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弟就送到这里吧,再往外走,你回来就不方便了。”
送走了江琉玉,张桐本打算休息的,可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了苏景夜准备离开的消息。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家里有什么地方照顾不周到的,赶紧就追了上去,想要送苏景夜最后一程。
挽留苏景夜的话,张桐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还得亏了苏景夜费心费力的安抚一番,才叫他终于冷静下来,答应放自己离开。
苏景夜拱起手,客气地向张桐道了声谢,同时他还得留意着张桐身后的罗叔看向自己满是不忿的眼神,好似生怕自己会将他家的大少爷给拐走,所以特意出来查看。
张桐倒是古道热肠,仿佛真打算跟苏景夜去浪迹天涯似的,好在还保留着一分理智,见苏景夜的心意如此决绝,他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罗嗦,只能点头。
“那苏公子你就路上小心,我们就不远送了,从这里一直往南走,穿过我们镇上的两条小巷子,就到了山脚下的官道上。”
张桐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在手上比划着,苏景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仿佛近在眼前的小丘陵。
“这山脚下的一片路程,比较荒凉,近处也没有什么人加工,子曰夜晚若是要投诉的话,还得尽快一些,或者提前停下来,否则到了山上,那就真的只能以天为被地为床了。”
闻言,苏景夜禁不住一笑,并没有把张桐的担心放在心上,只是分外感激的又道了声谢。
“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会好生照顾自己的,我也深深希望下次再见张兄弟时,你已经成为了新的富甲一方的富豪了。”
说罢,苏景夜就在角门口的张桐以及身后几个小厮的同时注视之下,爬上了马车,再向众人招了招手,驾马的人便一扬马鞭,扬长而去。
等苏景夜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刚刚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舍不得的张桐,顿时就换上了一副算计的表情。
张桐慢慢的将两只手放下,取出塞在袖子里面的手帕,将手指缝隙各处都擦了个干净,罗叔也凑在一边,恭恭敬敬地微微弯着腰询问。
“公子,这人在海上遇难,浑身上下都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呀,若不是咱们家的人认错了人,恐怕他这会儿还在水里面泡着呢。”
“你懂什么?看他这通身的气质,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它遇到海难都不急不躁,好像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若不是常年在外经商,也必然是个皇室贵胄,跟他打好关系,咱们不会吃亏。”
张桐将手上的灰尘擦干净了,便把手帕随便地丢在了罗叔的手心里。对张启升和张魏两个人都能够虚以委蛇的罗淑,偏偏对张桐这么个年轻的孩子分外上心,也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即使他眼前混沌,但总有一天它也是会出人头地的,咱们只不过是送了他一辆马车以及一些盘缠,就能够换来日后的显贵,这不是很划算吗?”
“对了,那个江琉玉,现在可是回去了,我那小叔叔应该没有想办法把她也带走吧。”说着,张桐打了个哈欠,忽然就想起了被自己缠了一个晚上的江琉玉。
罗叔仍然是微微弓着身子,回答的有条不紊,“这是自然,大少爷想要上京赶考,这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事,必然不可能带着女眷。老爷也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姜姑娘就更没有理由想办法离开了,自然还在咱们张家。”
“那就好,说起来她倒也算得上是个人才,若是他们的约定失效了,咱们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起来。”张桐轻笑一声,便又打了个哈欠。
他明显觉着自己的身子实在吃不消了,昨日在海难之时,虽然是晕了半天的功夫,但在那之前确实够惊吓和费力的,又费了这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张桐就算年轻气盛,也终于憋不住回去休息了。
而提前离开的江琉玉晕晕乎乎,并不知道苏景夜已经离开的消息,脑子里面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再找到他问清楚,然后就晃晃悠悠的,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要睡觉。
可是江琉玉才刚把门带上,还没有摸到床边,隐约就听到床上好像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噜声,顿时就把她给吓醒了。
江琉玉这一整晚的瞌睡,经过外面的早风一吹,已经是醒了一半,再受到这会儿的惊吓,眼睛虽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头却完全回来了。
她瞪大了眼睛,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勉强看清楚了床上躺着的是谁。
原来昨天晚上张启升被迫答应了张魏和江琉玉两个人的事情,心里面仍然是不乐意的,就找了顾银华过来陪自己喝酒。
顾银华正巴不得能够在张启升把家业传给张魏张桐两个人之前,自己也怀上一个,自然是不会有半点推脱,还不忘在酒水里面加了点儿料,带着到了张启升的房间里面。
两个人就这么醉醉醺醺的喝了一整个晚上,顾银华一个女子不胜酒力,到了半夜就已经晕过去了。而张启升喝醉了之后,也忘记了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只觉得身子不太舒服,想要摸索到顾银华的院子里面找她。
于是张启升迷迷糊糊之中,不知怎么的竟然来到了江琉玉的房间。或许也有一部分日有所思的影响,顺利的进入了江琉玉的屋子,躺上了她的床,张启升便陷入了沉睡之中,一直到了现在。
由于张启升的睡相不太好,脸是向下埋在枕头里面的,所以他的呼噜声也被遮盖了一半。要不是江琉玉还清醒着,只怕真的就躺上去了,再等后面找张启升的人找到了跟前,就算自己跟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闲话也是会说的一句比一句难听的。
江琉玉吓得不行,再加上前一天晚上被张桐把所有的好耐心全部给磨灭干净了,她一时气性上来,直接将盆子里面的一盆水倒在了张启升的头上。
张启升已经睡了一会儿功夫,睡眠足够了,被冷水一浇,他就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惺忪迷离的眼睛,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江琉玉。
“你怎么在这里?可是后悔了,想要重新考虑跟老爷我的事情了?”
江琉玉怒不可遏,也顾不上管着古代的礼教以及规矩,当即痛骂出声,“你简直就是个小人,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你又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警告你,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张启升本来就不想答应,又被江琉玉莫名其妙的泼了水,心情就更加糟糕,在一听到江琉玉的这番责骂,简直犹如火上浇油。
一开始还没有任何想法的张启升,陡然也来了些旁的打算,拍拍衣服,站起来不断的向江琉玉逼近。江琉玉瞧着他浮于脸上的愤怒,不禁感到了一丝害怕,抱着铜盆连连后退。
“老爷我本来是想放过你的,可是你这么不知好歹,老爷我就改变了主意了,我告诉你,今天是你自己自找麻烦,一会儿不论是谁过来,都救不了你,老爷我要你要定了!”
张启升脸颊两边都带着一团坨红,瞧着就像是昨天晚上的酒意还没有过去。江琉玉吓得说不出来话,也顾不上在责骂他怎样的无耻卑鄙。
眼瞅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对方又是个男子,光凭力气自己肯定是拼不过去的,想罢,江琉玉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手中的铜盆。
随后张启升便张开了手准备扑过来,江琉玉来不及思考,将铜盆高高地举起,对着他的脑袋顶上就重重的垂了下去。
张启升有点上了年纪,这么多年养尊处优,身子也略有些发福肥胖,江琉玉的速度极快,叫他躲也躲不过去,一不留神就深深地挨下了这记打。
然后伴随着铜盆清脆沉重的一声句响,张启升便很没有骨气的晕了过去。江琉玉听到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把铜盆扔到了一边,再一看张启升的头顶,刚刚自己情急之下,好像并没有打到他的天灵盖上,反而是碰到了后脑。
那后脑一块地方多么柔软,怎么经得起这么重的敲打。张启升晕过去之后也再没有半点的反应。
江琉玉心里害怕,不免担心张启升会被自己打死了,而且就算没有去世,今天自己跟他的事,只怕以后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思考完毕,江琉玉害怕的浑身颤抖,赶着去自己的梳妆台,把一切能够带走的金银首饰,也就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的工钱打包完毕,全都塞在一只荷包里面。
随后江琉玉又特意换了一件广袖外袍,丢下张启升不管,拿袖子掩饰着腰间的荷包就准备往外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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