪种材料若是想要得到,都要看缘分了。像这种两种材料都能集齐的,大概就是天意了。
虽然凤惊羽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他凤眸中的光亮早就把他出卖了:“此等好物,果然是有吸引人的地方,配得上她!”
这样华丽炫目,就连凤惊羽都用赞叹的眼光看着它,更别说楚雪薇了。
“我很满意。”
凤惊羽端详了半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已经说明得到凤惊羽的认可了。
在他手底下办事,若是达不到他的标准,他便会一脸冷漠,就更别说会回应你了。
如果实在是入不了他的眼,那你就要大祸临头了!毕竟飞鸿楼从来不养闲人。
这么多年了,他们从不奢求王爷能评价一二,只要不惩罚他们就是好事了。
然而今天,他居然破天荒的说了话?
这可真是一大奇闻啊!恐怕说给其他巧匠,他们都不会相信,这说明这次的任务当真是完成的极好了!
凤惊羽将这只手环重新放入首饰盒内,转身对着巧匠说:“宝石翡翠还剩多少?”
巧匠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除了这件成品,估摸着再制成四件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答凤惊羽的问题,一定要给他能够办到的数字,否则若是夸大了海口,到时候材料不够,整个制造厂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凤惊羽思考了片刻,他吩咐道:“这只手环找个合适的地方刻上薇字,还有剩下的四件尽快制成。”
这些巧匠对于九王妃的大名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薇”字可不就是王妃的最后一个字嘛!
巧匠心里清楚得很,如此珍贵的首饰,恐怕这世间也就只有王爷能够打造了。如今要把这些首饰送给王妃,足可见王妃对于王爷来说是有多重的分量了。
“属下明白。”
接收命令后,巧匠立即退下了。
凤惊羽在厢房看了整个下午的奏章,他手上的伤口刚刚结痂,还没有好完全,因此每次想要拿起笔写字的时候,眼前总是能出现楚雪薇那担忧的可爱模样。
为了不让他的小女人担心,他直接让人去把樊叔叫来,把自己想传达的意思,代自己执笔,写在批改的奏章中。
两人忙忙碌碌一个下午,才终于把快马加鞭送来的奏章处理好。
如今,外面早已经是星光点点了。
厉凤这时也回来复命了,想必是那些人受不住刑罚招了。
“主子。”厉凤半跪在地上,等待凤惊羽发话。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凤惊羽淡淡瞥了他一眼。
厉凤颔首,“是的,那些人看到这种刑罚后,都挨不住了,全都招了。”
“是宫浩溥吗?”凤惊羽就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淡漠的说道。
厉凤迟疑了一下:“是的。”
凤惊羽原本还在活动筋骨的手腕停顿了一下,宛如黑曜的幽深眸子里划过一丝阴鸷,周身气压顿时下降,让人不寒而栗。
宫浩溥如今已经被废了,失去了东宫的地位。但是,他依旧是她曾经炙热的爱慕过的男人。
可是,他现在恐怕是还没有搞清楚形式吧,居然敢动凤惊羽的女人。
“先不要打草惊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自有安排。”凤惊羽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嗓音骤然响起。
厉凤领命后闪了出去。
【陵城】
入夜,乌鹊南飞。
车夫驾着富丽堂皇的马车在宣武门停下。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凭身形来看是个男人。
这时候,太后早就安寝了。
不过安阳公主还是清醒得很,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椅上赏着月亮。
翘着二郎腿,正畅想着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时,门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公主已经就寝了,还请您留步啊殿下,殿下……”
安阳公主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疑惑地听着门外的声响,正准备站起身来去一探究竟,房间的门猛然被宫浩溥一脚踹开,气冲冲的大步走了进来。
“咦?这会子你怎么来了,快来快来,今日太后刚赏了我难得的御湖龙井,快来尝尝啊!”
还没等她说完话,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原来是宫浩溥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她白皙的脸蛋上。
安阳瞬间懵逼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捂着自己通红发烫的脸颊,眼眶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漱漱落下,好不可怜。
她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宫浩溥,大声嚎叫起来:“你疯了吗?你打我?你是个什么身份啊,竟然敢打我?难道你还当自己是东宫呢啊!”
这句话直直的捅在了宫浩溥的心窝子上,刺痛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让他回想起了那段屈辱的往事,霎时满身鸷气,拽住她的衣领,凶狠的将她伶到自己面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安阳虽说是平时嚣张惯了的,但是看到这样的宫浩溥,还是胆战心惊的,一时间收敛了自己的戾气。
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说话的分贝也降低了不少,微带颤音的问道:“你……深夜闯我寝殿也就罢了,干嘛要出手打我啊!”
宫浩溥看着一脸愚蠢的安阳公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过,我要的是活着的楚雪薇,你为何还要派杀手去杀她?难道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宫浩溥话音刚落,安阳公主原本委屈的小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惊恐,但很快便被掩饰过去了。
她定了定心神,心虚的低下了头:“什么楚雪薇啊,我根本就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宫浩溥上前一步,逐渐逼近她,在衣袖中掏出一封书笺扔在地上;“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装傻?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凤的墙,你做的那些好事我都知道了!而且,我们的人都被抓了你知不知道?”
“被抓了?不是说他们都是顶级的杀手吗?怎么可能会被抓呢?”安阳公主急忙蹲下身来,将扔在地上的书笺捡了起来。
她阅读完了书笺里面的信息,顿时心凉了半截,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不……不会的。”她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他们……都没有得手?”
“我们早晚都会被你这个蠢货给害死的!”宫浩溥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个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女人;“你怕是还不了解凤惊羽的能力吧,一旦被抓住了,他会有无数种方法来折磨他们。”
安阳公主两条腿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突然没了力气跌倒在地上,她双手勉强撑着地面,颤颤巍巍的说道:“他们不是死士吗?被捉到了就该以死谢罪啊!再说了,他们的家人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呢,应该不可能供出我们是幕后主使吧?”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可以啊?”宫浩溥满脸阴鸷的看着脚底下的女人,冷笑两声,“你以为凤惊羽这些年的辅政大臣是白当的吗?他当真拿他们没办法?这样的招数他见的多了,无论口凤再紧的人,只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也一样可以开口说话!”
说到情急之时,宫浩溥一脚踢在了安阳公主的小腿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反抗:“等到那些死士开了口,自然就会供出我们来。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但是,你想要杀了他的女人,而我只是想得到他的女人,这两者相比的话,恐怕还是你的罪要大些。若是他要拿人开刀的话,大概你会在我前面吧!”
“不要啊!”安阳公主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慌叫。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
她爬着抱住了宫浩溥的大腿,脸上露出了怯弱讨饶的神情,“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要得到凤惊羽而已,至于那个楚雪薇,我也没想到她会有生命危险啊!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救救我,救救我……”
宫浩溥之所以深夜前来,当然不是为了看她恐惧失措的愚蠢模样的。
他瞥了她一眼,淡漠的嗓音响起,“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事到如今,能救你的办法恐怕只有一个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完成了。”
话音刚落,安阳公主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满脸欣喜,“我可以的,只要有办法,我就一定能好好把握。”
宫浩溥微微挑眉,云淡凤轻的说道:“那就是要先让我母亲解除禁足,从冷宫里出来,重获圣宠。”
“解除禁足?”安阳公主面露难色,似乎这件事情很难办到。
宫浩溥看到了安阳脸上的迟疑,进一步说;“这件事情倒也不难,如今我父皇痴迷于长生不老,对于后宫的管制,都是由太后掌管的。而你,和太后关系匪浅,只要在她老人家身边多说几句好话,这件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可是,若是你不肯帮忙的话,那我也救不了你了。”
“别别别,我、我明白了。”平阳公主赶忙答允。
半晌,她突然开口道:“若是娘娘解除了禁足后,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呐?”
宫浩溥见事情完成的还比较顺利,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若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通知你的。现在我要先去冷宫,你只要记住你的任务就可以了。
随后甩了甩衣袖,迈着大步离开了。
安阳公主看着宫浩溥的背影,满心的委屈和愤懑通通涌上了心头,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冷宫的一角,皇后呆愣愣的站在月光下,一身粗布衣,哪还有半分从前皇后的尊贵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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