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途

第409章 对方正是这种人

    
    我看了看园长,不知该说什么,那对年轻的夫妇也没再说什么。兴许是笃定校方一定会就范吧。
    路过那个幼儿园的小老师,我没打招呼。连客气都没,我记得从前看过一句话,说人家不讲礼貌是人家没有修养,你不讲最基本的礼仪是你没有教养。
    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于此深以为然,现在我倒不这么想了。我的教养也不应该逮谁给谁。不值得的,对不起,也恕不奉陪,连逢场作个戏都不想。
    人生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没必要总是圈地为牢,划个圈儿把自己给圈里头,人生不过百年,匆匆弹指一挥间,合心的、合意的、投脾气的犯两句话,不合心不合意、不对脾气的各走各的阳关大道。
    跟淮海分开以后,我于职场算是渐入佳境,有一段时间就特别好为人师。总以什么过来人自居,劝人家,给人家提建议、出主意,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对方领不领情在其次,我本身就是多此一举,自己的人生还没过好呢,还去操心别人家的喜怒哀乐,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祖坟哭完也没必要去哭乱葬岗子,兴许人家嫌你吵呢。
    年轻时认为个人自扫门前雪是自私,现在则渐渐明白什么叫无私显见私。
    我叫了万欢出来,也怕这事儿对他有影响,于是问他,欢,怎样?心里不痛快跟梅妈妈说,梅妈给你撑腰。
    万欢抬头感激的看我一眼,眼神清澈,笑了。
    “梅妈,我没给你添麻烦?”
    我摇摇头。
    “屁大个事儿。你梅妈不是草木皆兵的人。”
    他小手在我手掌里紧了一下,于孩子来说,这释放的是自家人的信号,孩子是终于拿我当了自家人了。
    我心里一热,我可知万欢这孩子,他是个热肠子,但外面是冷的,不让他彻底认同,他永远跟你保持一定距离。
    有时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你也说不上他究竟哪里跟你远了,但你就是无法感觉到跟他是近的。
    人表面距离之外,有心理距离。这个块垒,不容易被打破。
    上了车,司机是个不多话的人,万欢礼貌的跟对方打了招呼,车子启动。
    “想吃什么不?饿没饿?”我仍旧牵着万欢的小手。
    万欢摇摇头,“把我送回家吧,我一个人能呆得很好,梅妈,你不用耽心我,我心里有数儿。”
    我拨乱他的头发,说他人小鬼大。
    “回家。”我吩咐司机。
    不一刻到了家,刀条脸早围上来,最近几年刀条脸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一到放学的点儿就抻着个脖子等啊等的,我说她是个老贱种,她也不以为忤,反而怼我:我就是老贱种,怎么着?本来先生让我保护你,我合计我人生的后半辈子只能面对你这张越来越
    老的脸呢,没想到人生处处有惊喜。
    我气得够呛,说她越来越尊卑不分了。刀条脸一脸的满不在乎,“那您开除我啊。”
    “反了反了,”我连连用手指她,“奴大欺主。”
    刀条脸早知道我去学校处理万欢的事儿,见我带了万欢回来赶紧就围了过来,然后一眼看见万欢的小胳膊上挂了彩,声音立马提了八个度。
    “哎呀,天啊!不是让他打了别人吗?怎么咱家万欢让人打成这个样子?”
    真是护犊子到没边儿,我见她是真的脸色都变了,今天如果让她去学校,我估计她能直接把对面那对年轻的小夫妇牙给打飞。
    我脱掉外套,把包挂了起来。然后坐到沙发上,阿姨过来问我,“茶吗?太太?”
    我点点头,舌战群儒再加上装疯卖傻,可不有点儿渴了吗?
    没一刻茶上来,我端起喝了一口,指着万欢,“别由着你脸姨惯着你。她是越老越没什么原则了。对方是个小姑娘,你是没见咱欢欢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如果那丫头的家长是你,估计还不得像上次一样,拎着家伙上门找人家!”
    刀条脸一听自己家的小祖宗不算吃亏,脸色这才稍缓,就势拉着万欢坐到沙发上,问我。
    “究竟怎么回事儿啊?我可跟你说梅子。”
    这老祖宗每到激动之时就忘了叫我一声太太,好在我也已经习惯。
    “咱家的孩子们我可知道,人家不过份我欢欢不能动手!”
    我斜睨她,“还我欢欢!谁的欢欢?我的!”
    万欢在一边笑出来,我伸出手去,试图把万欢拽过来,但刀条脸像老母鸡一样把万欢往怀里一护,我的手扑了个空。
    “孩子让你惯成什么样子?”我出言苛责。
    刀条脸顺势一推,将万欢推了出去。
    “去,去厨房,我告诉阿姨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点心。只你有,那两个没口福,吃不到。”
    万欢谢过了他的脸姨朝厨房走去。
    刀条脸这才朝我这边挪了挪位置,轻声问我。
    “到底怎么着啊?怎么解决的?学校怎么说?那家讲理不?欢欢怎么会打女孩儿?”
    我把前因后果说给她听,刀条脸“啊”了一声,“我说呢,咱家孩子不是混帐孩子,怎么会出手打女孩子。这孩子的嘴巴这么苛薄,长大一定嫁不出去。”
    我含笑不语,只盯着刀条脸乐。
    刀条脸回看我,抹了一把脸。
    “你盯我干嘛?”
    我不说话,继续瞅着她乐。
    她这才如梦方醒。
    “噢,你这个丫头,难得聪明一回,就把聪明劲儿放在这上头了。我,我那不是因为嘴巴苛薄嫁不出去,我是因为长得丑。怎么着吧。”
    “那我还能怎么着?”我端起茶来
    。
    刀条脸又开始着急。
    “那怎么样啊?对方是大官,民不与官斗,人家真处处卡咱们万欢怎么办?听你那意思,哪怕是私立学校也归人家教育系统管,那孩子的爷爷不会真的挟私报复吧。”
    我耸耸肩,“谁知道!”
    也确实不知道。
    “不然-----”刀条脸凑近我的耳朵,“找着他们家的庙门,我出面,去给送点儿礼,伸手不打笑脸人,赔不是就是了,就怕人家不依不饶,如果对方是那种逮着个臭虫就要捻死的人就不好办。”
    “你想呢,对方正正就是这种人。”
    刀条脸看我茶没了,让阿姨帮我续了一杯。我双手捧着杯子,觉得有点儿热,便又将杯子放下。
    “事情就棘手在这里。万欢的学业我倒不怕。说实话以我们家如今的环境,送万欢去别的城市,或者找个更大的官儿去协调一下这个事儿,再不然送孩子出国,都是出路。我只是觉得有点儿憋气,想跟对方置置这闲气。”
    “我也气不过,太太。”这家伙又开始恢复正常了。“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我们不能因为一口气耽误了咱自家孩子。”
    “那我倒不怕。还是那句话,我可不相信什么手眼通天。他们家这事儿回去也得商量,如果商量的结果是各让一步,我也就给他们面子,配合配合算了。如果他们一家子都不讲理,大屁股压人,那说不得我要跟他们硬碰硬。”
    刀条脸听我说完不语,沉默一忽儿,这才再一次凑近我。
    “太太,看你成竹在胸的样子。怎么?这是心里有了定海神针了。”
    我站起来,笑,说她,“还定海神针,还金箍棒呢。你以为我是孙悟空啊,我可没有人家的本事,不过要说没有把握的事儿,咱也不想干。嘿嘿。”
    刀条脸于是又追过来,“太太,看样子您这是心里有谱儿啊。透露点儿,我也好放心。不然我都不放心。”
    她尾随着我,我则打算继续卖关子,刀条脸亦步变趋,一脸媚笑。
    “太太,你究竟是打算怎么做呀?我可不管您会怎么做,但不能影响咱们家孩子上学。除了欢之外,咱家还有两个孩子呢,梅森跟陈念。你可别一时义气用事,到时候让人家盯上咱们,现在什么网络那样发达,我听说人家一查就查得出来咱们家有三个孩子,可千万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大不了认个怂,没什么了不起的。”
    “唷嗬,”我打趣刀条脸,“你几时认过怂啊?”
    “此一时彼一时,大人什么委屈不能受,但不能让孩子们跟着吃瓜落儿。”
    刀条脸不离我左右,一个劲儿的献殷勤。
    “太太,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跟欢欢吃点小灶。”
    我哈哈大笑,却没理她,径直走到卧房门口,推开门进去,刀条脸仍旧跟在我身后,我抵住门不让她进。
    “你干嘛啊?我换衣服,别跟进来,老流氓啊你。”
    说罢我关上门,刀条脸直接被我关在门外。我趴在门这头儿,屏住呼息,静听她那头儿的反应,听她似乎在我门前停了一会儿,然后好像万欢过来了,她朝万欢迎过去。
    “欢,好吃么?都吃光了没?中午想吃什么,脸姨亲自下厨给你和你梅妈做。”
    “您做什么我都爱吃。”万欢嘴巴甜,常把刀条脸哄得不知今夕何夕。
    “你不说脸姨也知道你爱吃什么,情好儿吧。累了没?脸姨去做饭,你去玩儿会儿,或者回房间躺会儿,看动画儿片不?我给你打开电视。”
    “不了,脸姨。我回房间。”
    两人脚步声渐渐走远。我换了衣服,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将脚搭在脚踏,然后打电话到公司。
    “怎么样?那段音频有没有剪辑出来?”
    “梅总,按您的意思剪辑完成。”
    “好,让媒介部门的负责人联络我。”
    “好的。”对方答。
    没一会儿媒介部负责人给我打来电话,“梅总,线上媒体已经联络完了,线下媒体除了一些自媒体外是不会帮我们播出这段视频的。这事儿于地方来说牵涉太大,肯定会地方保护,我也打听了我一个朋友,据说上面有令,他们也确实不敢把这事儿爆出来,不然得从上到下问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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