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王一怔,对面这人的此番举动无疑就是在挑衅与宣战。
要动手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覃国的军队吗?
虽然远在边疆,但朝廷上的事情颜王也不会全然不知。西川与覃国现在应还是合作的关系才对,覃国又怎会突然派兵来阻拦他们?
“你究竟是什么人?!”
颜王也拔出了剑,但当他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对面的男子便下达了命令。
“杀,领头的抓活的。”
他身后的军队顿时齐声呐喊,即刻便如潮水般涌来,各个挥舞着刀枪,势不可挡。
颜王的军队措手不及,虽然在反应过来后都立刻拿起武器应敌。
但在经历了刚刚那档子事后都有些萎靡,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们毫无准备,于是连连败退。
饶是颜王再骁勇善战此刻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的首领又是凶猛至极,一把长而厚实的大刀被挥得虎虎生风。
所到之处总有一大片的人倒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与脸庞,仿佛从地狱走出的修罗一般,半米之内无人能近。
颜王好歹也是长年屹立于疆场不倒的人,一把宝剑在残阳的映照下泛射出如血一般的颜色,与敌人的鲜血混在一起,眸中满是坚定与凶狠。
他狠狠砍下一个人的头颅,沙哑的声线在人群中十分清晰:“撤!不要与他们拼命!!”
是他大意了,看见覃国的军队便放下心来,没有想到对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要知道,在军中,变数可是最多的。
他们连连后撤,对方的军队却穷追不舍,十分难缠。
颜王挡在最后头与他们周旋,进行着拖延,好为自己的部下争取撤退的时间。
眼看着人越变越少,敌军的领头之人与他过着招,体力不济的颜王吃力地抵挡,身体上下多出都受了伤,血止不住地流淌。
他的视野鲜红一片,早就杀红了眼,透支的体力不断提醒着他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脑子混沌一片,他不知道何时就倒下。
只有无尽的挥剑与抵挡,前行与侧身。
他不能后退,身后便是他要庇护的士兵,若他们活着,便还有希望。如果连撤退的时间都争取不到,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只有灭盘。
他的喉间发出低哑的嘶吼,将剑插在地里支撑柱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抓住他,不要伤到了性命。”领头人垂着头居高临下看着颜王,敌军士兵一拥而上,将颜王架住并用绳索反绑。
颜王只觉得后颈一麻,而后眼前一片漆黑,意识涣散。
再度恢复知觉醒来之际,眼前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这是在一个简陋的屋子内,四周空旷,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一扇小小的、被掩上的窗子。
颜王心里暗骂一声,那帮人留着他的命想必定是有什么企图,但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就死了他绝不甘心。
那覃国军队若是被人顶名假冒还好,但若是真正的覃国军队可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陛下那儿是否能及时收到消息,若是被人暗算了那可就不妙了。
屋外传来渐渐凑近的脚步声,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
见颜王目不转睛死死盯着他,他忽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哟,颜王。”他算是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椅子上开始倾倒墨水。
几张纸铺垫在桌上,他的动作虽然有些不太熟练,但可以看得出是在磨墨。
颜王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磨好墨后走到了颜王身前,将他的脚链牢牢又圈了几圈束在桌角,而后将毛笔放在他的面前。
“写一封信,让你的皇帝来救你。”男人言简意赅,语气不急不缓。
颜王嗤笑一声,抬眸看向这人,语气慵懒而不屑:“我为什么要写?”
“若是不写,你就会死。”
男人解释得十分明确,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他晃了晃手上的长刀,上面的血腥味似乎还未散去,“或者,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颜王不是个容易被威胁到的人,更别提被这样的威胁给吓到。他堂堂八尺铁血男儿又怎会贪生怕死,又怎会熬不得酷刑。
但身为军中之人,他知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顽强死扛是没有用的,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向陛下传递一些消息。
颜王看似犹豫了一下,而后接过了毛笔。
他面无表情在纸上写下寥寥数语,而后把笔撇到了桌上。
墨水在纸面上留下浅浅的划痕。
男子似乎很满意他的配合,点了点头便将信收入袖中走了。
皇宫内,殷止戈看着从千里外快马赶回的士兵,神色凝重。
边疆的西川军队被覃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这是一场十分惨烈与屈辱的败战,颜王更是生死未卜,其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岂有此理!”殷止戈攥紧了拳头,眸中怒气毕现,一股无形的风在大殿里四散,吹拂着衣角。
“传朕的命令,速速派人前去营救,不论花费怎样的代价,都要将颜王找到!”殷止戈一挥袖袍,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宫外走去。
现在的时间刻不容缓,若是颜王还没有战死,那么就必是被敌军给俘获了。
颜王那般聪明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逃脱,而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将他救出来。
将颜王救出于那水深火热之中,不论他是生是死,他都必定要将他,然后带回西川。
他神情严肃,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带了些狠意。
犯我西川者,活不久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上来:“报——陛下,刚刚殿外有人送过来一封信便走了,说是一定要交给您,颜王的安危就全在您的手上了。”
殷止戈接过了信,展开,属于颜王那独一无二的字迹便清晰展现在了眼前。
他微微松了口气,这样看上去好歹颜王是活着的。
若是抓紧时间,好好计划,救下他便有望了。
可观阅着信件,他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此事看来,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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