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锦叶候一看到是她,忙抬脚走了过来,一脸愧疚道:“溪儿,对不住,你娘留给你的嫁妆,让那个畜生给祸害了……”
“爹,东西是死物,没了就没了,您千万保重身子,别气坏了,不然就得不偿失了。”古若溪劝道。
锦叶候听了这话,长长的叹息一口气道:“爹也不想这样,可是,你的嫁妆公然在大街上被人如此糟蹋,传入宫里,必定会让太后娘娘心生不喜。爹如何能不气?”古若溪听了这话,无所谓的笑了一笑,道:“爹,你可是担心宫里面因此而怪罪我大哥?”
“不!”锦叶候听了这话,登时摇起头来:“爹担心的还是你啊!那个畜生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就算皇上处死他。爹都不会眨一下眉头!爹害怕因为这件事情,你明日嫁过去之后,日子会不好过……”
“爹,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有靖王在,不会有人让女儿受委屈的。”古若溪听了这话,当即甜甜一笑,道。
锦叶候瞧着她这张笑脸,心中颇有几分感慨万千,明日,他最后一个女儿也要出嫁了!以后,他想再看见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但是,无论再舍不得,他也不能阻止她。女儿的幸福大过一切……
就在锦叶候这份又是期待,又是失落的等待里,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
他身边的副将匆匆带着人赶回来禀报道:“侯爷,二小姐的嫁妆已经全部送达靖王府!并且已经入库,请侯爷明示。”
“全部都送到了?”锦叶候听到这话,眼神登时亮了一下。
“是的!“副将朗声应道。
锦叶候阴沉了一整天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几分,闻言点点头道:“大家伙儿辛苦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去吧!”
“是!侯爷!”副将朗声应了一声,转过身去便退了下去。
锦叶候抬眸瞧了古若溪一眼。笑道:“溪儿,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你也回去早早休息吧!”土肝每扛。
古若溪瞧着锦叶候这幅依旧眉头紧皱的模样,心中很是不舍。她还想再劝父亲几句,让他不要再每次面对古潇叶之时,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但是,锦叶候却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去吧!明日三更天你就要起床呢!睡晚了你明天一天状态都不佳的,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锦叶候的闺女是个病秧子之类的话!”
古若溪只好将话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去,心想反正日后也有机会,不急在这一时,当下便点点头道:“好,我回去了,爹爹你也要早早休息。”
“知道,快
去吧!”锦叶候摆手道。
古若溪点点头,定定的瞧了锦叶候一眼,弯腰福了福身。在父亲呵呵的笑声里转过身去回到芷蘅院里去了。
明日就要成婚,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即将成为新娘子的娇羞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忧。
这一次,皇上还会出什么昏招?
他特地的将古潇叶从边关召回来,为的到底是什么?应该不只是惹怒锦叶候,并且一次一次的搞破坏吧?
这样对她们的婚事也并无任何的影响啊?
古若溪想不明白。
而锦叶候送走了女儿之后,便回去了书房。
刚一进门,他还未曾来得及坐下,外头便有侍卫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侯爷!世子回来了!”
“那个孽畜当真回来了?”锦叶候听了这话,立刻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是的,侯爷!”侍卫低声禀报道。
“将他带过来!”锦叶候冷哼一声,道。
侍卫听了这话,却是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道:“启禀侯爷,世子他。闯进门来之后,便直接回去松涛苑去了。”
“这个畜生!今日犯下这么大的错,居然不来向我请罪,真是反了天了!”锦叶候恼怒的道,说着,他便叫过自己身边的副将命令道:“去!将世子给我押过来!”
是押,而不是带。
只这一个字,便体现出了锦叶候心中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所有心情。
“是!侯爷!”副将听了这话,忙应了一声,转身点了好几个侍卫,一起往松涛院里去了。
锦叶候便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在心里面盘算着,等下古潇叶来了以后,他该用什么样的法惩罚他。
可是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以上,古潇叶还是迟迟未曾被押解过来,就连他派出去的副将也没归来。
锦叶候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他坐不住了,亲自点了几个侍卫,匆匆出了书房,往松涛院里走去!
他还就不信了!这个逆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很快,松涛院便到了。
从院外看不出什么来,院子里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却是灯火通明。这样漆黑的夜里,竟然连一丝微风也没有。
锦叶候在院子外头站了片刻,登时冷哼一声,抬脚便走了进去。
甭管这个逆子在玩什么花样,他只用进去好好的教训他一番就得了!
院门大开,锦叶候等人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便走了进去,一路穿过天井,直接往上房走去。
但是在台阶底下,他听到了古潇叶冷
冰冰的声音:“爹,你来了?带这么多侍卫做什么?你是想要打死我么?”
锦叶候的脚步一下子便停了下来,但紧跟着便暴怒起来:“你这个逆子,今日当众为何要做出那般举动?你母亲所留下的东西,到底都给了谁,你自己心知肚明!”
“那又怎样?”只听吱呀一声,上房的房间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侧肩膀上包扎着白色绷带的古潇叶从里面缓缓走出来,充满嘲讽的瞧了锦叶候一眼,冷笑道:“既然小妹是认在我母亲名下的,那么她娘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娘的!我要拦下,那有什么不可以?”
“畜生!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锦叶候听了这话登时怒不可遏,迅速的冲上台阶去,他要狠狠的打这个逆子几下!
就在这时,古潇叶凉凉的开了口:“有本事,你就将当年的事情公开啊?小妹的生母毕竟是姨娘,爹,你觉得太后与靖王殿下,会甘心要一个庶女吗?”
锦叶候听了这话,脚步一下子便停了下来,他双目阴冷的瞧了古潇叶一眼,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古潇叶听了这话,忽然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爹你这话问的可真够有意思的!小妹她既想要嫡女的身份,还想要那些嫁妆,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两样她只能占一样!既然要名分,那些东西,她就必须吐出来!”
锦叶候听了这话,冷冷的瞧了古潇叶两眼,沉声道:“那些东西已经全部都送到靖王府去了,你再争论,也是没用的!”
“是么?”古潇叶听了这话,登时邪邪的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拿走她另一样的东西了!哈哈哈……”
锦叶候听了这话,面色登时一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古潇叶充满嘲讽的瞧了锦叶候两眼,沉声道:“我只不过是将当年的那些事情公开罢了,小妹她该是谁生的女儿,就是谁的!她别想沾我母亲的光!”说着,他阴测测的瞧了锦叶候两眼,语气里带着一丝痛快:“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今日下午,我从朱雀大街逃跑了以后,就是去京城里各个茶楼酒馆里面散播消息去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古若溪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
“畜生!你怎么能这么做!”锦叶候听了这话,险些气坏了,他冲过去,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噼里啪啦连扇古潇叶好几个耳光,瞧的他身后的侍卫们一愣一愣的。
世子可真够厉害的,竟然将侯爷气的连理智都没有了!他们还从未见过锦叶候如此暴怒的呢!
就在侍卫们暗暗咂舌的当口,
古潇叶已经一把抓住了锦叶候挥向自己的手掌,语气冰冷道:“你凭什么总是打我?在人前是,现在也是!我娘将我生下来,就是让你打的么?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别想再打我了!”
锦叶候抽回手,狠狠一脚踹过去,可是古潇叶一下子便闪过去了。
“畜生!你这辈子就不能做一件好事么?”锦叶候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得好,你才满意?”
“对!”古潇叶凑近锦叶候,冷笑一声道:“这么久以来,爹你可曾关心过我一句?可曾为我考虑过一丝一毫?你的心里面都只有小妹!我就是不爽,要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倒霉,怎么样?”
锦叶候听了这话,怒不可遏,冲上去还想暴打,可古潇叶只不过是轻轻一转身,便逃了开去。
“畜生!你给我滚!这侯府里早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你给我滚!”锦叶候怒不可遏道。
古潇叶语气凉凉道:“爹,你别白费那个力气了,你就算将我从族谱上除去,又能怎样?我还是侯府的世子!这爵位侯位,以后也是我的!只要皇上不同意,你没有资格撵我出去!”
“你!”这话一下子戳中了锦叶候的痛处,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奔过去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大喊一声便冲着古潇叶追了过去!
“爹,你还当真要杀了我?”古潇叶见状,目光闪了闪,一边往旁边溜去,一边喊道:“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不能这么做!”
“见鬼的皇上!”锦叶候咬牙切齿道:“这里是侯府,你以为你能翻天不成?”说话间,他脚下不停的朝着古潇叶追赶过去。
但是,他到底是年纪大的人,再加上因为今日生了一天闷气,饭也不曾吃,此刻闹腾了这半天,早已经是累的不行了,还没追到古潇叶,他自己脚下一个趔趄,便往下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古潇叶目光一闪,手指头在袖子里忽然激射出一枚石子,正巧打中锦叶候的膝盖,这使得原本还可以借力支撑的锦叶候一下子摔倒在地!手中的长刀也一下子摔出去好远!
“好小子!你敢暗算你老子!”锦叶候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他从地上爬起来咒骂了一句。从另一个侍卫手上拔出佩剑来,再次冲着古潇叶砍了过去!
而古潇叶自己,则是一把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长刀,没有逃,开始正儿八经的迎战起来,父子俩个,在这空旷的院子里打的难解难分。
所有的侍卫全都往后退去,一直退到院门口去才罢休。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迅速的奔出院子,去向古若溪禀报消息去了。奈何
松涛苑与芷蘅院的距离不近,那侍卫走了许久才到。
“什么?我爹与世子打起来了?两个人手上都还拿的有刀?”古若溪听了这话登时大吃一惊,连吃到一半的饭也顾不上了,连忙站起身来道:“走!去看看!”土肝匠圾。
“二小姐,就等您这句话呢!世子与王爷打的是难解难分。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还是二小姐去劝一劝来的比较好!”侍卫连忙应道。
古若溪点点头,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跟着去看看!”说着,跟在那侍卫身后,迅速走出了屋子。
琥珀与云朵连忙跟了上去,一旁的琉璃则是捧出来一件披风急急的给古若溪披上,低低道:“小姐,夜里风凉!”
“你在家里面看着!”古若溪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匆匆忙忙的出了院子,一路往松涛苑走去。琥珀与云朵则是跟在后面。
而这边,古潇叶与锦叶候两个人的打斗却是越来越激烈。
锦叶候心中恨极了这个总是给他添乱,添麻烦的儿子。下手毫不留情,而古潇叶则是在面对自己的父亲之时,心中多少有些顾忌,因此大多时候只是防御,而不是抵抗,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以后,他身上多了好几个口子,鲜血直流。
这样子,反而却将古潇叶身上的气性给激发了出来,他低头舔一口胳膊上流出来的鲜红血迹,眼睛里发出兴奋的光芒来:“爹,你想杀了我是么?”
回答他的,则是锦叶候的一声冷哼,与毫不留情的话语:“哼!你早就应该死了!你这个畜生!”话音刚落。他手底下的剑招却是越发的凌厉起来,仿若今日不卸下古潇叶一条胳膊或者是大腿,不将他打残,他就誓不罢休!
古潇叶的眼眸忽然就深沉起来,怒道:“父亲,在你心里,我这个儿子,就连一点让你值得骄傲的东西都没有么?‘
“自然是没有!”锦叶候听了这话,当即冷笑出声:“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你喜欢寻欢作乐,偷偷溜出去在别院里招妓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却杀了她们?尸首还是本候替你处理的!这还不算,你又去了玉香楼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为父劝过你多少回了!你听过没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是么?”古潇叶倒是不知道当初那间别院里还曾死过人,听了这话。他当即冷笑一声道:“爹,我跟你解释过多少回了!别院那事儿不是我干的!是谢煜做的!他是报复蝶舞选了我,没有选他!是他毁了我!而且还做了那一番布置!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你住口!”锦叶候听了这话,不
由的更加恼怒:“你自己做下错事不说,还要将之赖在别人身上,你究竟是几个意思?想要为自己开脱也不想个高明点的说法!谢煜害你?他为什么要害你?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你当人家稀罕似的!”
古潇叶听了这话,心底里登时弥漫上一股浓浓的悲哀来,他说的是实话,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肯相信呢?他是恨谢煜不假,可是此刻,古潇叶的心里反而更恨自己的父亲!
他恨他!关键时刻,一点也不肯相信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在他性命攸关之际,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他自生自灭!倘若不是皇上开恩,这世间还有他古潇叶这个人么?
可是这还不算,他好容易活了下来,锦叶候却还是口口声声的骂他畜生,说他该死!好像自己不死,他就很遗憾似的!在这个父亲的眼里,恐怕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吧?
想着,古潇叶的心中当即弥漫上很深的痛苦来,可是转眼之间,他的眼中便泛出一丝冷笑来!
既然他都不当自己是儿子了,那他还需要认这个父亲么?他们之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不!不是陌生人,有他就没我!有我就没他!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想到此处,古潇叶脸上的表情便渐渐的变得狰狞起来,心中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一句话,有他就没我!有我就没他!
出招的时候,他再也不只是抵抗,而是选择了反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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