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要回宫谢恩,而您要以蓬莱太子的身份在宴席上引开西蜀王。”陈王说道。
这话里分明是有什么歹图,最重要的是如果成全他,自己连带舒卿都会被卷入西蜀的纷争。
灼华开始戒备起眼前的男人,手中的幽冥之火也逐渐变成赤红灼热。
“敢跟我提条件,你还不够格!”
灼华举起拳头,就直直砸向眼前的男人。
谁知那陈王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身子上看着也不比那灼华来的强健,但论身手矫健和仙力却是不凡。
他走步的一瞬,就连灼华也看不着半点影,就这么轻飘飘给他躲了过去。
举手抬足间那股收放自如,倒真有点仙风道骨的韵味,看来此人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条件?”陈王戏问。
“那你可知你现在已经没有谈条件的机会了。”
男人神态自如,根本不把这蓬莱太子放在眼里。
说话间,就将怀里的女子搂在自己胸口处,那双生的极巧的美手就这么放在舒卿的粉颜上。
看似挑逗实则是对灼华宣战。
“娘子。”
这句话刺痛着灼华。
“你告诉那个男人,我是你的什么?”
男人没有半点笑容,只是冷眼瞧着灼华,怀中的人他当筹码,眼前的人他只当鱼饵。
舒卿微微挣脱,伸出手来,柔媚地摩挲着男人的脸颊。
“当然是我的夫君。”
她朱唇未启就要吻去,却被陈王巴住脸一把拦住,陈王再次看向灼华,心里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
“够了!”灼华青筋暴起。
他狼一般警惕地盯着眼前人,开口问道:“答应你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引开西蜀王?”
这么一问,那冷冰冰的面孔中倒也有了几分暖色在,陈王闭上了眼,微微叹气。
沉思片刻,才抬起那双幽深的眸子,又回到原来那副冰凉的模样,说出嘴的话这会却是软了许多。
“我只想来这找一个人,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是你......”
灼华还没说完就被陈王一下打断。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替我背罪。”
他不容置疑地抢下话语权,撇开袖子就将怀中女子奉还给灼华。
灼华转身接过,紧紧搂在怀中,打量着舒卿有没有什么差错。
可那女子还是一副闭月羞花的姿态,粉面娇喘,惹得灼华一身骚气。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灼华说道。
陈王挥手而去,一缕仙力顺着两人的方向寻去,慢慢没入舒卿的额间,像跟细丝一般牵引着。
那奇特的符文又再次出现。
舒卿咬紧了薄唇,狠狠地揪住灼华的衣襟,疼痛难忍的样子,看来是心境被攻破了。
“催情蛊,只有我能解开。想要救她,你只要回答肯或不肯。”
“我答应!”
灼华一声大呼,陈王便即可停了手,那仙丝也消失而去。
舒卿倒在怀中,没了半点神志,想必是被催情蛊折磨得昏了过去。
“明日待我叩谢圣恩后,你就直接进宫帮我引开西蜀王,事成之后,一出宫便会有人来接应你们,那个人会给你们解蛊之药!”
陈王抛出圣帖,直接飞掷到灼华手中。
灼华打开一看,龙族的图腾赫赫在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上的法术。
“殿下拿着这帖便可进入西蜀皇宫,我自会为你们引荐,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他蹭的一声打开一把玉扇,悠闲的撩动清风,已是胜券在握。
细细看去,那把玉扇白莹莹一片,无字无文,扇叶泛着流光,像是从上面撒了珠粉一般。
玉扇的扇骨不完全是用宝玉打造的,鸦青色缀着白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混了什么孔洞,但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那是白骨化得,是仙人的白骨。
灼华留意了一下他的扇,便将那圣帖一并收了去。
横眉冷眼的盯着他,放出狠话来:“若违背誓言,我定是把这三界挖出个底朝天,也会把你掘地三尺。”
又帮舒卿挪了挪头,想让她躺的舒服些,心疼地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来。
看这蓬莱太子已是应下,陈王也不好再强留他什么。
“给殿下挪间房来。”陈王吩咐道。
“舒卿我要带走。”灼华瞪着他说道。
陈王便无所谓的答应。
到底还是有些分寸,也不好趁人之危。
陈王一声下去,那宅子里的人便开始张罗起来,说闲话的说闲话,整理的整理。
大家都觉得诧异,新婚之夜便开始分房睡不说,这陈王府怎么还把天上娇子这般尊客给请了来。
但众人皆不知,灼华房里不仅刚进门的新娘子,甚至还有一老一小呢。
将舒卿安顿好后,他便从橱柜中搬出一沓的枕被,铺落在地。
开始安歇,这地铺冰冷的跟霜打的不说,更是硬邦邦的不像话。
他愣愣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儿出神,看着舒卿颇为舒适的睡容,也让他觉得躺的安心。
“心痛了吧,舒卿喜欢上别人。”
一个奶娃娃的声音突然冒出,不用猜肯定是薯仔。
灼华看都不看,不耐烦地回过神来,便用手肘往后敲去。
“哎呦!”
“哎呦!”
不知哪里又冒出来一声惨叫,吓得灼华猛地回头,才发觉自己也把弼马温伤着了。
“殿下,小仙怎么得罪您了呀?”弼马温抽搐着嘴角。
一旁的薯仔揉着自己的小肚子,那气鼓鼓的小嘴都快撅上天去了。
“温老头,你能不能吃胖点,挡都挡不住攻击!”
一个闷拳落下。
“温仙,对不起哈。”灼华搓着手,蛮不好意思的赔笑。
“都是这个家伙惹得祸。”一边说着一边又对着薯仔使劲的按头,薯仔无辜的苦哈哈着脸。
“明明就是喜欢,为什么不承认?”
这时候,薯仔不再被压迫,一只手直接打开灼华的五指山,气势十足的站在那人面前,指着他。
“怎么可能。”
灼华漫不经心地别过头去,这次倒是没对薯仔动手,怕是心里有鬼。
自己的心事就像一张薄窗被戳破,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窥察心房的感觉,十分羞愧。
面对着床上的舒卿,神态却越发紧张,两双眸子都不知道往哪里瞟。
从儿时开始的熟悉,到最后愿意为了她不顾蓬莱的流言蜚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沦陷。
如果问他为什么会心动,一个约定一次争吵还是之后种种记忆,都像一绢清流汇进他这片没有方向的大海,大概依赖的感觉也算是心动的一种。
“想什么呢?”薯仔张开手,横截在灼华面前。
见灼华不理睬,一脚就踩了下去,立竿见影,害的灼华马上甩着手哇哇大叫。
“还要你这小屁孩管?”灼华怒吼,可惜只是大声没有一点底气。
这一边弼马温却携着花跑了过来,打破了两人的争吵。
“殿下,臣有一句话,不知能不能斗胆奉上?”
弼马温跪在膝前,闷闷磕了个头,慎重其事的样子。
灼华从未见过吊儿郎当的弼马温有过这模样,虽然自己以温仙相称,但弼马温素来也是不把他当外人看。
“怎么了,温仙,快起来。”灼华赶忙扶起弼马温。
他颤颤巍巍扶着花柱站起,脸色凝重。
“殿下,不是臣有意阻拦,只是......”他顿了顿,话就卡在喉咙眼,就是说不出。
“您真的不能和舒卿在一起。”
他思索片刻还是觉得不该说出,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现下也就抛出无缘由的话。
“温仙......”灼华瞬间脸色苍白,不知为何,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
“殿下莫怪老臣,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弼马温又一遍磕下头去。
灼华见他这般为难,心里想着,大抵是怕蓬莱会刻意刁难舒卿。
他也自顾自苦笑起来,自己空有一拳头抱负,可尚有一个蓬莱太子的空架子罢了。
却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保全不了,才害的她到人间来吃这些苦痛。
原来他连喜欢的权利都没有。
指尖掐进掌心,却恨此刻不能掐进心窝,让自己清醒。
“温仙,我没有喜欢舒卿,我只当她是妹妹,您放心。”
他又一次扶起弼马温,一脸苦涩,这个谎话自己都不信更别提弼马温了。
弼马温只是抬头瞧着他,点了点自己的花柱,唉声叹气,一步一脚苍老了许多,徐徐走到角落去。
“命运饶过谁,罢了罢了。”他说着,灼华却误解了他的含义。
两人便渐渐陷入了沉默,只有薯仔还再不断质问,灼华却跟断了魂一般一声不吭。。
这个夜晚除了薯仔,恐怕没有人睡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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