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食客甚多,吵吵嚷嚷,忽然闯进一行四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彪形大汉,这几人趾高气昂,目无旁人,大咧咧在慕容雪不远处坐下,吆喝道:“店家,快些上菜。”
小二忙跑过来,满脸赔笑,“几位大爷,吃点什么?”一胖子恼羞成怒,“啪”的一巴掌捆在小二脸颊,口中骂道:“你这厮好多废话,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小二捂着脸,撒腿去了。
那胖子余怒未消,一脸雀斑熠熠生辉,拿着筷子嚷道:“聂家那几个废物,咱大哥派他们去哈喇山,他们倒是聚了七八百号人,一月不到,嘿嘿,老二老三都折了,聂龙还敢跑回来,被咱大哥一刀砍了。”
另一人半信半疑道:“竟有此事?谁这么大胆,敢惹咱们四海镖局?”
“我听说,他们抢一个村子,被一个过路来成都的车把式赶上,那厮却有些手段,聂家兄弟这才触了霉头。”
又一人疑道:“啥车把式,如此厉害?”
胖子森然一笑,“是两个毛都没长全的后生,不知是什么来路,大哥极为震怒,发出帖子,发誓要找出这二人,碎尸万段。”
“我说这两天镖局忙乎着准备宴席,原来如此,大哥都找了哪些帮手?”
胖子嘴角一撇,笑道:“这你们都不知道?听着,有青龙岭的谭青谭二爷,铁手帮的铁震铁三爷,还有黑风山的乌老大。”
“哟,都是狠角色,加上咱们镖局,四海堂聚齐了,这俩小子可是插翅难逃了。”
胖子忽大声喝道:“哼,敢和咱四海堂作对,那还不是找死么?”
他这句话声调极高,酒楼内登时鸦雀无声,胖子环顾四周,甚是得意,忽然瞥见关雨晴,目光再也移不开,喜道:“哟,兄弟们,艳福来啦!”说完嘴里发出一阵淫笑。
一人笑道:“张二,你又犯病了吧。”
“这么个美人岂能浪费了。”胖子说完起身走向关雨晴。
慕容雪嚯的站起,拦住那人,怒道:“你要干什么?”
胖子一怔,回头看看那几人,笑道:“嘿嘿,这个愣头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德性。”
慕容雪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我兄妹二人,并无冒犯,望这位仁兄高抬贵手,不要生事。”
胖子闻听,哈哈笑道:“我也不难为你,你若识趣,就自行离去,这个美人儿却走不得。”
慕容雪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敢强抢良家妇女不成?”
胖子森然一笑,道:“老子看上的,管你什么良家歹家,老子既然站起来,就不会再挪步,我劝你识相点,快点滚蛋,别碍我的事。”
慕容雪冷笑一声:“哼,舍妹冰清玉洁,岂能容你恶语侮辱。”又向后面几人抱拳说道:“几位,你们这个兄弟腿脚有恙,不能挪步,烦请各位送他回去。”
慕容雪话音刚落,迅疾出拳,用了十二分力气打在胖子鼻梁之上,那胖子霎时鼻梁断裂,闷哼一声,踉跄两步,晃了两晃,晕倒在地。
那几人嚯的站起,见慕容雪目射凶光,杀气腾腾,对视一眼,又都缓缓坐下。
慕容雪回到桌旁,扶起关雨晴,二人相视而笑,结了饭钱,扬长而去。
慕容雪不无担忧,边走边道:“他们说的那些人是冲我们来的,人数不少,也不是普通喽啰可比,我们还是马上离开成都。有我在,你莫怕!”
关雨晴仰头看着他,眉开眼笑,“有你这个大英雄,我怕什么!”
慕容雪神色冷峻,回到客栈,结了房金,整顿行囊,赶着马车出了成都。
这一路马不停蹄,餐风饮露,二人也不投宿,也不住店,每晚就在林中茂密地方歇脚,只想尽快离开成都地界。
忽一日,向行人打听得知已到渭州,心想雁门应该已在不远,慕容雪顿感如释重负。
转过一个山坳,一条宽阔大路直入眼帘,路两旁茂密的松林一望无际。慕容雪甚是感慨,叹道:“真没想到,大宋是天朝上国,儒家正宗,百姓竟然这么蛮横无理,毫无教化可言。雨晴,等到了龙城,安葬了爹娘遗骨,我们还是回雪山吧。”
关雨晴听了满心欢喜,拍手称赞。
慕容雪说完又觉失言,心道:“恢复大燕,任重道远,异常艰难,带着她真是麻烦。”不由心情郁闷,默然无语。
关雨晴见他沉默,轻轻唤了声:“大哥!”
慕容雪一怔,脱口说道:“你从小跟着爷爷,有没有听他讲过,为什么生活在山谷里。”
关雨晴略微沉思,“我依稀记得爷爷说,金兵南下,掳走了两个皇帝,爷爷的祖先就逃到江南,后来朱元璋起事,朝廷派兵围剿,爷爷的爹爹就带着乡亲们一路逃难,后来就到了雪山的山谷里。”
“金兵是哪里的?”慕容雪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雪又陷入沉思,喃喃地道:“还有瀑布后面那个山洞,怎么突然出现,又很快不见了,山神手指头一指,又出现了。莫非,我们真做了一场梦,我没有去过那个山洞,你也不是在那个山谷长大的。”
关雨晴听了莞尔一笑,“那咱俩怎么认识的?”
“也许,咱俩还在梦里吧!”
关雨晴迷茫的望着远方,喃喃自语:“如果这是一场梦,我真不知道该不该醒。”
“你说什么?”
关雨晴笑了笑,缄口不语。
春意盎然,草长莺飞,一阵微风拂过,泥土的清新,扑面而来,关雨晴靠着车棂,渐渐入睡,慕容雪轻轻勒勒缰绳,缓缓而行。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嘶鸣,接着踢踢踏踏急促的马蹄声,慕容雪回头望去,见黑压压几十骑扬尘而来,马上尽是黑衣劲装汉子,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慕容雪不由紧张,拿过神剑放在身旁。
当先两骑横马挡在慕容雪车前,大喝:“停下!”事出突然,慕容雪心里一惊,只好停下静观其变。
其中一人年约三旬,赤须青脸,目光如炬,手拿一根金顶狼牙棒,横眉怒目,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
慕容雪不慌不忙,神色自若,跳下车拱手说道:“不知好汉为何拦住在下?”
另一人年约四旬,面黄肌瘦,持一口九环截头大砍刀。暴跳如雷骂道:“那厮,爷爷问你是什么人,啰嗦个鸟,快如实回答。”
“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是什么人,关阁下什么事?”慕容雪冷冷说道。
青脸汉子哈哈大笑,“兔崽子,你是活够了吧?”
黄脸汉子混迹江湖多年,此时被一个少年怒怼,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中马鞭,冲慕容雪劈脸打来。
慕容雪也不躲闪,那马鞭“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脸上。慕容雪手捂脸颊,怒目而视。
青脸汉子哈哈大笑,“侯老大,算了,别瞎耽误工夫了,这小子嘴硬,身上却没有半点功夫。”
侯老大余怒未消,喝道:“张二,去看看车里什么人。”
张二应了一声,翻身下马,从人群一侧跑到车后,掀开车帘向里看去,顿时狞笑一声,“哟,美人,咱俩真是有缘啊。”
关雨晴在车里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冷不防张二掀开帘子,她认得正是那天在酒楼出言不逊之人,不由大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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