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七月中旬,朔日当空,旭神着鞭追赶赤兔,日转星移,东方换上了黑衣。
七月七,牛郎织女相见之时,织女遍洒银河落人间,只求牛郎归蓬莱。
“灼华,够够我,我爬不上。”
“唉,小不点,净给我添麻烦,拉好了,快点爬上来。”
灼华殿下伸出了小手牢牢抓住那女孩的手,用力一提。
两湘泪目含日月,一点朱唇染九天。舒卿被这陡峭的银河湾吓软了腿,滚烫的泪珠在眼中打转,明明斗大的胆子,甚比北洵中气吞万物的巨鲲还大上十万八千翻,可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童不比从小养在龙族的灼华,处变不惊。
灼华摇摇头无奈的说:“爱哭鬼,有你灼华哥哥保护你呢,怕什么呀。”到底还是怜爱这妹妹,看她害怕的样子也不忍再催促。
“我才不稀罕,我自己一点都不怕。”舒卿倔强的抿了抿薄唇,眉头一皱,用劲了吃奶的劲蹬了上去。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说:“你看,我自己也可以。”
“真是个倔娃娃,跟你阿爹一样。”
“不许说我阿爹!不然我打……”
“舒卿你看!”灼华打断着,映入眼帘是一片耀眼的河川,发出了璀璨的光芒,若干桔灯花烛飘荡在合川中,承载着上神仙使的思念之苦祝祷之心。细流汇入那灯火通明的人间,纷纷散落化作一阵流星雨。原来是那织女布下星宿,织成这偌大的银河湾。
舒卿忍不住感慨道:“好美……这哪是河川简直就是碧落珠露瓢倾山河的仙境,我站在这里简直就是大刹了这银河湾的美景。”
灼华望着舒卿载满星辰的双目,透着星星点点闪烁的光芒。真是美而不自知,吾以美之更甚。
“你比那银川更美……”
“什么?”女孩问。
灼华羞的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定:“没没……妹妹,听说银河可求心中所想,只要在那放下虔诚许下的小河灯即可,要不要我们一同去许愿啊。”
有这等闲趣之事,生性贪玩的舒卿怎会错过,她喜笑颜开的满口答应着:“好呀,那我要放一个最漂亮的河灯。”说罢,便张开五指,用仙力一点掌心,幻化出一盏成色有些暗淡的荷花灯,看样子是别人丢弃多时的破烂玩意。
“唉,早知道当初和爹爹好好学幻术了,现在也不至于只能变出这三脚猫功夫的破灯。”
灼华宠溺的揉揉她的头,说道:“小鬼头,谁说这是破灯,你再看。”
只见他挥动赤色云袖,眼前的莲花灯瞬间变成半尺大的船灯,船身烟青色的绢纸透露出绛色的烛光,好看极了。
“天呀!天呀!灼华你好厉害,快带我去河灯好吗?”舒卿面露喜色,对灼华赞叹不已,扯着他的袖角,欢腾的又蹦又跳。
生在龙族,一出生就有史书歌颂,享不尽三界九州的朝拜,他全当是溜须拍马的谬赞,浑然不当一回事,可只要听到舒卿小小一夸,还是褪去他龙族太子的冷架子,变得乐不思蜀。
“行吧,我勉强答应。”
他板着脸一改往常的嬉笑打骂变得一板一眼,背着手就走到银河表。
“愣着干嘛还不快来。”
“哦,干什么勉强呀,我又不让你做什么?”舒卿一脸不悦。
灼华说道:“快许愿,快许愿。”便闭上了双目,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有模有样的学起了那些上神仙使的模样,样子倒是十分虔诚。
再睁眼,看到身旁的舒卿,忍俊不禁的扑哧笑出了声。
“怎么回事呀你,怎么连许愿都不会。”
原是那深阁养出的女童,整日也只是和爹爹胡玩不然就是和小殿下一同戏耍神驹,又哪懂什么河灯许愿,只会学着平时阿爹若有所思时用左手掩去嘴唇,直勾勾盯着船灯,她想:这或许就是许愿吧。
“灼华你就爱拿我打趣,我要回去告诉爹爹,再也不和你出来玩了。”女孩气的捧起一汪银河水就泼向灼华,一霎时,流水砸在青衣赤卦上碎成闪烁的星点,下裳浸透了银川水,赤舄尽湿。
“我也不爱和你玩了。”说着,湿透的小殿下双手高举两侧,两团陀螺似的水漩涡就钻破银川,他一使灵术攥在手中,对着怒形于色的舒卿这就挥去。
别看那七月炎热,人间炙热。可这银河是织女用饱受相思之苦的寒天玉泪做引凝聚而成,也不是一般的小仙能承受的。
从头泼下的银河水,像千跟银针穿透身躯,透彻心扉,她一时就失去知觉,昏厥而去。
“舒卿……舒卿……”。
一片沉寂间,只剩灼华惊恐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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