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为公

    
    我，黄智明，是继承家族手艺的入殓师。
    我家做这行已经有三代之久，说不上看淡生死，但是对于尸体，我已经司空见惯了。
    在这个封闭的小屋子里，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却映射着人世间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他们的死法并不相同，人类的脆弱在这里显得格外耀眼。
    “大黄哥，这是昨天送过来，明天就要出殡了，这个晚上加急一下呗。”
    这位是我大学宿舍的舍友陈俊元，我们承包着一条路服务。是的，就是一条路服务，我们被同一个专业的其他人戏称西洋‘去世大戏’剧组。
    也不知道是学校故意，硬生生的把我们这些人安排到了同一个宿舍。
    我们平常的交流充满着行话和专业术语。
    我抛开心思，轻轻拉开死者的白布，死者的脖子处看得出是一个男子，但是他的脖子却有一个狗一般的咬痕。
    我盖上白布对着陈俊元说道：“舍长，你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的。”
    “是是是，不过客户说得急，我也没办法啊。”
    黄智明依旧拒绝道：“你家里也是做这个的，自然知道有很多东西咱们肯定是不能碰的。”
    他将尸体留在原地，自己走出入殓房，招呼着陈俊元出来。
    他两嗮着太阳，长时间呆在入殓房里，不仅身上的阳气多少会流失，心里也会有些扭曲，而嗮太阳的确是挺好的解决办法。
    黄智明晒着太阳靠在墙上，墙面上四周都有黑灰色，而只有黄智明靠得这个位置没有受到污染，可以看得出黄智明有较长时间都是在这个位置晒着太阳，他拿出手机说道：“说吧。”
    只见陈俊元拿出烟自己叼了一根点燃说道“我最近要结婚了。”
    “有点穷，丈母娘那边要二十万的聘礼。”
    “我还没攒够这么多钱。”
    黄智明有些沉默说道：“要这么多吗？”
    陈俊元点了点头。
    陈俊元继续说道：“是这样的，而且后面的酒席之类的，后面真的没什么钱了。”
    黄智明说道：“这单多少钱，要你这样铤而走险？”
    “挺不错的，这户人家挺有钱，有钱到你没法想象。他们随便施舍一下我们，我们就可以不用工作很久了。”
    说完，陈俊元将烟头仍在地上，踩了踩，一脸祈求的模样看着黄智明说道：“大黄哥，帮个忙。”
    “我这边手艺最好的就是你了。”
    “如果你不帮我，我真会出问题的。”
    黄智明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对着陈俊元说道：“叫胖子、一节、秦鑫过来吧。”
    “我们‘剧组’是时候好久没聚了。”
    ……
    同一个入殓房，五个人和一具尸体，多少显得有些拥挤。他们围在一个身体面前。看着黄智明掀开白布，看着尸体脖子上的咬痕。
    胖子先开口说道：“得嘞，您说说这具体要怎么搞。”
    “阻止他尸变，还有让他化完妆。”黄智明沉默的说道。
    “这行规矩咱五人都懂，这规矩不要了？”一节一旁插嘴说道。
    “君子不立危墙。”胖子继续说道。
    “舍长要结婚了。”黄智明不理会他们，继续补充一句：“没钱。”
    陈俊元这时候才开口说话：“恩，我要结婚了。”胖子立刻开口恭贺道：“恭喜恭喜，这事好说。”
    “没问题，我工具带过来了。”一节似乎决定了某个事情，面无表情的说道。
    “舍长要帮忙的话，我把工具也带过来了。”一个嘴角有着一小片黑印记的人说话了。
    “等事情结束，必然请你们喝上一顿！”陈俊元做着自家门派的手势。
    “理应如此！”胖子等人也做着自家的手势回应道。
    ……
    胖子分析道：“我来到这边的时候，远远看过去头顶有一片乌云散之不去，想要大黄一定是很久没有净化此地了。”
    大黄说道：“事情繁忙，没空。”
    众人沉默了一下，看向秦鑫。
    只见秦鑫笑道：“这事自然我来。”
    “防止阴气入体，导致尸变，这事谁来做？”
    胖子一脸抢先似自言自语说道：“这事当然我来咯。”
    “超度专业哪家强，S省Z城找胖子。”
    “为了防止外面的邪魔入侵，需要一个在外面保证安全。”
    一节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来。”
    “为了能够控制尸体...”
    “这事我来。”大黄说道。
    陈俊元跳了起来说道：“我呢！我呢！”
    众人看向他，沉默了一会，久久未能发出声音。
    只听见咕噜一声，从胖子的肚子里发出声音来的，他严肃而认真的说道：“我饿了，我想我们缺一个带饭的。”
    陈俊元：--！
    ……
    胖子拿出一节带来的纸钱与蜡烛银宝。
    在房屋的东北位点上蜡烛，点燃几注香，又拿出铁盆烧了一部分纸钱银宝。
    胖子回到房内，看着一节换下平日的休闲服，一身金灿灿的装备，让胖子都睁不开双眼。
    只见一节身穿金甲银交映生辉，头戴青铜头盔略显沧桑，手持金刚宝剑百邪不侵。
    胖子看到此幕心里想起自己的行头：一把木剑、一件破道服、一把浮尘？
    心中悄悄叹息：“MD，老子要是有这行头该多好，装X神器啊。”
    看着一节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胖子无奈的摇摇头走进门里。
    而通道处的秦鑫对着镜子，脸上涂着白粉，看到胖子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禁笑道：“是不是被一节的装备闪瞎了？”
    胖子露出一脸颓唐的模样，点燃一根烟说道：“这东西是缘分，咱也求不得。”
    “就是心里堵得慌？”秦鑫接上胖子的话。
    “恩，有的。”
    “TMD，这就是装B神器啊！”
    “……”
    秦鑫看着胖子夸张的表情和满口秽语，脸上依旧连笑连连，似乎习惯了他这样。
    听胖子说完，他摇了摇头说道：“说完就赶紧准备一下，这次可能不太好过。”
    只见胖子翻了一个白眼，走进入殓房。
    看到胖子此景，耸了耸肩，对着镜子继续画着自己的妆容。
    胖子进到入殓室，看着大黄将尸体放在写满符号的纸上，四周都是他画下的印记。
    “做最后手段呢？”胖子找了个位置站着说着话。
    “恩。”
    黄智明手上的笔画停了下来，对着胖子说道：“可以开始了。”
    只见胖子握紧掌心，转了一个身，只见他头戴衣冠，身着华服，手持书卷，轻声朗诵道：“我善养浩然之气...”传达四周。
    听到这个声音，门外的一节怒目圆睁，宝剑出窍，剑尖与地接触，一节持剑而立，威慑八方。。
    而屋顶的秦鑫身穿盔甲，面饰黑白如‘钟馗’模样，手持红缨长枪，背有三只翎羽，竖立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