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着陆时的巨大震动,庞大而沉重的飞艇正式着陆,降落在了中州的地界上。
由于飞艇的体积实在是过于巨大,因此降落在了一片巨大的空地,这里是运输公司专门供各种空中交通工具停靠的停机坪,被划分出了固定的的区域,由引导员人工指引位置降落并护送乘客离开。虽然这片区域在地理上归属于中州,但实际上位于中州极为偏远的地区,毕竟再靠近在中心区域,就没有这么大面积的空地供运输公司做停机坪。
客舱里的灯光逐渐变得昏暗,一些乘客起身准备离开,客舱内一时有些拥挤和喧嚣。众人虽然因为没有行李,但是看着混乱的客舱和按兵不动的蠡,也决定稍等一会再离开。
陆鸣很快发现观察离开时的乘客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从形体和衣着上也很好划分,有些身强力壮穿着粗布短衣,手上缠着绷带的人,基本都是力工或者打手,通常是因为魔法才能低微或者没有修炼资源而被迫选择另外一条路,养家糊口之余也有一些人打出了自己的道路。
衣着稍微讲究一些但风尘仆仆的商人,可能是力工或者打手的雇主,多数都带着一只金色的猴子或者紫色的鹦鹉,不老实的的动来动去,张嘴恐吓身边的行人。他们在繁华和偏远之间贩卖一些稀罕玩意,赚些差价,但乘坐飞艇这样的交通工具的,通常也不是什么大商人,更多的是一些小商人或者代理人,身上多带着手串和项链之类的小玩意。
剩下的是为数不多的魔法师,身上的法袍颜色各异,多数都和蠡一样带着面具和兜帽,拄着一根看起来奇形怪状的长柄木头魔杖,这种魔杖的好处在于基本上都是由一些具有魔力的树木的树枝砍下来,稍微加工修剪而来,价格低廉,重量巨大,易于上手,必要时还可以作为趁手的武器,狠狠地敲对方的脑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界上不是只有战法学院们的天之骄子,更多的是为了生活而生活的普通人。
陆鸣回过头,想问蠡下去之后去哪,却发现他的目光穿过狭窄过道之间的人群,盯着刚刚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年轻人,他似乎也是法师,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带着兜帽,柔顺的绿色头发从兜帽中露出了半截,接着昏暗的灯光和人群之间的缝隙,陆鸣似乎看到了半张俊美的容颜,但正要趁着人流变得稀少而看个究竟的时候,只一个被挡住的瞬间,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陆鸣回头看了一下蠡,对方也难得的低头回看了一下他,黑色的面具上没有任何图案和特点,也没有五官的形状,甚至可以说就是一个椭圆形的黑色塑料,盖在了他的脸上,两人相对无言。
陆鸣没有提问,蠡自然也不会回答。
一行人跟在人流的最后走出了客舱,初秋入夜时分北方微冷的天气,加上停机坪空旷的地面,一行人不禁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露娜身上的法袍裹得更紧了。
更要命的是,接引他们往来于停机坪和出口的接引车,居然是露天的大号石板车,也就是一块巨大的、漂浮在空中的、可移动的石头,而由于离开的最晚,众人被迫站在了石板车的边缘,接受者寒风的洗礼。
在经历了下车时颤抖的膝盖,门口早有准备的吆喝声和远处不怀好意的目光的审视中,众人战战巍巍的来到了中州某一个类似于村落的地方,飞扬的尘土和稀少的行人都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和高空中远在地平线上看到的中州似乎有天壤之别。
“我们要去哪?”沉默半晌的陆鸣终究还是没忍住,率先提问道。
“有吃的吗?或者买点新衣服也行,五块钱之内的。”某个只剩五块的慈善家哆嗦着问道。
“这里是中州比较大的交通枢纽,一般这附近都会有一个黑市,我们去那里寻找一些东西,只要有钱,那里什么都有。”蠡没有回头,但是声音清楚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陆鸣注意到了每个人的身边都跟着一只黑色的飞虫,蠡不能说话,所有的交流似乎都是通过它们进行传达的,这不失为一个暗杀或者恐吓的好办法,陆鸣甚至认出了那个被萧百万救治之后的虫子,左边新生的翅膀相对于右边更加透明一点,这个人的医术是真的靠谱,如果没有小莫,自己似乎也能活下来吧。
小莫......已经超过一周失去联系了。陆鸣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包括在那本黑色的书上
写字,但书里面纸张上其实空无一物,都是些泛黄发旧的空白纸张,写下去的所有的字迹也很快的消失在了书籍里,陆鸣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这些文字,也不知道这些方式有没有用,甚至不知道以前是否有人用同样的方式尝试过交流,他没敢问林芃这本书的秘密,也没有问为什么要交给他,这件事仿佛不存在一样,就这样自然地消失了。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入夜之后,小镇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他们接近了所谓“黑市”的区域,还是这里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生活规律,他们看到了两米多高的巨人,比巨人稍微矮一点但十分凶猛,头上长角或者皮肤油绿的兽人,身着长袍骑着扫著低空飞行的魔法师,以及身高较低但肌肉格外发达和矮人和外形更接近动物的约德尔人,多数都佩戴武器,有的则拖着一个袋子行走在夜色中,不知道搞到了什么宝贝,但看着各种颜色斑驳的墙壁,相比于一大块金子,陆鸣觉得更倾向于某些危险的东西。
陆鸣一边戴上了兜帽,一边回头示意其他人也戴上,告诉林芃将木头小人藏在长袍下,因为原本坐在林芃肩头的小人刚刚已经吸引了一些目光注意。
但最终他们还是被拦在了栋建筑物门口,为首的是两个身材魁梧,面容凶横,手持着黑色大棒的人,陆鸣认出,那是经过附魔强化的武器,黑色的铁表面上流动着一层不知名的雾气。
“虫师,你破坏了规矩,你没有资格带新人来到这里。”左边的那个长者蜥蜴脑袋,赤裸着上神的打手瓮声瓮气的呵斥道,“这里的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你,但是你知道坏了规矩的下场是什么。”
哦?陆鸣眯起了眼睛,仔细的观察者周围的景象:门口两个,身后两个,房顶上一个,两边的巷口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闪烁。
“我只是一个介绍人和担保人,他们自己会拿到入场券的。”一只虫子从蠡袖口的位置飞出,嗡嗡的停留在了两个兽人守卫的面前,两个人明显地往后缩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在颤抖,举起手中的大棒但并不敢挥舞,僵在原地。
虫师的名号,似乎很响亮?陆鸣想起了起了暴风雨中停滞的呼吸,现在的这一幕不足为奇。
“入场券是什么?”陆鸣悄悄地问,开始跃跃欲试,在学校打不过,在这里打几个路人角色,难道自己会吃亏。
“就是干掉这两个守卫。你们都是新人,一起上就算一起获得资格,没有规则。”蠡平静的回答了提问,转身走进了一片阴影中,几秒钟之前还在一起的身影,真的就仿佛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中一样,无声无息。
虫师的消失带走了现场压抑的气氛,一群守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几个守卫开始围拢过来包围在四个人身边,高大的身材和手中的黑色的铁棒,意外的给人带来了意思压迫感。
“听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打不过虫师,但是他也未必能救你。他说的没错,这没规则,除了一条。”其中一个兽人盯着四个人青色的法袍和露娜因被风吹起而显得凹凸有致的身材,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失败的,别想跑,任人处置。”
下一秒,青色的法袍飞到了他的脸上。
一柄火红色的镰刀型利刃隐藏在法袍之下,顺着兽人头顶的方向呼啸而过,一瞬之间的凌厉攻击就斩碎了青色的法袍,和不老实的兽人的人头,兽人甚至保持着原地的姿势没动,过了一会手中的铁棒才无力的垂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法袍碎裂之后,陆鸣这才看清楚,血红色的镰刀反射着冰冷的月光,被露娜收回之后单手挽了一个花收在了背后,黑色的长发微微飘动,冷漠的看着身边的几个兽人,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余下的兽人震惊于这个看起来不大的人类女娃一瞬间的破坏力,纷纷后退了一步,有一个甚至差点绊倒在倒在地上的尸体上。兽人们不擅长魔法,大部分脑子也不太灵光,只会简单的根据身体大小来判断对方实力,因此即使会使用附魔武器,也通常十分看不起人类。
咻的一道破风声传来,屋顶最开始埋伏的兽人射出了一根银色的弩箭。林芃抬手,在众人和弩箭之间的方向上召唤了层层的木盾阻隔,但弩箭的穿透力十分惊人,箭头上流淌着和大棒上一模一样的黑色雾气,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木盾,最终停在了最后一层木盾的中间,黑色的雾气熄灭,箭头直直的指向萧百万。
萧百万吓得脸色惨白,抬起头看着房顶的方向,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大兄弟,你是不是.....射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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