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兰从来都是个倍受宠爱的大小姐,几时有可能会在下人的面前受这样大的气。她为着表面上的关系,不好直接跟封潇月撕破脸皮,但是处置墨蝶一个下人,自己要是都不能做主的话,岂不是在这么多宫人面前落了威风。
再者说了,墨蝶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大胆,这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自己处置她也可以算得上是名正言顺。若是韩月儿反而还要为了墨蝶说话的话,就算是闹到慕容麟的面前,自己也是有着十分光明正大的理由,
更何况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真的因为她韩月儿一个人,而不顾尊卑有序,寒贵人又不是正统的皇后,要是再这么作威作福下去,迟早也会惹陛下厌烦的。
而自己只要稍微在陛下的面前提起几样关于韩月儿恃宠而骄的小事,再恰是时候的装一下可怜博取同情,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够将寒贵人碾压在脚下。
再等到后面韩月儿脸上的药效发作了,陛下就更不可能会再多看她一眼。这么说来,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倒胜过于跟她直接相抗,还能够让陛下觉得自己十分的恭顺有礼。
这般将计就计,才应该是上上之策。
季晓兰这般在心里面想着,但就在她自以为自己想的法子十分的高明,她所显露在外面的表情,却足以让封潇月看出来,她究竟在做些什么打算。
封潇月眯着眼睛,利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瞧了墨蝶一眼,墨蝶为着大辽胜利的事情,至今还沉浸在喜悦当中无法自拔,因此对于外界的事情感知的都十分迟缓。
她转了一下眼睛,想着季晓兰现在可能的打算,说不定正好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便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云嫔娘娘,墨蝶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已,只不过用词稍微有些不太恰当,所以惹得娘娘你这般生气。不过娘娘你大人有大量,想必也不会与她一个下人计较的吧”
“更何况,墨蝶可是嫔妾身边的人,若是娘娘非要处置她的话,那可不是借她的手来打嫔妾的脸吗?”
墨蝶以为封潇月是在为自己说话,顿时在季晓兰的面前更有了几分底气,脸上的表情也显得越发的张狂。
“娘娘之前所说想要与嫔妾好生相处,难不成都是糊弄臣妾的,只可惜臣妾居然还当了真,娘娘这般所为,还真的是伤嫔妾的心啊。”
封潇月故意这么说话,还恰是时候的抬起袖子,假意擦拭了一下眼泪。
季晓兰信以为真,寒贵人这班的驳自己的面子,惹得她心中十分不快,但是若按照自己一开始的想法的话,寒贵人这么说话,却是恰好正中自己的下怀。
季晓兰深吸一口气,为了后面能够痛痛快快地一雪前耻,她只好先将今日的这口气咽下了,面上露出一个像是讨好的笑容。
“妹妹误会了,本宫只是想要替你教导一下下人,不能这班的口出狂言,免得万一日后惹得陛下不快,”
“不过也是,妹妹在皇上面前这般得宠,想来皇上也不会计较这些的。那既然今日皇上已经上早朝去了,本宫也就不多打搅了,妹妹好生休息,这点心妹妹就留下自己用吧。”
“不必了,多谢娘娘的好意,只是嫔妾身子弱,用不得绿豆这些凉性的东西,还是请娘娘再带回去吧。”封潇月低头喝茶,想着说不定季晓兰的怒火还不够,便特意多加重了一把火。
“墨蝶,送云嫔娘娘出去。”
这样话语,又是这样的作为,实在是将一个侍宠而骄的妃子的形象给发挥的淋漓尽致。季晓兰气的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不必了,本宫自己回去就是。”
离开了永寿宫,季晓兰冷着一张脸,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宫殿里面。她闷着头只顾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可是她眼角的余光,只要一看到喜鹊手中原样退回来的食盒,她心里头的怨气就止不住,想要找个发泄口宣泄出来,否则只怕会被这外边炎热的天气给气的冒烟。
喜鹊看出来她今日心情不好,同时也很好奇寒贵人今天的举动,实在太过反常,但是自己的立场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也不能感同身受到贵人心里的想法。
说不定真的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韩月儿一个乐师平步青云了之后,便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些暂且不管,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应当将季晓兰安抚好,免得她真的气愤过度,伤着了自己的身子。想罢,喜鹊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把季晓兰叫住停了下来。
“娘娘,还是不要再往前面走了,这里已经离咱们的平清宫很远了,”听出来喜鹊在后边跟得辛苦,说话都在大喘气,季晓兰才站住了脚。
“今日那寒贵人也着实是太过分了,竟然敢这样跟娘娘说话,难道她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进宫的吗?莫大人想要将她送进来,还得要征求娘娘的同意呢,没想到眼下她就敢跟娘娘呛生了,着实是胆大包天。”
“娘娘暂且忍一忍,等下次有机会了,咱们再好好的收拾她。”姐却说着倒是想要上前替他按摩一下肩膀,但是手上的东西她也没地方可放。便暂时耽搁了。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宫为她生气,本宫才没有呢,只不过为着今日天气炎热,才有些脾气暴躁罢了。”
季晓兰听着喜鹊的话,才算是舒心了一些,刚刚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会停下来歇一口气,她当即四处看了一下,便走到一棵比较茂密的柳树下乘凉。
喜鹊赶忙跟上将自己手上的盒子放下,掏出了手帕替季晓兰擦干净脸上的汗水。
她们主仆两个正打算再编排封潇月几句,不曾想,无意间正好听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拐角,那里有两个小宫女在说话,几句话里面好像提到了“寒贵人”这三个字。
季晓兰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赶忙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叫喜鹊沉住气,并让后边跟她过来的人离得远一些。
自己则拉着喜鹊悄悄地躲到了那个拐角的后方,想要听一听这两个小宫女是不是发现了韩月儿有什么更加过分的举动,打算一起记下来,等来日再一并到慕容麟面前去告状。
“你说这也是奇怪,当初那一日陛下才刚刚定下了边境一事,怎的后一天就给发现了呢,就好像有谁都潜伏到咱们宫里来了似的。”
京城里面混入了大量的暗叹,这已经不算得上是个秘密,就连宫里伺候的小宫女也都听说了。因此这一句话才出口,那个带着绿色料器花朵的宫女便禁不住抖了两下。
“谁说不是呢?而且那几天陛下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寒贵人以外,就没有再找其他娘娘说过话,你说难不成……”
这个小宫女欲言又止,另一个小宫女听见了,也赶忙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附和,“说的也是呀,而且当时咱们两个去给陛下送醒神汤的时候,整个大殿里面也就只有寒贵人一个人在,”
“当时寒贵人还就站在放着奏折的桌子前面,虽然咱们没有瞧见她手里拿着折子,但是此处就只有她一个人,说不是她看的,这谁能够相信啊?”
“可那又怎样呢?如今寒贵人正得宠,咱们两个就算是跟陛下禀报了,陛下也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怪我们一个蓄意诬陷的罪名,咱们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了。只希望日后能够将京城里的暗探揪出来吧。”
“唉~”这两个小宫女正说的起劲,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忽然就听到后边传来了季晓兰的声音,几乎没把她们两个给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两个说的话可是真的,你们两个便是在养心殿,伺候陛下用醒神汤的宫人吗?”
季晓兰在后边悄悄地把这两个小宫女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脑子里面,愣是没有经得住喜鹊的拉扯,当即就沉不住气,问出了声来,直接就把前面的两个年纪小的宫女给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背也重重的靠在了墙上。
小宫女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人面面相觑,由于太过害怕,便是一个字都没有讲出来,季晓兰等的不耐烦,赶紧走上前去追问,脸上偏执而疯狂的表情,看着格外可怕。
“本宫在问你们话,你们若是不如实回答,本宫现在就叫人把你们拉出去杖毙。”
季晓兰这回事太过着急了,将那两个小宫女给吓得跪倒在地,抹着眼泪不断的哭求,“娘娘饶命,奴婢们什么都没有说,真的。”
喜鹊看不下去,连忙拉住了季晓兰。“你们两个不必害怕,你们只需要老实回答,娘娘必然不会责罚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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