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许奶奶的面子上,叶宁不好意思拒绝陆丞的要求,开门让他进了院子。
叶宁看向陆丞,问,“陆医生,请问您的忠告是什么?”
她倒要听听他说什么。
这人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但行事说话一直古里古怪,莫名其妙的。
陆丞挺了挺背,俊美的脸上表情严肃,说道,“叶姑娘,我一直在你这边吃饭,外婆很喜欢你,拿你当自家孩子来看待,我不希望你将来有什么不好惹外婆伤心……”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所以?”叶宁是满脸的问号。
大哥啊,你到底想说啥啊?
请直说好不好?
不用绕这么多弯子,她能听的懂。
她很忙的。
陆丞被她诧异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舒服,清了清嗓子,猛然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今天谅解了张文?”
“是啊。”叶宁点头。
“是不是因为他们家给了你什么承诺?”陆丞问。
“写了保证书。”叶宁答。
“除此之外呢?”陆丞再问。
叶宁想了想,摇头,“没了,他们之前说要给钱,但我没同意,让他们改写保证书了。”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
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之前处理张文事件时,他一直陪着她,她的内心是感激的。
所以就如实说了。
但她的回答陆丞并不满意,“没其他的了?”
叶宁摇头,“没啦,就这些。”
陆丞认为她隐瞒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为什么张文从拘留所出来时,她和他单独说了那么久的话?
见叶宁不愿意说,他神色一敛,认真的说道,“叶姑娘,张文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很清楚,他不是良人,不合适当你男朋友。”
男朋友?
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叶宁俏脸一黑,瞪着陆丞,“谁说让他当我男朋友了?”
陆丞并不信。
认为她这是心虚的否认。
他继续往下说,“那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纯粹是胡说八道,那是花心的坏男人为了骗小姑娘编出来的,你千万不要相信这种话。”
“何况张文那是从根子就烂了坏了的男人,是臭垃圾一堆,你要离他远远的。”
“张家虽然有钱,但钱并不是万能的,钱买不来幸福。你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
叶宁的脸是彻底黑了。
姓陆的,是你在胡说八道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立即抬指指向陆丞,娇斥,“陆医生,你住口,也住脑,请别再发挥你良好的相像力了,张家有没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请问你今天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嗬,被他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还是听不得他说张文的坏话?
这个认知让陆丞俊美无匹的眉眼更冷了,心里也莫名有点闷。
不识好歹的毒丫头!
到时吃亏了别哭鼻子就好!
他冷笑,“我今天来,就是想提醒你,张文不是好人,离他远一点。这话我是看在外婆的份上,才忠告你的。”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那傲慢欠揍的样子让叶宁气的想挠墙。
张文不是好东西,用得着他来说吗?
他当她是瞎子还是孬子啊?
还说的这么难听。
在他眼里,她恐怕就是一个喜欢攀高枝的拜金女,今天谅解张文,就是看中了张家的钱,想嫁给张文吧?
叶宁气的重重将院门关上。
可恶的陆面瘫,明天别来她家吃饭。
她不欢迎。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却唰的一下夺眶而出。
她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会有人误会她,认为她眼里只有钱,只想攀高枝。
难道她的人品就那么差吗?
难道她这段时间的辛苦都是在摆花样子吗?
叶宁无力的蹲在门口,以手掩面,轻声抽泣着。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特别委屈,就是特别想哭。
自重生以来,她如履薄冰,步步小心翼翼的与秋玉华叶金贵周旋。
她的背后没有亲人,更没有坚强的后盾,没有人告诉她‘别怕,你尽管往前冲,天塌了,我给你撑着’。
走到今天,其中的辛酸和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陆丞今晚这番话,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戳破了她竖起来的尖锐心防。
她以为她无坚不摧。
其实不是。
她的心早就伤痕累累,早就不堪重负,稍微一句难听的话就将她击败,让她溃不成军。
其实叶宁不知道的是,如果今天这番话是其他外人说的,她一定会嗤笑一声,根本不当一回事。
只是因为陆丞说的,所以她受不了。
因为在她内心最深处,早就不知不觉之间拿陆丞当信任的可以亲近的人来对待。
所以她才会这么在意他说了什么。
听着背后惊天动地的关门声,陆丞面容更冷。
哼,见异思迁的女人!
之前天天给他设套想诱他,才几天功夫就换了人。
这是认为他没张家有钱吧?
嗬,张家那点钱在他眼里算什么。
无知的女人!
陆丞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
但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了。
兜里有东西丢了。
今天下班时,主任请他帮忙改下演讲稿,他当时走的匆忙,就随手折了下塞进口袋了,答应明天给主任。
他只好转身往叶家走去。
之前出门的时候,稿子还在口袋,一定是丢在她家了。
走到院门口,他准备抬手敲门,忽然有压抑的抽泣声传入耳间。
他眉心微微一拧,在门前站定,透过院门铁栅栏间的缝隙往下看过去。
叶宁蹲在那里,头埋在膝盖间,缩成小小的一团,压抑的哭声正来自她那里。
哭了?
是他话说的太重,还是她接受不了张文太坏的说法?
可这是事实啊,他说不来假话。
陆丞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可就算这样,也用不着哭啊。
这有什么好哭的。
难怪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女人就是一个麻烦的生物。
陆丞轻轻攥了下双手,抬脚轻轻踢了踢铁门下方的铁板,“喂,你怎么哭了?”
伤心痛哭的叶宁听到他的声音,哭声顿了下。
讨厌的人又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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