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辩解,然而,看到白天憔悴而洞悉一切的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比起白天这个人,他可能更喜欢对方肖似商白白的那张脸。
年少时还未萌芽便被掐断的感情,在白天身上画上句号。
言墨茶色瞳孔注视着白天,伸手便要去拉白天。
“你冷静一点,我不嫌弃你,你别多想。”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怎么有脸嫌弃你呢。”言墨叹息道。
白天顺势依偎在他怀里,细骨伶仃的手臂紧紧环住言墨劲瘦的腰。
她身体轻轻颤抖着,看得出来,她极度缺乏安全感。
“阿墨,我好怕……我做错了什么,让我遇到这群魔鬼,我好想死啊,我太脏了,我不配活着!”
白天缩进言墨怀里,开始还安静了会儿,谁知没过多久,整个人情绪就开始失控起来。
她松开抱住言墨的腰,双手遮住耳朵,眼泪大滴大滴掉落。
眼底闪过决绝的光。
身体猛然朝着旁边的墙上撞过去,言墨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把人拦住。
言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白天冷静下来。
,但之前一直是司奕在照顾她,亲眼看到,和听说完全是两回事。
“你不脏,一点儿都不脏!小白,我爱你,我爱你……”
任他巧舌如簧,这会儿慌得什么话都忘了。
焦虑之下,言墨低声呢喃道。
白天濒临崩溃的情绪,在言墨的表白下,渐渐平复下来。
她睁着一双泪眼婆娑的眼,充满希翼和喜悦的望着言墨,“真的么?”
随后,她很自然的开口接了下去,不带丝毫犹豫,顺口得就像是期待了很久一样。
“那我们结婚吧!你娶我好不好?”
此言一出,言墨身体陡然僵硬成石板,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一时之间,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言墨此时此刻的反应,全都被白天看在眼里。
她盯着对方紧绷的下颌,眼神瞬间变得不对劲。
“你不愿意?你不是说爱我吗?难道你都是骗我的……”
水汽氤氲在白天眼眶里。
她这副瘦骨嶙峋、眼泪汪汪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言墨蠕动着嘴唇,“我事业在上升期,结婚会对我的事业造成很大影响,小白,我不能放弃我的演艺生涯。”
“我们可以隐婚啊,明面上,我依旧是你的助理,不会有人发现的。”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结婚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婚姻代表责任,我暂时还没有为人夫、为人父的计划,你让我考虑考
虑。”
白天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渐渐冷静下来。
言墨的话很有道理,代表他这个人具有责任心。
他会想明白的,也会娶她的。
片刻后,白天终于松了口,她展颜一笑。
“好,我等你娶我。”
言墨看着白天全身心信赖的表情,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无比沉重。
他还年轻,甚至比白天还要小三岁,身上还保留着玩心。
他甚至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爱不爱白天。
在心底喟叹了声,他拥着白天走出去。
到底是在这片热带雨林待了大半个月,留下了不少生活足迹。
虽说雨林里面危险重重,但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十分惊奇的体验。
要回国了,他们各自收拾行李,顺便带些纪念品回去。
商白白孑然一身的被抓过来,暂住的土屋被她装点得有模有样,和来时大相径庭。
临了,她还有点不舍,但这点不舍,很快被即将回家的喜悦给冲散。
她脱下跟当地人借来的衣服,换上来时穿的雪纺衫和牛仔裤。打量了屋子一圈,发现没什么可带走的。
除了——
“言墨,我们把那只白兔带回去吧。”
商白白找到正在挑水的言墨,提议道。
雨林里飞禽走兽多,她每次出门身边都跟着人,有次和言墨一起打猎,遇上一只差点被咬死的兔子。
商白白对这种萌物完全没有抵抗力,就央着言墨救了。
之后,他们返回住处,给白兔包扎,又喂它吃了点野菜,没想到兔子就赖上他们了。
每天在那片地方等着她,摊着身体,任由商白白抚摸。
准确的说,是赖上商白白。
言墨闻言,二话没说把桶放下,“走吧。”
就在他们两人离开后不久,白天手里拿着一串花环走过来,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容,“这就是你送我的惊喜么?我很……”
喜欢两个字,在见到孤零零的水桶后,彻底消音。
白天神色惊惶起来。
旁边有保镖经过,她问那人,“言墨去哪儿了?”
他说要给她烧水,用柚子叶洗澡,去去晦气再回国的!
保镖说,“刚才商白白来找他,让他陪她一起去找兔子,他们从那个方向走了,才走了一会儿。”
白天看着保镖手指的方向,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沉的。
还说爱她。
看,就因为商白白一句话,他立刻就能丢下她,去找商白白。
商白白有什么好?值得一个两个都把目光放她身上!
阿墨看似拓落不羁,实际上,他最心软了……
那么……
白天布满阴翳的脸上,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
阴冷忧郁的模样,像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和以前那个明媚优雅的白天判若两人。
保镖嘁了声。
商白白把兔子带回来后放在新打的桌子上,然后收拾起刚摘下的果子。
这边的果子又大又甜,还是纯天然无污染,味道比帝国的还要好上一些,她打算带点回去给商母和江宜尝尝。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言墨去而复返,头也没回就说,“让你多摘点你不摘,你别再来偷吃了,不然果子太少,我都不好意思送人了。”
来人沉默两秒,商白白身后才传来白天的声音。
“是我。”
商白白愣了愣,没想到白天会来,她放下手里的活,忙道。
“你怎么来啦?是有什么事吗?快来坐,我给你倒点水喝。”
说着,她起身走到桌子边上,径自给对方倒水。
刚来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
桌椅还是言墨和祁晏帮她打的。
倒完水后,商白白和白天对坐着,白天没开口说话,商白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桌上,兔子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天看,身体微微弓着,对白天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表现出万分警惕。
老实说,商白白对白天有几分好感,白天自身优秀,但并不因为良好的出身而瞧不起别人,还很体贴。
而如今,白天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商白白作为女人,能感同身受,这让她对白天又多了几分同情。
半晌,白天定定的盯着商白白,目光仔细,不放过商白白任何一个意味表情,缓缓陈述着一个事实。
“阿奕他爱我。”
商白白以为自己早就百毒不侵,然而,此刻还是因为白天平静而笃定的话语,乱了一池春水。
商白白脸上的淡笑维持不下去了,她勉力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我早就知道了啊,他不喜欢我,没什么关系啊。”
“你母亲心脏病发作,送进医院需要做手术的事情,我一医生朋友告诉我了。”
白天动作优雅的抿了口水喝,很简单的动作,让商白白脊背发凉。
“我知道的时候,在你通知阿奕之前。我看出你们关系不一般,他又是个爱玩的,我当时喝了点酒,突然很想知道……”
白天顿了顿,冲商白白轻轻一笑,继续道。“在阿奕心里,,还是我比较重要。”
白天满意的看着商白白脸上浮现怒不
可遏的神情,她轻悠悠的说。
“都说初恋是最刻骨铭心的,这话不假,我都走了几年,仍然是阿奕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商白白脸上似凝结了一层寒霜,她的声音,冷得如同冰渣子。
她道,“如果你是专门来刺激我,司奕有多爱你的话,那么你做到了,请你出去,你不想见到你!”
商母是商白白最不能触碰的逆鳞。
只想稍微想到,她妈妈差点因为白天的虚荣心而死掉,她就恨不得冲上去甩白天两巴掌!
白天温柔的笑,她拨了拨耳边头发,压低了声音说。
“我劝你呀,对我的态度放好点。整个帝国,司、白两家几乎垄断了医药业,你母亲的身体不好,小心哪天吃的药,一不小心就和吃食冲撞了,一命呜呼……”
这句话,蕴含着浓浓的威胁。
“你住嘴!滚,给我滚出去!”
商白白攥紧了拳,赤红着眼,大声吼道。
白天恶毒道,“心脏病可不好治,你母亲年纪不小,活这么久也够本了,早点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她的父母是联姻走在一起,感情却十分要好,甚至是圈里出了名的伉俪情深。
突然之间,她多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代表着她父亲对她母亲的感情没有那么真,这对白天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她本就不喜欢商白白和她长得相识的脸。
言墨又喜欢商白白。
她要让言墨心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如刺激商白白,让她众叛亲离!
正好一箭双雕。
果不其然,商白白受不了白天恶毒的诅咒,强行将白天推了出去。
“啊——”
白天尖叫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与此同时,一滴滴鲜血顺着白天的眼眶,滑落至脸颊。
司奕和言墨听到动静,纷纷冲了进来。
白天捂住血流不止的眼睛,惊恐万分,“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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