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为公

    
    我，杨雨晴，我怀孕了。
    但是我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或许只有生下来才能知道了。
    我摸了摸渐渐长大的肚子，看到左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的思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
    那天受到消息后，江哥哥的师傅便带着我见了江哥哥一面。
    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可是从他的声调依旧和以前一样，他跟我说：“耽误了你，对不起啊。”
    我知道，这时候的我，或许真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
    在知道我怀孕的时候，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了。
    这一个多月，我的事情在村里的人传来闲话，大多数人已经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交谈了。只有婶母愿意照顾我，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会长久的，所以我知道我必须得自己努力，虽然政府每个月会给我一些补贴，在医疗方面等其他方面都会有优惠，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比如煮饭和打扫卫生之类，这些我都得自己来。
    我靠着江哥哥留下来的钱，买了一个电饭煲，并放在我最熟悉的位置，家里的一些尖锐的东西，我都叫婶母帮我藏到一边……
    我感受着家里的点点滴滴，心里想着要是江哥哥也在就好了。
    或许等江哥哥出来，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或许他还会摸着我的头说我真厉害；我是这么幻想着。
    直到有一天，月事不来，趁着婶母来我家里时，便把这个事情告诉婶母，婶母便带着我来到医院仔细探查一番。
    我怀孕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怀孕...
    我和婶母回到家里，我们都有些沉默。
    这个孩子不该来，至少不该现在来。
    婶母跟我讲说：“你现在就一个人，听大婶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就算生下来也不好养活；况且村里面的人都有些……”
    我听了婶母的话，点了点头回答道：“大婶，没事，这是江哥哥的后，无论再困难我都会生下来的。”
    婶母似乎看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声便跟我打着招呼离开了。
    ……
    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怀孕是如此难受……
    每日我都会经历呕吐，吃不下饭……
    时常还会感觉到如同月事那般疼痛……
    而最好的不过是感觉到乏力，每次都是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那天晚上，我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孩子出生以后叫什么名字，穿那件衣服，江哥哥会不会高兴之类的。
    突然肚子有一丝疼痛，还有有什么东西溢出来的感觉。
    我连忙摸了摸下体，手里有些湿润但显得粘稠的东西在我手里。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
    连忙想要呼唤婶母出来；想要跑出家门，可是肚子里的剧烈疼痛让我难以前行。
    我每动一下，仿佛就刺激伤口一样，剧烈的疼痛让我冷汗直流。
    我微微颤颤的打开家门，尽可能的深呼吸，想办法减轻疼痛。
    而出了家门，走不到十步，我才发现一个问题。
    我..看不见。
    我在哪里？
    我要去哪里？
    眼泪一下如同开闸放水一般，铺满了脸上。
    强烈的眩晕感开始在我的脑子晃荡，我咬了咬牙，开始一步步的探寻着前方的道路。
    我想就算前方是深渊，是十八层地狱我都得走过去。
    在不熟悉的路上，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行走，一边喊着婶母；
    似乎肺里的空气都被我抽干了，眩晕感也越加强烈。
    我倒在了地上，不过似乎我的喊叫终于有了进展。
    我听着周围密集的脚步声，他们似乎在我的周围，他们似乎看着我，他们在窃窃私语。
    我感觉到有人抱起我来，她握着我的手，叫着我的名字，我知道，是婶母，可是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对不起啊大婶，我应该听你的...”
    我听着他们的话，听着他们的冷漠，听着他们的不管不顾。
    迷迷糊糊中，我心中有些悲凉。
    那时，我的眼前似乎有了一丝光亮。
    我似乎又能看见一般，看着拿到光芒越来越大，听着周围人开始惊慌失措。
    听着周围的人嘴里念叨着：“上神发怒了...”
    “快跑啊...”
    “赶紧跑啊！”
    ……
    我躺在路中央，渐渐没了声息。
    而眼前的光芒也越来越大。
    我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宝宝，对不起，没能让你来到这个世上。”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想着冷漠的人心，自己的人生如同走马灯一般晃过眼前。
    我似乎看到同样是路上，下着大雨，一个中年男子，奋力的瞪着三轮车，载着跟自己很像的女子，她大着肚子有些难受。
    产房里，那个女子用手摸了摸熟睡的婴儿，对着那个中年男子说：“叫杨雨晴吧。”
    她看着婴儿，嘴里念叨着：“雨晴、雨晴，愿你如雨后晴天，光风霁月；愿你不再受半分苦难，一辈子晴朗如初。”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想到：“对不起啊母亲，感谢你把我生了下来。”
    我又看到江哥哥在监狱里，穿着黑白色条纹的衣服，手上带着手铐，我们隔着一个玻璃，他的脸上还留着没有刮掉的胡渣。
    他对我说：“耽误了你，对不起啊。”
    “没有！没有！”
    “是我耽误你的啊！”
    我想要奋力的探出手，想要抓住江哥哥，可是江哥哥却越来越远。
    我睁开了双眼，眼睛上古井无波，轻声说着：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一颗巨大无比的陨石从空中坠落。
    巨响过后，将周围的一切粉碎殆尽，没有半点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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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了现在。
    良久，胖子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复杂。
    他看着面前的老人。
    面前的老人对着胖子露出一个微笑，眼睛却也是睁不开。
    老人轻轻拍了拍大腿上的小女孩，叫她起来。
    小女孩有些小巧，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胖子。
    神情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其他人了。
    胖子对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躲在老人身后，而老人则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小女孩怯生生犹豫的来到胖子的身前。
    胖子摸了摸她的头，右手握拳，竖出大拇指轻点在女孩的眉心处。
    只见女孩的眉心突然奇怪的符号。
    胖子对着小女孩说：“小姑娘，你妈妈和我有话要说，你先去玩两圈吧。”
    小女孩怯生生的回头看着老人，只见老人点了点头。
    小女孩欢呼一声，跑到了胖子看不到的地方。
    ……
    终于只剩下老人和胖子一人一鬼了。
    胖子拿出背负的木剑，他对着老人走去，轻声说道：
    “恨吧。”
    “恨我吧。”
    “因为我也恨啊。”
    一声剑啸，老人的头颅掉落在地上。。
    消失的前一刻，她有着释然，有着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