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

    
    手术之后，湉湉的情况很好很稳定，脑电波明显比之前要活跃许多。
    沈南意陪湉湉说了好久的话，还给湉湉读故事书。
    她拿手机将自己跟说的读的都录下来，交待护工，她不在的时候，就放给湉湉听。
    早上，七点不到陆温年的司机就在住院楼下面等着了。
    等沈南意上车，司机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按照陆温年的吩咐，先回帝玺一号公寓。
    回到公寓，打开门，沈南意正要换鞋，忽然听到有动静从厨房的方向传来，而且阵阵食物的香气也从厨房飘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当即换了鞋子关上门，大步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陆温年衬衫西裤，衬衫袖子挽起一半，居然正站在灶台前做早餐。
    “回来了。”听到脚步声，陆温年回头，脸上眼底带笑，笑容温柔，“去洗漱吧，早餐还有十来分钟就好了。”
    “老板，”沈南意赶紧过去，“我来吧。”
    说着，她伸手要去拿陆温年手里的勺子，陆温年却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抬起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去轻揉一下她的长发，嘴角带着浅浅温柔笑意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相信我，我能行。”
    沈南意，“……”
    好吧，既然陆温年坚持，她还能说什么呢。
    乖乖地，她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去洗漱换衣服了。
    出来，丰盛的早餐已经端上桌了。
    有皮蛋瘦肉粥，煎蛋跟培根，有蟹粉小笼包，还有水果沙拉。
    “试试味道怎么样。”陆温年说着，舀了一碗粥给沈南意。
    沈南意赶紧接过，喝了一口，然后如实评价道，“还可以。”
    陆温年当即笑了，“还可以就是不太行，那我再接再厉，争取下次做的更好。”
    “老板，——”
    “叫我名字。”沈南意话未出口，陆温年打断她。
    沈南意微微一怔，唇角扯了扯，从善如流地改口，说，“温年，你已经付过我工资了，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
    “你都叫我温年了，那就证明，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而不是上下级，男朋友为女朋友做做饭，讨女朋友欢心，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陆温年反问。
    沈南意看着他，张张嘴，却无力反驳。
    “不好吃就别吃了，叫楼下送餐上来。”说着，陆温年伸手要去拿走沈南意面前的粥。
    “没有不好吃。”沈南意赶紧护住面前的粥碗，脱口道，“味道真的还可以，我可以吃三碗。”
    “真的？！”陆温年高兴地笑了。
    沈南意反应过来，一下有点儿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能吃三碗，难道两碗不行吗？
    但话既然说出口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一声，然后低头大口喝粥。
    她真的喝下了三碗粥，还吃了些其它的东西，都是陆温年夹给她的，肚子简直撑到要爆，不过，陆温年看着她，却是满眼满脸的满意。
    吃完早餐，两个人一起出门上班。
    来到电梯前，等电梯门打开，一抬眸，沈南意就看到了里面站着的陆晏舟和欧阳宁希。
    “陆总，沈秘，早。”欧阳宁希立刻笑嘻嘻跟他们俩打招呼。
    “小叔。”陆晏舟面无表情，淡淡瞥沈南意一眼，然后叫人。
    “小陆总，欧阳助理，早。”沈南意跟他们打招呼。
    陆温年颔首，搂着沈南意进了电梯，尔后问欧阳宁希，“昨晚没走？”
    欧阳宁希笑，看陆晏舟一眼说，“晏让我留下来陪他。”
    这个“陪他”，意义可以有很多种，偏偏陆晏舟还什么都不说，难免就让人往不太好的地方想。
    不过，都是成年男女，陆温年过来人，笑着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多说了。
    “嗝！”
    忽然，沈南意打了个饱嗝，顿时，大家都扭头看向她。
    她抬手捂住胸口，想将嗝压下去，可没成功，马上又“嗝”一下。
    陆温年笑，大掌伸到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看着她眉目温柔地问，“吃撑啦？”
    沈南意扭头，对着他又是“嗝”的一下，尔后情不自禁有些尴尬的红了脸，点点头，似娇又似嗔地道，“你下次别做那么多了，要不然我又会忍不住吃多。”
    这话，太亲昵，俨然就是热恋中情侣的日常。
    陆晏舟听着，抑制不住眉心狠狠一拧，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捻紧，又松开。
    “陆总早上居然亲自为沈秘书下厨做早餐，太完美了吧，沈秘好幸福。”欧阳宁希一脸惊叹加羡慕的表情，又说，“公司的女同事们要是知道，那得嫉妒死沈秘。”
    沈南意笑，故意不去看陆晏舟，说，“那就拜托欧阳助理，别让公司其他的女同事知道这事。”
    话落，她又打了个嗝。
    正好，电梯也到达了负一楼，大家出了电梯，陆温年直接揽着沈南意上车，然后，拧开瓶水递给她。
    沈南意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灌一大口，分三次咽下。
    终于，打嗝止住了。
    “南意。”陆温年目光有些深沉地看着她，忽然叫她一声。
    “嗯。”沈南意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心下忽地一紧。
    陆温年笑，可笑意却没达眼底，“刚才在电梯里，你跟我可没这么客气。”
    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想到昨天中午在医院，孙艺说的那些话……沈南意的神色顿时有点儿微僵。
    “为什么在阿舟面前，你会那么自觉的表现出跟我很恩爱的样子？”陆温年说着，去握住了沈南意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在小陆总面前，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沈南意不答反问，神色已经恢复自然。
    陆温年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的。
    每次在陆晏舟的面前，沈南意都表现的很像一个合格女友的样子。
    变的，不是沈南意，而是他，因为，他心里已经把沈南意当成了真正的女朋友，而沈南意却还只是在按协议办事。
    他笑了笑，说，“我希望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表现也跟在阿舟面前是一样的。”
    沈南意看着他，唇角微微一扯，没说话。
    陆温年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也清楚，两年多来，沈南意对他，一直都是惟命是从的上下属关系，忽然改变，不容易。
    车子，一路平稳的驶向公司。
    到达公司后，两个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欢欢拿了三份快递给沈南意，说是陆温年的。
    她看了一眼，先放下去，去给陆温年煮咖啡，煮好咖啡之后，跟着咖啡一起拿进去。
    “老板，这是你的快递。”放下咖啡后，沈南意将三份快递也递到陆温年的面前。
    陆温年端起她煮的咖啡喝一口，满嘴咖啡和厚乳的醇香，他很喜欢，然后说，“你帮了拆了吧。”
    “好。”沈南意点头，开始替陆温年拆快递。
    前面两份，一份是文件，另一份是一份证书，她拿给陆温年。
    最后一份，分量最重，凭经验，沈南意猜，应该是照片。
    她拆开一看，果然是照片。
    将照片倒出来，只一眼，沈南意霎那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