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讲道:“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人族少年。一出生就具有极强的灵术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世间顶尖的灵术师。他的母亲为了锻炼他,于是让他到世间各地去游历。他走过寒冷的呼啸高原,去过天边的万诗海还有迷离洋。在迷雾森林里他克服重重困难,击败了为祸一方的传奇妖兽。他行侠仗义,行踪如浮云,于是大家称他为游侠,也称其为浮云骑士。游侠不仅实力强大,容貌也英俊非凡,凡是见过他的女子无不深深地爱上了他。可是他对这种用外表换来的仰慕已经感到厌倦,他在四处游历的同时,也在寻找着自己的命运归属。有一天,他来到妖族的领地——万花潮的边沿,那里生活着普通而弱小的花妖。在万花潮盛开的一个小角落,他看到了一个受伤了的花妖。游侠没有多说什么,尽自己的力量救活了奄奄一息的花妖。”花妖很感激游侠,‘你帮助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花妖看着游侠英俊的面庞害羞地说道。”游侠笑了笑,安慰着花妖,‘我相信会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说完游侠转身离去,留下浮云般的背影。”看着游侠渐行渐远,花妖心中下定决心自己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变强,以便有朝一日自己能帮到救命恩人。尽管自己很弱小,但为了变强花妖付出自己所有的时间。不管是十年,还是百年,她都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百年的努力让花妖的决心更加坚定。没日没夜的奋斗终于得到了回报,她在灵术上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同时也早早修成了人形。每当自己周围的同伴都在休息时,她都在不停地修炼;每当自己的好姐妹们到森林里去玩耍时,她只有一个人默默地在偏僻的角落里努力。朋友们问:‘你这是为了什么?这样做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花妖总是浅浅一笑,幸福地说道,‘为了帮到那一个人。’同伴们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都嘲笑着她的痴心妄想,‘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他知道你叫什么吗?人族的寿命不过百年,你认为他会等你多久?即使他能等你,难道这百年中他不会在某个地方离开这个世界吗?况且就算他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你认为他还会记得你吗?你只不过是个弱小的花妖而已,对于他那样强大的灵术师,你帮不了他任何事情。倘若他还记得你,但他是人,你是妖,人妖不同道,你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小花妖听完同伴们的话,伤心地走开了,她走到万花潮里,迷失了方向,她站在古树下唯唯诺诺地自言自语着,‘我从没有想过要爱上他,也从没有渴求过他还记得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报答他这份恩情,只希望在他有危险的时候能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古树啊,我从没有担心过他,因为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治他于死地,即使是死亡。’强大的灵术师寿命会远远高于普通人,同时青春也会常驻。几百年后的一个午后,当游侠在次来到万花潮时,他看到了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她就是游侠百年前救下的小花妖。不过百年过去,游侠已经忘记了小花妖,他礼貌地向女子行礼。小花妖很是兴奋,开心地和游侠聊了起来,她很庆幸自己又和游侠见面。二人聊得很久,一番彻夜长谈后,游侠明白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百年前救下的花妖。游侠心里很是感动,感动她等待了自己上百年。花妖向往着游侠口中外面的世界,万诗之海上的碑文和无极渊,星移之海上变换莫测的苍穹,和精彩的人族生活。于是她希望自己能与游侠一同上路,走到世间的尽头。”
“游侠犹豫片刻,没有答应花妖的请求。他留下陪伴自己一生的神剑,希望花妖能够借助神剑的力量统一整个混乱的万花潮。花妖很听话,没有强迫游侠带上自己。她接受游侠的意志,作为对他救命之恩的报答。花妖没有辜负游侠的期望,百年之后,花妖统一整个花族,成为了名震四方的万花潮女王。当她坐在万花潮最高的宝座之上,抚摸当年游侠留下的神剑时,游侠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年又一年,花妖在等待中渐渐遗忘了游侠的名字、他的面容和他的声音。花妖只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他曾来过。”
“后来呢?”伊瓦斯听得出了神,语气里充满了期待,“这和仙香雪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仙香雪对万花潮来说有十分特别的意义?”龙国人很喜欢讲故事,因此龙国的戏剧也因剧情的精彩而出名。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戏剧都是来自于过去的稗官野史,但人们都乐于接受。
“仙香雪是一种白蓝相间的花,传说是浮云骑士送给万花潮女王的礼物。”婆婆解释着,眼神中充满向往,“仙香雪是一种开在雪国呼啸高原上的花,生长在战神峰之下,在最严寒的雪国寒冬也能茁长开放。花语是坚强与不屈,游侠希望花妖能像仙香雪一样在最困难的环境下也能创造奇迹。从那一刻起,万花潮中有多了一种白蓝相间美丽而动人的花——仙香雪。”
婆婆话音刚落,饭堂侧门口传来声音,打破宁静的早晨。马车夫已经在门口等待,马的喘息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早晨。
“该走了,车已经来了。谢谢你的故事。但愿我有一天也能成为浮云骑士。”伊瓦斯提起行装低声道,随后朝门口走去。
大叔和婆婆静静地坐在伊瓦斯刚才吃饭的那张联排皮沙发上,目送着他离去。伊瓦斯的背影融汇在初生的朝阳中,好像回到五年前那个瘦小的身影背着一样大的灰色背包、提着棕红色的手提箱站在夕阳中的景象。
伊瓦斯走到饭堂的侧门口,回过头,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五年来对我的照顾,你们的帮助我将终身难忘。”他用复杂的眼神凝望着桌子旁的大叔和婆婆,有不舍、有感激、有家人间那种惜别的难过……
早上的金色阳光像粉末一样无力地撒在伊瓦斯脸上,除去初晨的寒意。这是伊瓦斯第一次感觉到杜城清晨的温暖,尽管此刻很短暂。
“我们也很感激你,孩子。请你记住,我们一直都是你的朋友。”大叔眼角湿湿的,好像在闪着光,右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遮着自己一脸愁死的表情。
“你给了我们五年的快乐,谢谢你,伊瓦斯。你是一个好孩子,愿好运与你同在。”婆婆目光语气中充满感激,她挥着手示意伊瓦斯离去,“但别再耽误时间,再耽误就走不了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伊瓦斯顿了顿,清清嗓子,“和五年前的问题一样,你们的名字是?”
“你不知道?”婆婆很惊讶,“虽然没有亲口告诉你,但我认为你应该知道。”
“对啊。”大叔附和,“周围也还是有人认识我们,你难道不知道?”
伊瓦斯摇了摇头。自从五年前伊瓦斯认识大叔和婆婆开始,他们很少透露自己的真实过往,说的一些故事也难以分辨真假,可伊瓦斯相信他们。
他认为大叔和婆婆不向自己透露过往与名字,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于是一直以来伊瓦斯从没有去关注过。直到今天,伊瓦斯想抓住最后一个机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裴诺丁·萨尔曼·库盾。”大叔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隶属于神圣联盟龙国第七集团军凤鸣山片区第三步兵团二大队先锋。”就像战争在即,在阵前向长官报告自己的身份。
“我叫伊顿·哈罗娜。”婆婆的语气不像大叔充满激情,如蜻蜓点水,留下一轮轮微微的涟漪。
门外的马蹄声又再次传来,深深的喘息声催促着伊瓦斯离去。
“克拉默曾说: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命运总是使我们再次重逢。”诺丁大叔收起不舍的心情,像一位军人一样,没有过多煽情的话,“相信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伊瓦斯的脚下就像被蜡固定,走不出一步,背后就像被千丝万缕给束缚住自己的脚步。他的嘴似乎也被贴上封条,说不出一个字。
饭堂内的古龙国风格的挂钟一点一点地走,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迈着艰难的步伐,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阳光射入空荡荡的饭堂,那一碗残留不多的燕麦山药糊里散发着仅剩的热气。龙国七月的夏天在早上伴随着阳光来到这个城市,温度飙升,凛冽无情的海风变得柔和。
饭堂门外的马等得有点不耐烦,一直在原地来回地用蹄子踏着石板铺成的地面。马儿粗糙的喘息声,从窗边飘进饭堂,远远就能闻到马的腥臊味。六点五十二,该走了,伊瓦斯心里想。
他转过头,害怕因为看见他们而流泪。他决定不回头,大步走出饭堂的大门,仰望着蓝天,白白的云还在海洋中飘,成群的嘟嘟鸟像黄色的小舟,荡漾在这天上的海域。他把目光投向窗边,挥了挥手,“愿你们幸福,裴诺丁大叔,伊顿婆婆。”他朝着窗边大喊,希望他们能听到。
当伊瓦斯踏上马车的那一刻,早上的第二位吃早餐的人进入饭堂,对裴诺丁大叔和伊顿婆婆来说又是新一天的开始。但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提不起精神,感觉自己怅然所失。
“卡尔美罗港,对吗?”马车夫朝着伊瓦斯问,大大咧咧的模样给人一种亲切感。马车夫四十来岁的样子,皮肤粗糙,就像风干的树皮。眼角的皱纹比伊顿婆婆还多,脸上深深的沟渠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是的,先生。去卡尔美罗港。”伊瓦斯在马车后面放好行李,安顿下来。他勾下腰,走入马车车厢,车厢不大,一个精致的纯木小圆桌,用的是上好的雾国乔木。这种乔木长得特别快,一年就能长高十多米。雾国的潮湿的气候又使乔木的木质变得更加柔软、且芳香四溢。一圈环绕着圆桌的人造皮沙发。不大的车厢内铺上一层棕红色的地毯,让朴实的车厢顿显积分尊贵的气氛。
“可以出发了吗,年轻而帅气的先生?”马车夫问,“你的航次是在上午九点钟,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到。”一般来说,在龙国,做服务行业的人都会为顾客考虑的多一点,他们始终坚信顾客就是上帝。马车夫都有关心顾客行程的习惯。
但对于马车夫的吹捧伊瓦斯却感到有些不习惯,“可以出发。”伊瓦斯随口一说,随后他缓缓拉开马车两侧淡黄色的纹花窗帘,一阵来自树国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窗帘一拉开就更方便伊瓦斯看到路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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