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早上才打了个盹,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隐隐约约梦里面听到了娘娘在床上躺得不踏实,但因为一整晚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奴婢就没怎么太放在心上,就醒了过来打算给娘娘倒杯茶来,”
玉蝉只顾着说话,一时没留心到脚下的路,差一点被鹅卵石给绊了一下,封潇月心里叹息一声,要忙着赶去月书宫,还得要叫自己身边的人把她好好搀着。
“谁想就看到娘娘忽然停下了动作,奴婢心慌的不得了,赶紧上前去查看,结果娘娘就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在那里,甚至连回应奴隶的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奴婢害怕的不行,请了宫里几位老嬷嬷过来看看,结果人中也掐了,也按了穴位,仍然是没有用。这宫里又无人做主,云嫔娘娘自然是不爱搭理我们宫的,陛下又在上朝,奴婢只能来求贵人娘娘,”
玉蝉哭的不行,已知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般的撕心裂肺,几乎连她的气都要喘不匀了。“还请贵人娘娘出手相助,我家娘娘真的是个好人,曾经的那些种种也并非我家娘娘所愿,您……”
封潇月没得办法,也不想还没有见到舒与乐之前,玉蝉就先把自己的身子给搞垮了,连忙伸手拍她的肩膀上安慰。
“你放心,我不是那等睚眦必报的人,你还是先保重好自己,一会儿也好帮着伺候你家娘娘,你也不想你家娘娘看到你这般崩溃吧。”
玉蝉勉强吸了两口气答应着,随后众人说着话的功夫就来到了舒与乐的宫里面。她的宫殿里面一如既往的人烟稀少,甚至花坛里面都有枯草出现,都没有人去拔。
封潇月提起衣摆,直接就闯到了舒与乐的房间里,赶着坐到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看见舒与乐的脸色如此苍白憔悴,封潇月赶紧吩咐了自己的人去请太医。
而这会就像是回光返照了一番,舒与乐忽然来了些许力气,睁开眼,一只手回拉住了封潇月的手。“玉蝉,你先和其他人出去,我有话要和寒贵人两个人单独说。”
封潇月听着,点了点头,玉蝉也只得暗自垂泪领着所有人出去,随后舒与乐微微抬起头,封潇月便扶着她靠在两个枕头上面坐了起来。
“我这一生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家里人把所有的愿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送我入宫,我心里知道不能辜负了家人的期待,但我却控制不住。”
“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是一条生命,与家人有牵绊不假,你可以孝顺家里人,可真正的家人却不应该逼迫着自己的女儿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封潇月安慰着,在现代的时候,她一直坚信着一个人打拼,自给自足,可是这样超前的思想对古人而言完全犹如天方夜谭。
舒与乐听了她的话,觉得心里很舒服,但同时一股汹涌的委屈从心底蔓延上来,她的眼泪不自觉就顺着脸庞滑下,打湿了下巴和脸庞。
“所以我很羡慕你,你起码都是能够顺着自己的本心行事,也多亏了你给我的这个机会,让我还能有一点点为之奋斗的念头,如今时候到了,只怕我们以后也再不可能有机会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咱们现在这样,或许今生不见才是最好的结果,也希望你能够和你心里的那个人长长久久,白头一生。”
封潇月叹息着说道,随后便把她一直带着的那只简单金镯子打开,从里面滚出了一颗小小的药丸,交到了舒与乐的手上。
“我会打点好后面的人,尽量让他们不要碰到你,只是这个要坚持不了几天,你可确定好跟他约定了来救你吗?”
“这世上的负心人多,可我坚信我的眼光不会那么差,若最后也无人过来,我情愿就此了此残生,也好过,再被这俗世浸染。”
舒与乐微微一笑,拿过了她的药丸,便毫不犹豫的送到了嘴里。“多谢你。”
封潇月没有回应她,等着她把药吃下,慢慢闭上了眼睛之后,试探到她的鼻息再没有任何一点温热的气息,便将人轻轻的放下,随后出门去把玉蝉叫了进来。
出了房门,封潇月并没有急着走,就在门口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玉蝉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她悄悄地叹息了一下,慢慢回到了养心殿。
此时慕容麟已差不多准备下朝,四本早早的回来为慕容麟安排醒神汤。四本瞧见了封潇月过来,二人也没有言语,互相点了点头,他便出门去了。
随后就在莫华被抓住,关进刑部大牢之后,宫里也传来了舒与乐忽然暴毙身亡的消息。
舒与乐怀孕暴毙,对合宫上下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和惊动,唯有季晓兰在自己的宫里头欢欣鼓舞,要不是害怕被人察觉了这边的动静,她简直想要叫喜鹊去内务府领一些爆竹过来庆祝。
喜鹊看见她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却带着更加的担忧,虽然说之前的事儿已经推到了墨蝶的身上,季晓兰也算是撇清了关系。可这并不代表着慕容麟就不会对季晓兰抱有任何一丝怀疑,更何况外面还出了这一档子事儿。
想罢,喜鹊赶紧上前夺下了季晓兰手中的杯子,季晓兰喝得微微有些晕乎乎的,转过头来,直接冲着喜鹊破口大骂。
“你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吗?本宫就是喝点酒也不行,本宫还没有怪罪你,背着本宫和别人勾搭呢!”
这话自然是无可反驳的,喜鹊抿着嘴巴,勉强答应下了她的这一声辱骂,只是手上仍然没有放松,将杯子放到桌上之后,便扶着季晓兰到小榻上休息。
“娘娘还是不要表现的太高兴了,小心别人在后面悄悄记下了,到陛下面前告状。”喜鹊扯过一条毯子,给季晓兰盖在腿上。
“更何况墨蝶被抓,连带着莫大人也被抓了出来,可莫大人又是在咱们家大人的手下任职的,陛下一怒之下,便把大人和帮着推荐娘娘入宫的钱大人也一并抓起来了。”
“什么?!你这消息来的可确实吗?”季晓兰心里一抖,那一丝醉意也给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本来只以为将莫华抓了好了,却没想到还有连带的责任。
“这怎么可能不确实?这是陛下上朝时和众位大人亲口说的,那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听见了。就是可怜了咱们家大人,这实在是被冤枉的很了。”
喜鹊到底不知道季晓兰与莫华两人勾结的事情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们一早就勾搭上了。季晓兰听的胆战心惊,毕竟一开始莫华能入朝为官,也确实是因为自己向父亲撒娇引荐的。
这要是被莫华给说了出来,自家起码也要治一个通敌叛国之罪。想罢,季晓兰身上顿时就凉了半边,她赶紧一把抓住了还在暗自嘀咕着的喜鹊的手,慌忙从小榻上爬起来,一把冲到了自己的卧室,再从床板底下的小箱子里取出了一颗药丸。
喜鹊还没有摸清楚状况,季晓兰就把药丸塞在了她的手里,“今夜,你务必想办法把这药丸加在莫华的茶饭里面,可千万不能让他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连累了本宫和父亲。”
一听这话,喜鹊顿时就明白了她是个什么意思,吓得手上一抖,药丸差点掉在地上。季晓兰急得不行,又看不惯喜鹊这胆小的模样,赶着一把掌拍在她的肩膀上。
“快去呀,你难不成真想看着本宫和父亲一败涂地吗,再者,这是他罪有应得,也不算可怜。”
“是,是。”喜鹊被她打的回过了神来,眼睛一转,便赶紧出门去办了。
皇宫外边,韩丹混入皇宫里面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现在便只需要把洛依给找回来。盘算着时间还早,莫家抄家恐怕也有一会儿功夫,他便顺路先到杏林医馆,把自己辞官的书信交给此处的齐太医。
毕竟因为韩丹的官职太低,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连太医院院正的面都没有见到,他又要急着走,便只能和齐太医说一声,请他帮忙了。
齐太医虽然有些功利心,但也是惜才爱才之人,他很不舍得韩丹离开,便一直拉着他,想要就他留下来。
韩丹说不通,可是因为被老人家给拽着,他又挣脱不开,两方正是焦灼之际,忽然听到了医馆门口传来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请问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姓韩的大夫吗?”
韩丹回过神来,走出门一瞧,刚好和一路打听着过来的洛依碰上面。洛依一看见他,顿时一股委屈就涌上了心头,被抓到莫华的府上这么长时间,身边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就算是和韩丹碰面说话,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哪里能像今日这般自由。
洛依眼泪顿时就涌出来了,猛地扑到韩丹的怀里,哭的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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