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这么火

    
    下午三点，江州利民广场。
    因为最近公司事情多，石华康没来得及吃午饭。下午在办公椅上眯了会儿，起身去了楼下老王包子铺。
    五个牛肉包子，一份鲜切牛肉，搭配一碗鸡肉糁汤。
    美滋滋。
    这是石华康最爱的午餐搭配。
    在外面来看，可能有点朴素。
    他是公司老总，手下雇佣着几十号人。靠着早年拼搏，早早在江洲置办了家业，房子车子老婆孩子，五子中的四子都有了。
    即便是票子，也比普通人好不少。
    但奈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房子时想要有个房子，有个房子又想追求大平层，车子开了几年也该换新的，否则应酬吃饭时又要被老王他们揶揄......
    还有孩子的事，上私立国际学校费用可不算低……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公司业务正常发展，钱也不是太大问题。
    可近两年赶上互联网兴起，各地IT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出生。
    行业竞争大了不说，用户们的心智都被互联网抢了去，他老石所经营的媒体广告公司受到巨大冲击。
    电梯广告，公交广告，楼宇广告……
    曾经这都是本地生活客户们重点依仗的广告投放渠道，客户那是不缺的。
    可最近一年，公司相关业务的营业额那是直线下滑。
    年过不惑之年的老石，着实有些困惑。
    接连尝试了几个方向，什么互联网兼职平台，什么本地信息网站，甚至还花钱做了一款页游，最后亏的一塌糊涂。
    半年前，和几个大客户朋友喝了几顿酒，期间大家聊起：广告行业万年不变了，最近受网络冲击，反而催生了几个新玩法。
    原本不受重视的展会活动，现在成了热门的香饽饽。大家都想尝试下效果。
    以此为出发点，老石成立了菠萝娱乐传媒公司。
    没成想，这一步竟然蒙对了风口。
    在CAPO平台以及各大音乐影视公司的推动下，娱乐产业的发展相当迅速，连带着练习生签约艺人这些个概念也在大众普及开来。
    老石原本是想找几个颜值出挑的小姑娘小伙子，在展会活动上做商务演出。
    等招了人一看，嚯，原来只要安个少女团体的名头，出场费瞬间高几倍。
    那还等什么？
    老石赶紧招呼手下人，摇身一变，将菠萝娱乐旗下的姑娘们，包装成了偶像少女团体—菠萝蜜儿。
    金主爸爸们以及展会主办方，还就吃这一套。
    管你多少粉丝多少才艺，只要长得好看身材棒，现场气氛就会很热烈。
    很快，菠萝蜜儿组合的营业收入，就成了石华康的重要收入来源。上个月为了庆祝团队成立半年，团队还专门去了夏威夷海岛去度假。
    受此鼓舞，石华康又快速组建了个男团—快乐少年团。
    本想快速复制菠萝蜜儿的成功，然而市场反应却遇冷了。
    接连两个月，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演出邀约，相比菠萝蜜儿的邀约不断，快乐少年团一点也不快乐。
    这是怎么回事？
    安排手下尽职尽责的做了调研报告，老石明白了。
    就在这短短半年间，像他这样尝到甜头的娱乐公司不在少数，业内传统的大机构比如酷瓜娱乐，开心传达等巨头，也纷纷加快了自己攻城略地的步伐。
    他们选择的艺人，要么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要么舞艺精湛台风惊人，经过公司专业训导宣传，团体实力远非自己旗下的快乐少年团可比。
    怎么办呢？
    石华康吃完手中包子，拿起湿巾抹了抹嘴巴。
    养一个男团可是要花不少钱的，接下来是继续投入，签一些实力比较出挑的队员弥补不足，还是索性就放弃了男团这个市场？
    男团市场可是偶像团体这块的重头戏。
    可如果投资失败，也要亏不少呢。
    “嘟嘟嘟……”
    石华康还在思索，口袋中电话响起。
    来电的是菠萝娱乐的影视部经理，陈向阳。
    石华康接起电话：“喂，老陈，什么事？”
    “石总，好消息！”
    电话那头，陈向阳兴致昂扬的说道。
    “咱们捡着宝贝了！”
    老陈追随他创业多年，能力人品都很不错，是他的心腹之一。见他如此兴奋，石华康也被唤起了兴致。
    他假装呵斥，开玩笑道：“怎么着，你中了彩票大奖啊？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这正吃着饭呢。”
    陈向阳也不生气，哈哈一笑：“石总，虽然没中彩票大奖，但只要好好把握，咱们菠萝娱乐说不定就能赚他个几百上千万。”
    “真的？”
    石华康有些怀疑，几百上千万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老陈，咱们捡到的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石总，说来话长，等你来办公室我好好给你说。”
    “行，我马上到。”
    ……
    挂断电话，石华康哪还有心情继续吃，赶紧抹干净嘴巴，往办公室走去。
    刚推开门，老陈已经在办公室端着电脑等他。
    见石华康进来，老陈打开手机屏幕，点开阿尔卑斯FM。在新晋热门主播列表中，翻到了桃子的名字。
    桃子已经趁热打铁，更新了第二期内容，老陈打开的却依然是第一期《在人间：寻找滑板鞋》，然后进度条直接拖到了歌曲部分。
    听着广播里旋律，石华康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老陈，这首歌是？”
    陈向阳微微一笑：“石总，这首歌这两天在阿尔卑斯上小有名气，叫《我的滑板鞋》，创作这首歌的人，叫郭齐。”
    “郭齐？”
    石华康咂摸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是的，这个郭齐曾经投递过简历，您还面试过他来着。”陈向阳在旁边提醒。
    “哦哦，我想起来了，”
    石华康一拍脑袋：“是这么回事，小伙子挺不错的，长得也精神。就是嫌弃他名字取的不好，混娱乐圈的叫什么过气……”
    说这他拿过陈向阳手机，仔细看了看桃子的节目数据，然后又点开CAPO，搜索《我的滑板鞋》这首歌。
    看了看页面数据，石华康微微诧异。
    “哟，这个郭齐这两天还有点火啊，数据比咱们整个男团加起来都好看。”
    “是的，石总，”老陈接过话。
    “幸亏咱们上个月光让他回去等消息，没给他及时发拒绝信。我看了他的微博和CAPO，小伙子比我们想象的还不错，只要包装包装，有机会小火一把的。”
    “那行，老陈亲自和小郭联系，尽快签约。”
    有这么个契机，石华康纠结几天的事也算有了定论，他决定再赌赌，继续追投看看男团到底能不能有点水花。
    ……
    随着郭齐在网络崭露头角。
    有招徕意图的娱乐公司，并不只菠萝娱乐一家。
    虽然对于酷瓜等中大型公司来说，郭齐的粉丝数据并不值得重视，毕竟很多素人申请签约之前都有不少粉丝了。
    但对中小公司来说，郭齐的数据表现还是值得拉拢的。
    曾经拒绝过郭齐的新风传媒就在其中。
    一串陌生号码打了进来，郭齐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温柔的女声。
    “郭先生，您好，我是前段时间联系过您的新风传媒影视部助理，王逸群。”
    “请问您现在是否仍有意愿，签约我们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