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诅咒

    
    没过脚背的污水泛起一圈圈涟漪，下水道入口有点狭窄矮小，漆黑无光，看不到任何的物事，内部的滴答滴答声不断传出。
    定了定神，抬头看了一眼井口上方并不太圆的月亮，罗宁从怀中摸出一瓶药剂放在眼前晃了晃。
    将瓶塞打开，吞下一整瓶的精神药剂，身体内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原本含苞待放的花苞此刻将要绽放。
    片刻后适应了吞下药剂的感觉，视觉和听觉，还有嗅觉都有大幅度的提升，黑暗的下水道内部每一次水滴落入水中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判断出距离。
    从怀中摸出一把精铁铸成的手电筒，手电筒的造型并不是上一世的长筒型，而是一块四方四正的的盒子，后面有一截把手，安上一颗电灯泡，重量大约3KG左右。
    先前就决定要探索下水道，弄清楚富兰克林所说的下水道问题，所以从叶妮福侄子的店铺离开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把。
    按下开关打开电灯泡，光亮照进下水道内，流动的污水水面泛着涟漪，流水声簌簌。
    顺手从怀中掏出手枪上膛，弯着腰顺着狭窄的下水道前行。
    灯光下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苔藓，腥臭刺鼻的气味头晕脑胀，尤其是服用了精神药剂嗅觉能力大幅提升的情况下。
    脚下的污水发出的“啪啪”响声伴随着每一次移动，大约五分钟之后原本狭窄低矮的下水道豁然开朗。
    停下脚步观察，灯光下突然变得宽阔的下水道有点像是前一世的火车隧道，潮湿阴冷的感觉更甚。
    下水道两侧有行人用来行走的高台，显然是为了方便清理下水道的工人。
    走到了右侧的高台上，脚步轻盈了很多，继续向前，仔细分辨下水道内传来的所有声音。
    “滴答滴答”
    恰好跟步伐的节奏吻合。
    虽然比红鸦镇要大很多，但乌鸦镇也大不到那里去，所以下水道的分布并不是太复杂，省了不少的麻烦。
    中间的排水沟偶尔能够看到一些死老鼠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随着上流缓缓起伏。
    走了大约五十米，罗宁猛然停下脚步，将枪口对准了前方。
    现在除了下水道顶部那些水滴落入排水沟污水的声音之外还听到了微弱的喘息声，喘息声不止一个。
    下水道除了自己之外不止一个人！这些喘息声有弱有强，代表远近距离不同，说明他们并没有聚集在一起，处于分散状态。
    “晚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在下水道？”
    罗宁站在原地聆听着那些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开始确认距离自己最近的呼吸声有多远。
    “三十米……”
    停留在原地大约五分钟，他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情，这些呼吸声距离自己的距离一直不曾改变，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脚步声音，代表这些发出呼吸的人都跟自己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吸了几口气，保持镇静，慢慢挪动脚步，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呼吸声音靠过去，大约只有十五米的时候索性将手电筒关闭。
    虽然精神药剂提升了自己的视觉，但依旧比不上赏金猎人第二职业盗贼所获得的夜视能力，一片漆黑中能看到的东西少得可怜，视野范围不到两米。
    借着这可怜的少许视觉提供的不到两米的视觉范围慢慢向前，呼吸声距离自己的距离不断缩短。
    大约只有十米的时候除了呼吸声，还能够听到微弱的心脏跳动声音，但。
    “咚……咚……咚……”
    黑暗中将枪口对准了微弱心脏声音传来的地方，罗宁心中默默倒数。
    “3”
    “2”
    “1”
    当默数到“1”的时候瞬间打开手电筒，枪口对准了跳动的心脏声，右手食指紧紧扣着手枪扳机。
    手电筒明亮的光线下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一扇挂在墙壁上的斑驳铁门，斑驳的铁门紧闭。
    罗宁抿了抿嘴，喉结微微鼓起，咽了一口唾沫。
    “心脏声和呼吸声来自于铁门内，人在铁门内。”
    他缓缓接近铁门，走到铁门前，一只手握着手电筒，另外一只手握着手枪，用脚尖轻轻抵住了露出一点的铁门下方一角继续默数。
    “3”
    “2”
    “1”
    喊出“1”的时候抵住铁门一角的脚尖用力，铁门迅速向内侧打开，他顺势从打开的门冲进去，身子一侧后背抵在了门一侧的墙上。
    灯光下依旧没有任何人影，空荡荡的小房子墙壁上排布了几条管道，粗壮的管道上方通入哪里还无法判断。
    不过管道壁上的东西引起了罗宁的注意。
    一条管道壁上附着着一坨绿色的物体，物体的表面上下浮动。
    仔细聆听，刚才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声音都来自于这婴儿大小的绿色物体内部。
    “绿色物体不是死物，而是活物，因为他有心跳和呼吸声。”
    突然间声音消失，是精神药剂的作用时间到了！
    又拿出一瓶精神药剂吞了下去，虽然曾经赏金猎人说过，连续吞服药剂会有副作用，但总比将性命丢在这里要好。
    精神药剂服下，呼吸声和心跳声音再度浮现，这一次听得更加清晰，就在眼前的绿色物体内部。
    略微向前，距离绿色物体只有不到一米距离，近距离观察，能够略微看到绿色物体内部像植物根须一样的管状物，那些绿色物体体内的管状物一伸一缩。
    “这是什么东西？”
    为了防止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有危险，并没有伸手去触摸。
    退后两步，距离绿色物体两米远的距离，将枪口对准绿色物体扣下扳机。
    “嘭”
    一声枪响，绿色物体的身体破裂，流出浓绿色的液体顺着管道滑落，它的身体也像气球一样干瘪，然后脱离管道落在了地面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后渗入地面消失。
    呼吸声和心跳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管壁上水流喷射的声音，清澈的水流从管道壁上被子弹打出的窟窿中冒出来。
    致密的水流喷射在斗篷上，发出沉闷声音。
    绿色的物体到底是什么？附着在水管上做什么？
    罗宁站在原地观察了一阵转身退出了小房子朝着下一个呼吸声前行，大约只有十五米距离。
    到达下一个呼吸声和心跳声传出的地方，依旧是铁门，同样小心翼翼的推开铁门，看到的仍旧是那种绿色的物体附着在管道上一涨一缩。
    这一次没有急于开枪，走上前将枪收起来，摸出匕首，用匕首从管壁上将绿色物体剥离。
    剥离之后绿色物体掉落在地面上，背部朝下，腹部朝上。
    绿色软体的腹部是一堆致密的小孔，这让有密集恐惧症的罗宁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灯光下绿色软体依旧在涨缩，那些致密的小孔张开然后关闭，同时里面释放出浓绿色的气体。
    气息刺鼻，当闻到气体的时候罗宁感觉到头晕目眩，无法正常站立，思绪开始变的混乱。
    气体有毒！
    出现第一反应之后罗宁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对准地面上的绿色软体开枪，绿色软体快速消逝。
    休息片刻，思绪清醒了很多，起身心有余悸的看着绿色软体消逝的地方。
    “这些保持在固定地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是这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应该是富兰克林的耗子们见到的那身影所为，那些老鼠是受到了这种绿色软体发出的气体影响才会失去理智发狂。”
    “至于瑞恩·肯特说过的乌鸦镇最近有居民变成疯子，然后白天暴死也是因为这些绿色软体，绿色软体附着在水管上，将那些气体注入到水中，当地的居民们饮用了那些水，随着时间推移，意志力较弱，饮水量较大的人就会变成杀人的怪物。”
    谁会如此狠毒，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乌鸦镇的人都会变成怪物疯子。
    罗宁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转身退出房间，正打算继续前行将所有的绿色软体处理掉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开门声，然后是脚步声音传来。
    “有人进入了下水道！”
    站在原地仔细聆听，甚至能够听到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但无法判断交流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加快脚步快速接近吱嘎声音发出的地方，不出三十米，原本只有一条通道的下水道分出了一条岔路口，出现了两条通道。
    脚步声正在抵近，两人的交谈声音变的清晰，明显来自于那条宽敞的岔路口。
    罗宁观察四周，看到了附近的一处铁门，上前推开铁门迅速钻入，然后将铁门关上。
    当回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惊。
    铁门后的空间异常宽阔，大约有二百平米左右的地方。
    屋内放置了不少的实验仪器，例如坩埚、试剂瓶，反应釜，还有一些放满了各种试剂的柜子，其中一个柜子上放置着不少大型的透明瓮，里面放置着的是人的身体部位。
    这是一座实验室！
    那两人的脚步声音还在临近，大约只有不到三十米，他们的目的地显然是这里！
    这会出去显然已经来不及，罗宁迅速四处打量，房间内墙壁上另外一道铁门。
    没有犹豫迅速打开铁门钻了进去，将铁门关闭，此刻听到外面开门声和脚步声音，那两人已经进入了实验室内。
    罗宁背靠着铁门长舒了一口气，等到定神后举起手中的手电筒，灯光下尽收眼底的景象让他差点发出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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