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西立威的光辉事迹很快在公司传开来,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已经传进了顾淮左的耳朵。
顾淮左正埋首签署凌羽递上来的文件,听他说起这些八卦才意识到,自己已有大半天没看见她了。
“她人呢?”他冷冷问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想去争霸江湖吧!”他揶揄地望着顾淮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怎么武沈争霸......”
“诶,你怎么这么幼稚,枉我还觉得你是我好友里最成熟的。”凌羽忍不住吐槽,顺带还翻了一个大白眼。
顾淮左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道:“我记得非洲那边还有个项目,你挺合适的,需要我推荐吗?”
“卧槽,兄dei你不用自相残杀吧,我好歹也是你情同手足的兄弟,你忍心吗?”凌羽仰天大吼,控诉顾淮左的残暴。
然而顾淮左却不为所动,只是抬眸瞪着他,说的话意味不明:“现在,立刻,没事,马上把她叫进来!”
凌羽顿时领悟,为了自己英俊非凡的模样不被晒黑,于是急忙认错:“我的错,我的锅,这一切多怪我,是我嘴贱不该说那些废话,我现在立刻就去将顾夫人请过来!”
顾淮左听了他的解释神色依旧,但言语上没有过多责怪,只是眼底流露出些许笑意。
似乎有了这么一个活宝跟在自己身边,日子也不至于那么枯燥。
而沈竹西早就回去了,所以凌羽并没有找到,后来告诉顾淮左,让他眉毛不自觉拧在一块。
所以等他下班后,便立刻飙车回去。
顾淮左有些担忧地冲进家门,放眼望去屋内不见人影,但却意外闻见饭菜的香气,他快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当看到她的背影在灶台前伫立时,又刻意放缓了步伐。
沈竹西头也没回,轻声问道:“饿吗?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顾淮左靠近她,看了眼锅里的虾仁炒蛋,随口一问:“怎么亲自下厨了?”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饭还没做好呢!”沈竹西说话间还带着一丝丝责备的语气。
顾淮左见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他误以为她没有记他中午的仇。
顾淮左自作主张把火一关,夺过锅铲扔在锅里,说:“你手受伤了,暂时就别做这些粗活了!我带你下去吃!”
沈竹西板着脸甩开他拽着自己的手,转身重新开火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要去你自己去,我辛辛苦苦把饭做好,没有出去吃的道理。再说,你从小吃惯了琼脂玉露,看不上这些家常菜情有可原,但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不浪费粮食是我的生存原则。”
她的抱怨再次激怒了顾淮左:“你给我好好说话!”
沈竹西回以冷笑,全然不把顾淮左的威吓放在眼里。
“呵!也不知道是谁不会好好说话!我话说得再难听,也不会像某人一样随便动手,无理取闹!麻烦让一让!”
沈竹西双手端着菜,想要出去,顾淮左却像一堵人墙一样,她走哪儿就堵哪儿。
他心想,这女人的脾气越来越骄纵了,居然还敢责备起他来?到底是谁欠钱,谁有求于谁啊?何况以她现在的处境,难道不该逆来顺受?谁借她的胆子让她屡屡跟自己顶嘴?
沈竹西耷拉着脑袋按兵不动,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采取措施,骂也没有,打也没有,她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作响了,没耐心再与他周旋,于是抬起头直面他,大声吼道:“我饿死了,我要吃饭!你这样非法占据他人的用餐时间,是很无耻的行为!”
“我无耻?”顾淮左颤抖着嘴角,挑眉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好!这可是你叫我说的,我说多少遍都可以,无耻!无耻!无耻!无耻!”
沈竹西像只发狂的复读机一样,一声比一声喊得响,一声比一声喊得情切,顾淮左没法淡定,他抄起灶台上的一双筷子,冲她吼道:“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无耻!”
语毕,顾淮左竟用筷子夹起一大块虾仁炒蛋来,猛塞进自己的嘴里,大口咀嚼,本就量少的一盘菜,顿时少了四分之一。
沈竹西看得傻眼,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暗自怀疑,顾淮左这是……化身为狗啦?不仅挡道居然还敢抢食!
顾淮左没有就此作罢,看到她的样子后反而更兴奋了,嘴里的蛋吞咽过后,又夹了更大的一口,盘子里所剩的蛋转眼间寥寥无几!
“呀!顾淮左你给我停下!这是我的菜!你凭什么吃我的菜?!”
顾淮左含着那口蛋,口齿不清地说:“因为我无耻啊!”零零书屋
沈竹西被这样幼稚的顾淮左气得直跳脚,灵机一动护着怀里的菜,一个闪身就跑掉了。
顾淮左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就追了上去。两人就这么在客厅里你追我赶,在沙发酒柜和屏风等地方来回周旋,直到沈竹西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动。
顾淮左以胜利者的骄傲姿态夺过她手里的那盘菜,满足地吃下最后一口。沈竹西瘫倒在沙发上,拼命喘着气,就连甩给他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呼~呼~顾淮左……算你厉害……这抢食的仇……我……我早晚会报!”
顾淮左气息依然平稳,俯视她说:“任何战前喊话都是徒劳,只有白痴才会在进攻之前发出吼叫,你以为你能吓唬对手,其实只会留给对手准备时间而已。白痴!”
沈竹西闭上眼捂住耳朵,不想看他的脸也不想听他说话。
顾淮左默叹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过她受伤的那只手,将将触碰到她时,她还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顾淮左收起前一秒的高傲态度,大拇指摩挲在那块变得有些粗糙的皮肤上,语气柔和地问她:“还痛吗?”
沈竹西别过头,嘟囔说:“某人都没把我当人看,我又怎么敢有痛觉?”
顾淮左没有继续跟她吵,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横抱而起。
“你干嘛?”沈竹西突然腾空,十分警惕地问。
“我把你的饭给抢了,现在准备还你一顿。”
顾淮左说完抱着她往电梯口走去,沈竹西指向远处的餐桌说:“我还有菜,用不着你还!”
“如果我说,我偏要还呢?不仅如此,我还要用一辈子来还,这样你就永远也得不到报仇的快/感。”
顾淮左的瞳孔里发着光,弧度迷人的嘴角往一边高高翘起,坏笑着告知她自己的计划。
沈竹西受到的打击如同被敌人爆了头,她被迫面对这个事实,最后只能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三字感慨:“你!好!狠!”
不过打闹归打闹,沈竹西还是不会跟美食过不去。
不一会儿,顾淮左便带她去旋转餐厅吃饭。而他这次特意点了几个她从未吃过的让她试试,但也仅限于品尝,毕竟晚餐的量必须要严格控制,哪怕她怀有身孕。
吃了个七分饱后,沈竹西无事可干,撑着脑袋欣赏起窗外360°全景夜色来。对面的顾淮左挂掉一个工作电话,没由头地问起她今天的事。
“你认识那个实习生?”
“嗯?”沈竹西顺势一答,然后把注意力放回他身上,“你说谁?”
“就是……今天中午来汇报工作那个女的。”
顾淮左说起时表情有些不自然,喝了口咖啡匆忙掩饰。但沈竹西没有察觉到顾淮左的异常,她正儿八经回答说:“你问的是秦英吧?我不认识她,我只知道她是A大的学生。”
“哦。”顾淮左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帮她?你知道你当众说那些话,得罪了多少人吗?而且,下面那些人都以我们为乐,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没有帮她,我只是在帮你整顿办公室秩序。”沈竹西一脸正气地说道。
“再说了,我要是在意别人的看法,按照别人想象中的我过活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在几岁了,还能好好活到今天?”
顾淮左看到她自嘲的笑容,心跳不知为何漏了一拍。
接着他说了句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话:“以前你是一个人,但你现在有我……”
顾淮左的音量随着沈竹西戏谑的表情放大而减小,最后话说到一半就断开了。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几秒,顾淮左胡乱搪塞了个理由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代表的是整个顾家,一言一行都要有所约束。”
沈竹西闻言有些失望,反问他:“所以……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你也觉得我是在狐假虎威?”
顾淮左沉默,他只能在心里否认,却怎么说不出那句话。
沈竹西莫名心下一沉,换上严肃的表情对他说:“顾淮左,我只是觉得人活着,不应该受到那些舆论的影响,更何况有人受到委屈,而总会有人伸张正义,所以我做的合情合理。”
在这一瞬间,顾淮左的心有些动摇了,不得不承认,沈竹西好好讲道理时确有强大的说服力,但是这一切只要涉及到她的安全以及影响时,统统不算什么。
他厉声拒绝她:“不行!你要是受到伤害了,怎么办?”
然而顾淮左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很用力地握紧。
“对于别人,你是怎样的,我管不着,可是在我这里,你很重要,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丝伤害,即便是舆论也好。”他很认真地望着沈竹西,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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