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性凉,尤其是对于正在怀孕的妇人而言,简直就是剧毒之物,不小心流产,还会损伤母体,更有甚者甚至当场丧了性命。”
听到这话,慕容麟的眉头深深地皱起,连同公里的其他妃嫔们也都露出了惊恐的颜色。封潇月注意到他心情有些微妙,便悄悄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冲他轻轻点点头,算是给点安慰和支持。
“但是一般来说,夹竹桃作为观赏的花木,不会有什么人去触碰它的花粉或者枝叶,偏巧这些天风大,娘娘的宫殿又靠近御花园,想必是被风给扑着了,不小心嗅入了夹竹桃的花粉,才会至于此,”
韩丹一面说,一面不忘留心着慕容麟的表情,看到他已经隐隐有了发怒的迹象,便又悄悄低下头去。“幸好摄入的不多,陛下放心,只是娘娘以后怕是得要迁居别处居住,以免再受损伤。”
说罢,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舒与乐躺在床上又没有醒过来,便也没有人能够证明她晕倒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倒是婉贵人忖度着当时的状况,众人都清楚季晓兰和寒贵人在舒与乐昏迷之前都在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那寒贵人恐怕也是怕连累了自己,所以不肯言语。
而婉贵人虽然自认对寒贵人没有多少好感,对季晓兰也是一视同仁,便悄悄撇了一眼季晓兰的脸色,恰是时候地多嘴添了一句。
“这位韩太医应该是才来太医院不久,不清楚咱们这后宫里的情况,为着之前的一场意外,陛下已经下令将御花园乃至后宫各处所有的夹竹桃全部都砍掉了,只在太医院留下了几株用于入药,舒常在平常很少出来走动,又怎么会闻着到夹竹桃的花粉呢?”
“如此说来,这便是有人蓄意陷害了。”令贵人虽然平日里和人说话咄咄逼人,却能够有这么一个心直口快的好处。
“朕记得传令的太监过来禀报的时候,舒常在昏倒之前,就只有你和寒贵人两个人在场。”慕容麟并不急着询问封潇月,只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季晓兰。
而季晓兰在一开始韩丹点明了舒与乐是因为什么原因中毒之后,整个人就慌得不行,她手上的药她心里清楚,就是怕引人怀疑,所以特意看过了药方里面并没有夹竹桃,那多出来的花粉又是怎么回事。
在慕容麟看过来的时候,藏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宫女则悄无声息地用往后面挪动了几步,刚好让隔间的门帘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皇上,臣妾并没有暗害舒常在,那……”季晓兰正说着,忽然想起离开自己的平清宫小厨房之前,看到扮成小宫女的墨蝶端着药碗,行动鬼鬼祟祟的。
不过季晓兰只当她是想要掩藏自己的踪迹,所以就没有太在意,如今看来,她那时的不自在,是别有深意。
正在季晓兰戛然而止,众人翘首以盼她后面还能说出些什么花样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舒与乐就醒了过来。
慕容麟回过了眼睛,还没来得及上前问候几句,就看舒与乐撑着自己的身子,勉强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季晓兰。
“云嫔娘娘,嫔妾平日里一直敬重你,可你为何偏要来残害我的孩子?”
季晓兰慌了手脚,连忙摆手,色厉内荏,又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你可仔细着,本宫何时暗害你了!”
舒与乐也不跟她多罗嗦,起身抓住了距离自己不远的慕容麟的手,眼泪哗哗的就往下面流,“启禀陛下,今日嫔妾与寒贵人二人在宫中说话说的好好的,云嫔娘娘突然过来拜访,还给臣妾送了一碗安胎药,”
“臣妾只当她是好意,便没有推辞,可谁知仅仅是闻了那汤药的味道,嫔妾就一阵反胃,甚至晕了过去。方才嫔妾昏迷之时,隐隐约约听到了太医的话,臣妾心如刀绞啊,”
“不曾想素日在众姐妹面前那样雍容华贵的云嫔姐姐,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残害陛下的皇嗣,简直其心可诛啊,陛下。”
这些话是舒与乐为了逼迫季晓兰,以保全自身,所以添油加醋,稍稍修改了一元些,前面的倒还无所谓,只是这最后一句话,让慕容麟的脸色就有些怪异了。
幸好慕容麟是背对着众人,所以大家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舒与乐则是清楚自己的状况,便没有表现的太过震惊和失望,只是单纯的控诉。
慕容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来两只手背在身后,一张俊秀的面容,不怒自威。“你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臣妾……”季晓兰着实是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把谁推出来顶罪。
还是她身后的喜鹊,和慕容麟旁边的封潇月交换了个眼神,喜鹊微微点点头,便趁着帘子后面思考此境况不太对劲的墨蝶在走神,一下子就把人拉了出来,二人顿时就扑着跪倒在慕容麟的面前。
“陛下,奴婢有事禀报,此事并不干我家娘娘的事,都是这个人安排的。”喜鹊喘着大气,就算左手被墨蝶攥的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她愣是将这种疼痛感压了下去,扬起右手将墨蝶的头抬了起来。
墨蝶的脸露在了众人视线当中,众人皆是哗然。
封潇月捂着嘴巴,假装惊吓了一下。墨蝶不好意思看见她,所以垂下了眼眸,并没有注意到封潇月的神情有多不自然,令贵人则是恰似时候的惊诧道。
“哎呀,这不是当初寒贵人身边的墨蝶吗,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令贵人还眸中带笑地看了其他几位贵人一眼,众人都以为这次怕是要连着封潇月也一拉下水,谁料喜鹊忽然抬起头,眼神坚定。
“回禀陛下,墨蝶是突然闯入平清宫中,要挟奴婢必须听她的话办事,否则就杀了娘娘,而她当初和奴婢说话的时候,曾言明,她是为宫外的莫大人所救,安插在太医院里面等候时机的。”
莫这个姓氏并不是很多,但是在朝廷官员里面却是少见。如此,便是牵扯到了前朝的官员,有关政事,后宫之人不得插手,所以几位贵人都很有眼力见的退去了。
“你继续说。”慕容麟提起衣摆坐在了舒与乐的床边,墨蝶也很是震惊与疑惑的看着喜鹊。
喜鹊定了定神,在地上磕了个头,“启禀陛下,我家娘娘实在冤枉,奴婢也是在被墨蝶要挟了之后,才得知原来娘娘之前那样的对付寒贵人,以及这次突然给舒常在喂药,都是被那位莫大人给胁迫的。”
“莫大人和墨蝶原来都是大辽的暗叹,只因为牵扯到了娘娘的家人,所以娘娘不得不听从他的话。后来他又担心娘娘心软,所以派了墨蝶进来监视我们,并且在汤药里面加大剂量,目的就是要让舒常在小产,”
喜鹊生怕说慢了叫人理不清楚头绪,因此话说的十分急促,短短几句话就把所有季晓兰做的事情都给推到了莫华的身上。墨蝶气愤不已,挣扎着想要上前掐住喜鹊的脖子,却被慕容麟身边的四本给压制住了。
喜鹊躲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他们身为大辽暗探,任务便是要这后宫当中无人可生育,想让陛下百年之后朝中群龙无首,他们便可以一举攻占我朝,”
“只是奴婢实在是不忍心娘娘当上了这等骂名,便趁着今日舒常在幸运逃过一劫,斗胆向陛下告发,还请陛下明察。”
“什么?!”这事情经过此处的人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季晓兰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还沉浸在喜鹊何时知道自己跟莫华有来往的疑惑之中。
墨蝶怒不可遏,满脸怨愤思牙咧嘴的怒吼着,要不是他被四本给前置住了,恐怕都会像一个疯狗一般奋起咬人了。
“你们主仆两个蛇鼠一窝,季晓兰,大人待你这班好,你们却如此诬陷,真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墨蝶这般说话便算是招供了,四本,把她带下去细细盘问,非要她把她背后的那些人全部都吐出来。”
慕容麟暂且不管喜鹊招供的话是否属实,反正季晓兰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把莫华这个暗探给斩草除根。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在四本拖着发疯了一般的墨蝶下去之后,喜鹊回到了魂不守舍的她的身旁,韩丹便再添一把火,从药箱当中取出了几张信件。
“莫华有此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墨蝶在贵寒人身边,也是为了监视娘娘。威成与贵人娘娘是旧相识,微臣有一师妹,便是娘娘的义妹,莫华得知,将微臣的师妹困在府上,借此要挟贵人娘娘替他办事,”
“幸好娘娘心善又机智的搪塞过去了,墨蝶走后娘娘便联系到了,无意中进入了太医院的微臣,微臣才得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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