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现在迫切的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世界的“真相”以及关于“作者”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极大的概率就隐藏在这个世界那些不为人知的诡异里。
世界的真相就笼罩在那诡异的黑雾中,而想要窥触到真实,陈朝就必须要迈入进黑雾之中,让皮肤真切零距离的感受黑雾的抚摸,让脏腑成为黑雾呼吸吞吐的一部分循环,甚至让“沙沙”淌过的风声在脑海中凿刻的印记更加的清晰。
这是危险的,稍不留神,陈朝就会被黑雾中的诡异吞噬掉,连渣滓都不剩。
“我需要一个领路人!”
陈朝思维运转的极快,好似在一颗错综纠缠的毛线团里,精准的揪住了那个脉络清晰的绳结,正一点点的理清干扰,将其抽出来。
一个穿行进入黑雾的领路人,藏书人绝对能够胜任,而且他的确在诱导着陈朝这么去做。
然而,藏书人给陈朝的感觉过于深不可测,初次见面,就已经篡改了陈朝的世界,以另一种“死亡”的形式剥夺了陈朝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这是救赎生命的方式么?”
“未必吧!”
陈朝心中怀揣着恶意的揣测,说到底,是因为他对藏书人的了解全部来自于他自己的坦白,可信度无法验证,可以说是来历不详,善恶难辨,目的不明,这就由不得陈朝多疑且提防。
相较而言,藏书人若是隐藏在黑雾深处的一座幽暗看不见底的深窟,连轮廓的阴影都看不清,那么,陆衍非充其量不过是徘徊在黑雾边缘的一头恶狼,还是已经亮过利爪,且瞎了眼的残废。
“陆衍非,就正适合充当我的领路人!”
陈朝脑海中浮出一张鲜血淋漓的面孔,深邃的眼仁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
歪曲的巷道口堵着生锈的垃圾箱,被雨水泡发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黏腻的污水从垃圾箱的角缝流淌出来,脚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有中很不舒服的黏滑感。
靠近巷口的门面房早就关门,门口挂着“出让转租”的牌子,阴暗狭窄的巷子里面没有几家店铺还在经营,连木头杆子上挂的路灯也摇摇欲坠的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整条巷子也就剩下一个修理电脑铺子的门前还支着块广告牌,旁边贴着一堵转头砌的围墙,围墙的那一边是一个破旧的老小区,矗立着几栋有三四十年历史的老楼,楼层不高,最高的也才4层。
够不上危楼拆迁的标准,但是,楼体也都掉漆发黑,居住在这个小区里的都是生活在海广市最底层的人家。
原本的葛森和赵家宁就同住在这个小区,是互相帮持的邻居,雨花座写字楼的保安工作,最初就是赵家宁给写字楼物业上说情脱关系,才给葛森这位孤寡老人安排的工作。
贴着电脑铺的那堵围墙烂了一个窟窿,有不想绕远路走正门的人,通常都会选择从这里穿行进小区。
“哎呦,这边都是年轻小伙子偷懒走的路,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腿脚不好使,又刚下过雨,地上都是泥,可别摔着了。”
电脑铺子门边坐着个年轻胖子,手里面正端着一碗泡面吸溜溜的吃着,外面凉飕飕的,他却光着膀子脊背上都淋着汗珠子,肚腩上一圈肉随着吞咽勒出轮胎轴一样的印子。
原本快走的脚步缓慢停下,葛森整个人的步伐变得蹒跚佝偻,摇晃的灯光照射下他整个人斜射在墙上的影子,也忽长忽短。
,阿光啊,晚上吃这么多泡面可不容易消化。”
葛森脸上浮出苍老慈祥的笑容,枯褶松弛的脸皮子随着笑在脸上堆挤,像是枯皱的树皮上面还布着老年斑,两颗一左一右的扫量着屋子内。
全民洪光的胖子一口将最后一碗面汤都倒进肚子,里面的汤料油水都刮干净,然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和那些刚刚吃掉的桶状泡面叠在一起,被他一起扫进快溢出来的垃圾桶里。
洪光拿纸巾擦掉滴溅在电脑键盘上的油渍,旁边插着的能够罩住整个耳朵的耳机也被他认真的擦拭一番,反倒是对自己嘴角残余的油渍并不在意。
葛森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走进店里,拉过来张椅子,一边坐下一边敲腿道:“这两天下雨,这腿上风湿犯了,就想着少走点路,现在你一提醒,是我老糊涂了,万一摔着了我可吃不消,这样,大爷在你这儿休息会儿再走,成不?”
“成,反正我这店这两天也没生意,您想歇多久都成。”洪光一边拿起耳机准备戴上,耳机里依稀有清冷的声音传出来,似乎在不疾不徐的讲一个故事。
葛森也没听太清,而是忽地一拍脑门儿,从旁边提着的一个黑色布带子里拿出一块硬盘,放到桌子上推向洪光:“大爷我这儿从收破烂的手里换了块硬盘,你给大爷瞅瞅,这硬盘还能用不?”
洪光接过硬盘,稍愣了一下,然后放下耳机,从旁边拉过来一台检测机,将硬盘插入进去,屏幕登时亮开操作的界面,“这收破烂儿的现在连硬盘都回收了,这不是抢生意么,真是......唔,这块硬盘是好的,可以用,就是里面存储的信息都加密了,要不我帮您给格式化了,就是把里面的东西都删除掉。”
“别,收破烂的说这硬盘里存着的都是以前的老电影,现在网上可不好找,阿光你费点力把密码给解了。”葛森看着有些为难之色的洪光,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钞票拍在桌子上:“你放心,肯定不让你白干,大爷我给钱。”
“这可得花不少时间,要不您明天早上来取?”洪光收了钱问道。
“不用,家里就剩我一个糟老头子,不着急回去,我就在你这儿一边歇着一边等。”葛森捶打着腿关节的膝盖,张咧着嘴露出一排枯黄的烂牙,脸上挤出的笑容愈发的亲切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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