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尽诸魔

    
    “也就是说，孙歪脖在仍然活着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双手掰断，下巴扯开，然后用碎的不成样子的双腿搭到了自己肩膀上，完成了人类史上最高难度的杂技动作，然后快乐的选择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原枭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只兔腿，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辛辣甘甜的气息钻进了鼻腔，令人口水直流，原枭不禁十指大动起来。
    这兔腿自然是任华裳三人回来的途中购买的，虽然希尔顿的自助餐很好，不过任华裳的打扮还是容易引起麻烦，所以去吃一次尝一下口味就好，之后在这里的日子估计要靠外卖度日。
    但丁喝了口可乐，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能不能正经点，孙歪脖那个死相是真的有够惨，而且一想到他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不知为何自己把自己搞成那副德行，我的后背就有些发凉。”
    一旁的任华裳和孙海青纷纷点头表示同感。任华裳虽然久经沙场，但大部分时候是正面作战，而且身边都是那些“坤”、“禹”级的强横猎魔人，探路摸尸哪里用得着自己这个审判长出马，虽然现在她看起来是最平静的，可是大脑里翻滚的全是孙歪脖掉了半个下巴的样子，桌子上的鸭架子都不香了......
    “他的屋子搜了吗，虽然不指望这么简单就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但是总归有些痕迹吧。”原枭吃的很优雅，但也很快，转瞬间，风卷残云般吞下了两根兔腿，满意的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但丁。
    但丁点了点头，转身拿过来了一个保险箱，带上了白色的一次性乳胶手套，熟练地打开了锁扣，向原枭展示了今天的收获。
    “搜集工作是任华裳长官指挥的，用‘暮光列车’扫视之后，我把所有隐藏起来的，还有可疑可深入调查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了。”箱子打开，里面用透明的小袋子装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原枭拿过另一双手套，仔细观察了起来。
    其实原枭不需要手套，因为“斑斓”连指纹都已直接吸收，灰度当场消失，但是旁边毕竟还有任华裳呢，原枭可不敢乱用能力，更何况“斑斓”的存在本身就非常诡异，老老实实用手套就好。
    “真有钱啊，”原枭翻看着一大堆的证件和卡，“这我还干什么猎魔人啊，那么点贡献够干嘛的，直接当小偷混江湖不就好了。”
    但丁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咱们能别口嗨吗？你的贡献什么时候用来换过钱？”原枭耸了耸肩，继续查看里面的东西。除了各种各样的证件，还有身份信息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值得调查的东西了，但是，原枭还是发现了异常。
    “这身份证，怎么回事。”原枭两根手指把孙歪脖的身份证拿了出来，迎着光打量了起来。
    “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但丁急忙靠过去，跟着一起看向这张并无明显异常的身份证。
    “你看，”原枭用手指比划了一个长条的痕迹，“从这里，到这里，有一道不太清楚的划痕，因为身份证底色接近白色，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摸的话是能摸出来的。”原枭说罢把身份证递回给了但丁，低头快速扒拉起了其他的物品。
    “果然呢。”原枭嘴角微微上扬，他从众多的物品中，挑出了一张百元大钞，上面赫然有一个小小的孔洞，孔洞的周围有些发黑，本身呈圆形，并无锯齿痕迹。原枭把这张钱币拿了出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递给了但丁。
    “是铁锈，味道很大。”原枭看着但丁说道。但丁低头闻了一下，对着任华裳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麻烦。”任华裳立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开始踱步。
    全场只剩下孙海青还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丁到底是善解人意的，开口解释道：“我们本次的任务目标，就是一个插满了铁钉的雕像，委托人再三重申不要拔下任何一颗。”
    “如果这个痕迹，是被雕像上的钉子造成的，那就说明钉子已经脱落，而孙歪脖的死，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而造成的。”但丁拿过了箱子，重新开始查验，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痕迹。
    “你对这次的任务物品还有什么了解？”任华裳冷静了下来，坐到了原枭的对面，开口问道。
    “具体的效能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知道，那个雕像里面，封印着某种不太干净的东西，而那些钉子之所以插在每个关节和重要器官的位置，就是因为哪怕有一根脱落，里面的东西都能使用出自己的能力。”原枭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类似于鬼魂这种灵体？”但丁一边翻着东西，一边问道。对于他们这行的人来说，“鬼”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非生物体，说白了就是一种灵魂实体，厉害一点的可以对生物的精神造成不可逆转的作用和影响，垃圾一点的也就吓吓普通人罢了。像是恐怖片那里面可以随意操纵物品，还能袭人杀人的鬼，能力都快赶得上中阶恶魔了，哪里还用得着那么麻烦来杀几个普通人，看他们一眼他们就死了。
    而且灵魂体普遍有一个严重的问题——记忆与理性丧失。随着成为灵魂体的时间越长，用于维持自身存在耗用的能量就越多，存储在大脑里的记忆和理性就会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原始的本能。
    “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铁钉，”孙海青经过最开始的蒙圈，现在也逐渐能够跟上大家的思维，开始推断，“也就是说，有人把铁钉和雕像，都收走了，就在孙歪脖被杀死之后。”
    “孙歪脖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周前，根据委托人的情报，东西是在月初丢的，也就是八天前。”原枭脱下了手套，继续说道，“时间对的上，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来回收东西的人，也会遇到脱离了一部分封印的雕像内的灵魂体，他是怎么躲过袭击的？”
    “罪宗能力者。”但丁抬起头，得出了结论。
    “bingo。”原枭打了个响指，“这池子水果然越来越混了，那么就要用到任长官的能量了。”
    任华裳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走向另一边开始打电话，她需要知道最近哪个罪宗能力者组织在这里活动过。罪宗能力者们很多，一小部分成了猎魔人，而另外的则更享受开了挂的人生，他们也有自己的组织，但是普遍规模不大，可犯罪情况却很普遍，这也很好理解，你如果发现自己能用意念把别人老婆变成自己老婆，或是一拳打爆保险柜，恐怕你也忍不住去做点法律不允许的事情。很多时候，猎魔人也会接到类似的任务，去抓捕这些能力者罪犯。
    任华裳打电话的期间，但丁已经完成了再一次的整理工作，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便拿过吃的开始进食。另一边，原枭做到孙海青旁边，问起了今天的情况。
    “第一次执行人任务就能看到这么刺激的场面，挺幸运的。”原枭面瘫着脸，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真的说“挺幸运”还是在阴阳怪气。
    “真的有点吓人。”孙海青把头埋在腿里，双手捂着头，声音闷闷的，“他虽然是个坏人，我也知道他有罪，可，死的也太......”
    “这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原枭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道，“你原本以为，对它的残忍程度已经有了足够了解，可越往前走才越发现，更残忍的还在后面。”
    “我曾经也以为，这个世界法律至上，人人平等，爱与和平将是所有人的未来。”原枭微微摇了摇头，“但是经过了太多太过残忍的事情，你才会明白，光明的未来是你死后的未来，而你能看到的，只有黑暗。”
    “这次任务之后，你会有选择的权利。”原枭认真地看着孙海青，“你可以选择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君锁那边我可以去做工作，反正这次任务只是为了证明你的无害性，又不是直接让你卖给工会。”
    孙海青迷茫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想想的。”
    任华裳打完了电话，坐了回来。
    “查清楚了，CQ当地有两个能力者团体，但是最近都在局子里安分待着，剩下的散兵游勇也没有过异常活动。”所有的能力者其实地方官方都是有登记的，每天都会有专人盯岗，毕竟谁也不想让这群危险分子闹出乱子来。“但是，根据情报，一周前的一家客机上，好像有一个小型旅游团有些异常，有乘客看到这个旅游团其中一个人把铁质的保温杯不知如何扭成了一团铁球。”
    原枭和但丁交流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
    “能查到住址吗，头儿？”原枭干脆叫起任华裳“头儿”来了。
    “已经拿到了。”任华裳晃了晃手机，“今晚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