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芊芊躺了下去,虽然她知道对症下药,但染上了风寒,也要过些时日才能痊愈,所以钱芊芊正好有由头不去太医院,皇上那边也无话可说。
先前小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都被搁置到了库房里,钱芊芊心里一直有个谋划,就是暂时找不到资源,无法实施。
“钱姑娘,您这回当真是因祸得福了,没去宫中,那些麻烦事一样都沾不到您的身上,那些大臣怀疑谁,都怀疑不到将军府头上来。”
雪依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脚步十分轻快,瞧着也很是兴奋,看样子,在这几日,宫里又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你如此激动。”
钱芊芊喝了口汤药,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疑虑,脸色虽然苍白了些,但眉目却依旧好看。
“宫里丢了件重要的宝贝,现在皇上正派人在宫里宫外搜查,所有进过宫的人都有嫌疑,连江太医都被怀疑了,不能自由出入。”
雪依一五一十地解释道,钱芊芊回过神,心里这才了然,如果她没猜错,先前梵空不让她在寺里留宿,就是为了给她洗清嫌疑,亏得她先前不理解,还觉得梵空太奇怪,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到底丢失了什么?”
钱芊芊面不改色,这宫里的宝贝不少,能让皇上如此在乎的,想必是非同一般的东西,所以这宫里宫外才会鸡犬不宁。
“是,是传国玉玺。”雪依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什么?”钱芊芊很是惊诧,虽然她不曾见过那玉玺,但也知道在这古代,玉玺意味着些什么,若是落到歹人手里,再拿来号令萧国上下,那萧国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此事宫里瞒得很紧,邵大人已经下令,不能传出去一个字,所以眼下外头的人都不知道。”
雪依微微颔首,先前小皇帝一发觉此事,便召来了邵怀谷,幸好邵怀谷当机立断,将此事掩埋在宫里,否则一定会造成不小的混乱。
“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就丢了?”
钱芊芊很是不解,在她看来,若是这玉玺都能丢,那有一日小皇帝丢了,她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此事说来也怪,明明玉玺一直在养心殿,谁能从皇上的眼皮底下偷东西?况且这养心殿守卫森严,非寻常地方可比。”
雪依也有些想不通,按理说,这养心殿闲杂人等根本不可能靠近,就算是邵大人,也没那个面子和能耐,能做这种事的,大概是能时常进入养心殿的人。
“你说得对,若是这玉玺一直没找到,萧国一定会出大乱子,我现在不能进宫,你去把邵大人叫过来吧,我想仔细问问。”
钱芊芊在心里思量着,话锋一转,也提起了这个,她必须找个人问清楚,而最清楚此事的人大概就是邵怀谷了。
“是。”
雪依微微颔首,随即就退了出去,钱芊芊倏尔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脸色却很是难看。
若是钱芊芊没病,这几日照常去太医院,估计这会子也被怀疑了,很可能会被扣在宫里,到时候若是再从她这儿搜出些什么来,那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没过多久,邵怀谷便赶了过来,小皇帝一遇上麻烦事就喜欢推给他,所以此事就算他不想管,也得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养心殿的玉玺都能丢,那宫里还有什么是丢不了的?”
钱芊芊没好气道,自然而然地将心里的这口气发到了邵怀谷身上,虽然她知道邵怀谷也不是存心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逃避。
“我也觉得十分奇怪,但我总觉得此事跟小皇帝脱不了干系?”
邵怀谷倒是不动声色,神情依旧平静,眼底没有半点波澜,说得很是笃定。
“你是说,这是小皇帝故意谋划的?不至于吧。”
钱芊芊倒是不以为然,若是小皇帝自己策划了此事,那未免也太无聊了,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若是萧墨寒回来了,一定饶不了他。
“确实不至于,小皇帝没那么傻,可如果是他身边的人呢?他的近身内侍,机会可多得很。”
邵怀谷抬起头,跟钱芊芊对视了一眼,他心里早就有些怀疑,只是一直没有证据,那内侍有颇得小皇帝信任,所以他才一直没出声。
“你是不是察觉了些什么?”
钱芊芊知道邵怀谷不会随意将此话说出口,一旦说了,那就必定非同寻常。
“小皇帝身边的高公公,好像跟从前不大一样,但他做事滴水不漏,为人圆滑,所以这一时间我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邵怀谷说得云淡风轻,高公公那儿,他已经差人盯着了,只是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那个高公公,我先前也见过几回,但没什么印象,总觉得是个笑吟吟的奴才,大概是有些手腕的,看来这宫里还没清理干净。”
钱芊芊缓缓开口,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神情也微妙了起来。
“你好生养着身子吧,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把自己卷进来,我会处理的。”
邵怀谷说完,便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钱芊芊却有些放心不下,起身拦住了他。
“这么大的事,我怎能坐视不理?我的病已经快好了,到时候我就入宫,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钱芊芊一脸倔强,她若是这般轻易置身事外之人,也不会让自己几次三番置于险境,所以邵怀谷的劝慰,她根本听不进去。
“你若是想管,那便管吧,反正除了萧将军的话,你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但你可记住了,这回的对手非同一般,高公公是小皇帝身边的红人,你可别没查明真相,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邵怀谷停下脚步,转头打量了钱芊芊一眼,神情依旧平静如水,好像惊不起半点波澜,话音一落,便径直离开了。
钱芊芊舒了口气,她也明白邵怀谷的意思,所以心里也有了些底,既然高公公的身份这般不寻常,那她就要小心,可不能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小皇帝对她原本就心存猜忌,到时候大概是不会相信她的。
“钱姑娘,您真的进宫?您病了的事皇上早就知道了,所以您再在府中歇息几日也无碍,何必如此着急?”
雪依见钱芊芊收拾好了东西,不禁在一旁提醒了一声,怕钱芊芊一时冲动,最后白白搭上了自己。
“我若是不急,那便不是我了,现在我的身子已经痊愈了,没理由再呆在府中,你就别再说了,我们走吧。”
钱芊芊心意已决,谁的话都无用,眼瞧着时辰不早了,她便和雪依一道进了宫,果然跟邵怀谷说的那样,宫里上下都在戒严。
“钱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我就知道,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管。”
凌子安在宫外巡逻,正巧碰到了进宫的钱芊芊,便径直走了过来,脸上泛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现在这宫门的安全,都归你管?”
钱芊芊环顾四周,淡淡地开口,秀眉轻扬,目光清冷倔强。
“目前暂时是。”凌子安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似乎并不怎么乐意,其实他早就想回连州了,只是萧墨寒还没回来,他不能走,必须在这儿守着,以防万一。
“既然如此,宫里的人偷了玉玺,应该是运不出去的,所以那玉玺应该还在宫里,我说的对吗?”
钱芊芊压低了声音,身子朝凌子安那边倾了倾,眼底透着丝丝疑惑。
“说得不错,可皇宫这么大,若是有人有心想藏,一般人也找不到。”
凌子安心里明镜一般,神情也微妙了起来,钱芊芊顿时了然于心,也没多留,转身就离开了此处,回了太医院。
如今的太医院也是乌烟瘴气的,那些太医们人人自危,也根本没心思钻研医术,江笙倒是不慌不忙,还是跟往常一样,好像一点儿都不挂心。
那些太医瞧见钱芊芊,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各异,也不敢出声,瞧着谨小慎微,很是警惕。
“江大人,前些日子我染上了风寒,所以一直没能入宫当差,实在是不好意思,现在我的病好了,能继续当差了,您若是有吩咐,便尽管差遣。”
钱芊芊倒是不以为意,一举一动都毕恭毕敬,礼数十分周全,眉眼弯弯,脸上一直带着一抹笑意,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既然回来了,那便还是跟从前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只是日后得多小心些,可别又病了,耽误事。”
江笙也没拆穿她,只是淡淡地寒暄了一声,钱芊芊微微颔首,便去了自己的屋子,丝毫没有多留。
小皇帝那边一直都由江笙亲自伺候,所以江笙每日都要去给小皇帝请平安脉,钱芊芊想会一会那个高公公,所以特意让江笙带上了她,就当是带个小药童了,反正这对于太医来说也实属正常。
而因着玉玺的事,小皇帝的脸色也不好,急火攻心,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年纪本就不大,却透着股子跟年纪并不相符的忧虑。
有时候钱芊芊不禁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就当上了皇帝,还真的并非是什么美事,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整日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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