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意也有些无奈,只是她也不可能把慕子溶抓起来或者是赶出去,也只能虚与委蛇,安慰道:“哎,他这么做估计大多都是想给你找不痛快,其实不见得真有多么的在意我,你若是同他斗气,那才顺了他的意,也丢了你的身份。”
其实温如意一直觉得慕子溶或许对她的确存在了那么一两分的真心,可他耿耿于怀的绝对不是自己拒绝了他的情意,他放不下的是温如意拒绝他的理由是褚鸿泽。
对向来高人一等的慕子溶来说,长到这么大,或许还没有栽过这种跟斗,更何况他和褚鸿泽之间也有些很深的渊源,他更多的是把聚焦点放在褚鸿泽身上,想争一个高低,所以才一直揪着她不放。
看似多么深情厚意,实质上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想用温如意来挽回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尊严罢了。
温如意厌倦慕子溶那无休止的纠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气度未免也太小了,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堪以托付终身。
褚鸿泽想了想温如意对慕子溶的看法,心里顿时觉得宽慰了些,便道:“只要他不太过分,我也不会和他计较的。”
毕竟现在温如意选择的人是他,要和温如意过一辈子的人也是他,而且还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后,哪怕是死了,他和温如意也要同葬一坟,这是生死都割不断的情缘,也是他们这一世的命运。
温如意笑了笑,哄孩子一般的说道:“是是是,咱们陛下是最宽宏大度的,才不会跟那些个小人一般计较。”
褚鸿泽被她逗笑了,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温如意的鼻尖,脸上眼里全是宠溺的表情:“你啊……”
他们两人若无旁人的调笑恩爱自然是尽数落到了一直关注着温如意的慕子溶眼里,气的他差点儿捏碎了自己手里的杯子,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把温如意带走,只是他虽然在言语上可以口无遮拦的关心温如意,可是毕竟他还是得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和温如意说着话的褚鸿泽眼风斜扫过去,正好和黑着脸的慕子溶撞在了一起,此时的褚鸿泽眼里带笑,一副如沐春风的姿态,且有意的收了收衣袍,露出底下他和温如意交握的手来。
这么赤裸裸的挑衅让慕子溶直接冷哼了一声,眸光中的怒火那是闪了又闪,只是调来目光,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温如意倒是没有注意到褚鸿泽的这点儿小动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褚鸿泽说着话,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一个劲儿的介意慕子溶。
席上,龙腾国的官员和慕子溶带来的那几个使臣也聊的火热,都各怀心思的互相试探打量着,一句话里恨不得每个字都埋上陷阱,好像这样就能捕捉到大意的敌人,得到对自己有利的情报或者消息。
温如意听了一耳朵,正思索前一句话,然后就发现那些人的话题已经扯开了,她不由得默然片刻,然后摇头,她跟不上他们这些人的思路,也不懂他们之间的那些明争暗斗的试探,还是算了吧,有褚鸿泽和这些大臣操心就行了。
褚鸿泽看她一脸的茫然,一想到她的心思后就觉得好笑,于是便凑过去打趣道:“你不用去听那些,你在宫里当皇后,用不着能说会道,只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温如意无奈的看着一脸笑容的褚鸿泽,装作不明了的问道:“那我什么也没有学会,怎么当这个皇后。”
褚鸿泽一笑,眸光越发的温柔眷恋:“谁说的,你现在不是当的挺好的么?反正是我的皇后,只要我喜欢就行了,管那些人做什么?”
温如意闻言心中一暖,白了他一眼便没说话了,真正乖巧的待在他身边。
酒过三巡,席面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两方人谈天说地,看样子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拜个把子似的亲热。
温如意一直都能感觉到慕子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炙热而不加掩饰,如果目光有实质,她应该被看的全身上下都是孔了。
温如意不愿意搭理他,毕竟她不可能把自己给藏起来,索性就任由他看,而且她本想着把人晾一晾,慕子溶应该会自觉没趣,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都收敛起来,不要在这种场合下如此的过分。
可她还是低估了对方脸皮的厚度,哪怕没有人给他捧场,哪怕有人旁敲侧击的警告,他依旧能够把一出哑剧上演的惊心动魄,没有半分的收敛。
温如意顿时觉得有点儿烦,伸手要去拿酒杯,却被褚鸿泽抓住了手。
褚鸿泽收紧了她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心,温柔的说道:“你不能再喝了。”
给温如意是特意准备的果酒,就是怕她不知不觉喝醉了,温如意觉得不开心,还为自己争取了一下,便笑道:“没事,果酒不醉人的,我又没喝多少,就一点点。”
褚鸿泽眸光温柔的看着她,另一只手却还是毫不手软的将她的杯子拿走了,说道:“不行,只要是酒都醉人,你别喝了。”
看褚鸿泽如此坚决,温如意略微有些不舍地看着自己的酒杯,心情有些沉痛,她其实难得喝酒,在后宫里一个人喝没意思,褚鸿泽又有政务要忙,她也不能让褚鸿泽陪,所以一直都没碰过。
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喝上了,结果还没喝两口就被褚鸿泽阻止了,心里自然是有些失望的。
看出了温如意那明显的的失落,褚鸿泽心中终归不忍,便柔声道:“改天再喝,我陪着你,让你喝个尽兴,好不好?”
一听这话,温如意顿时就来了精神,连连点头,像是生怕褚鸿泽会反悔:“好好好!”
哄好了温如意,褚鸿泽余光里暼到一直紧盯着这边的慕子溶,有些不悦。
慕子溶似乎喝多了酒,这个时候也不安分,跟身边的一个官员说着什么,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温如意这边。
他身边的那个官员是褚鸿泽特意安排过去应对慕子溶的,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向来能言善道的节度使一脸讪讪,嘴里嗫嚅着,眼神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瞟,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的笑着。
褚鸿泽一看就顿感不妙,又见节度使那躲躲闪闪的目光,当下便咳了两声。
听到这个声音,节度使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就抬头看了过来。
褚鸿泽挑眉,节度使更是惶恐,看了看慕子溶,然后犹豫不决的看向温如意。
褚鸿泽一看这眼神就立即明白了过来,顿时就觉得火大,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给节度使杀过去一个眼神。
节度使哪里还敢耽搁,连忙以如厕的名义离开了,他怕再在慕子溶身边多待一会儿,只怕是要被陛下砍了脑袋。
温如意看着节度使忙不迭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奇怪,正要发问,褚鸿泽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温如意立即领会了意思,把话都收了回去,依旧端着母仪天下的姿态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而慕子溶见此则是更加的嚣张,挑衅地回望过去。
褚鸿泽面色冷然,说道:“朕听闻使臣来报,说慕皇子是有要事想与龙腾商议,朕本不愿劳动皇子千里迢迢的过来,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说不清楚。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慕皇子似乎并没有要事在身的态度,不知慕皇子这次来我龙腾,究竟是意欲何为呢?”
褚鸿泽已经忍他太久了,所以也不跟他客气,一上来就搬出了家国大义质问,他倒是要看看慕子溶到底要如何回话。
不过,慕子溶听到这话只是温和的笑了一下,并不怯场,非常淡定的说道:“要事嘛,自然是有的,但现在也不是谈话的恰当时候,本皇子这膳都还没有用完,皇帝陛下又何必着急呢?”
褚鸿泽才不会给他喘气的机会,几不可查的蹙眉,紧接着说道:“哦?听说我那个不成器的皇兄在你们那里,不知他如今可还好?”
听到这话的慕子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一脸遗憾可惜状的摇了摇头:“哎,这背井离乡的滋味岂会好受呢?我看太子殿下倒很是思念故土,可是如今被诸多误解,又不敢回来,让人看着实在是心酸得很啊。”
心酸?误解?听到这些词汇的褚鸿泽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嘲讽来,也不客气的讥道:“早知如此,当初怎么还费尽心机的跑了呢?既然说是误解,但是那些证据又是从何而来呢?怎么?如今做了错事不敢承认,倒是去了他处做了缩头乌龟了?”
慕子溶眉眼之间依旧有些消弥不去的傲气,听到这话时更甚:“哎,陛下怕真是有什么误会,这毕竟是亲兄弟,他只说现在还不能回来,至于缘由他不肯说,我自然也不好追问,若是以后有机会,陛下倒是可以亲自问一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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