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小澄采购完从外头回来,特意去了一趟皇后宫中,汇报了一下情况。
钟小舒懒洋洋地躺在用竹席子铺好的贵妃躺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小澄。
“以后这些事儿,你尽数决定了便是,不必时时与本宫汇报。”
自从小澄坐上大管家的位置之后,虽然她有时候行动让人觉得古怪。
但钟小舒也只当她是有了想飞上枝头的想法,并且下手的又不是殷止戈,她也懒得计较。
宫中人都有弱点,有的贪财,有的贪权,她小澄也只不过是和那些个凡人一样罢了。
小澄心里却也知道,钟小舒对于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她看起来好像都在钟小舒的掌控之中。
所以她需得时时汇报自己的出宫情况,以便钟小舒“了如指掌”,才不会引起怀疑。
不过,这次出宫,有了项泽江的事情之后,她必须在暗中推一把助力了。
她故意看了一眼外头燥热的天气,想了一个由头。
“娘娘,这盛夏里的天气燥热,真是不太好受。
不过,奴婢这次在外头发现了一个刨冰摊子,那里的刨冰清甜冰凉,很是可口。”
“刨冰?”
一想到“冰”字,钟小舒便似乎能察觉到它那凉凉的爽意了。
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连忙问道:“你说真的有刨冰?”
“是的,那似乎是外邦传入的一种吃食。
将冰块融入牛奶,削成碎块,淋上酱汁,在这夏日里吃,最好不过。”
小澄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若是娘娘吃上了,必定能消消这夏日酷暑。”
“真的?”
钟小舒顿时便来了兴趣,猛地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那等什么,赶紧带本宫过去瞧瞧。
这刨冰若真的那么好,便将那大厨请进宫来,给皇上也做一做。”
小澄见着钟小舒这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
不过想着自己的计划,又寻了一个借口,摇头道:“娘娘,小澄不便同去。”
“为何?”
“小澄刚回宫,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打理。
怕手底下的人不知道,乱了章法,耽误了皇上的衣食住行,便不好了。”
小澄说着,还佯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
“不如娘娘自己去?等娘娘将厨子引入皇宫了,小澄也好饱饱口福。”
钟小舒想了想,觉着也是,便点头答应了。
快速换上了便装,带上青儿便出了皇宫。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小澄却突然放飞了一只信鸽出去,通知了宫外的项泽江。
钟小舒出了宫之后,依照小澄给的地址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叫卖刨冰的小摊。
那小摊的生意倒是好得很,边上围满了人,炎炎夏日里,还有不少人排在后面等着买。
钟小舒虽然换上了便装,可身上依旧是富贵人家的长裙。
行走不便,加上夏日里闷热,她很快便沁了许多汗水出来。
青儿看着不忍心,便拉着钟小舒坐到大树底下去,“娘娘,您在这里等着,青儿帮您去买。”
钟小舒却是一把拉住青儿的手,“好青儿,这种事也要麻烦你。我自己去得的。”
“没事,青儿习惯了。”
青儿故意露出一个嘴馋的笑容来,“等买回来了,青儿也要吃一个。
所以,娘娘还是让青儿去吧,不然青儿吃得不安心。”
钟小舒无奈笑笑,只好应下,看着青儿捏着银子涌进了人群中。
夏日里的确热得很,这树上还有不断地蝉叫声,叫人心烦。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汗,看了边上几个守卫一眼,言道:“你们也辛苦了,坐会儿吧。”
那几个守卫得令,正要坐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头昏脑胀。
身子一个踉跄,直接倒了下去。
钟小舒坐在那里,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反应呢,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一重,便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小青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只看见地上躺倒的几个守卫。
不见钟小舒,顿时吓得七魂只剩下一魄。
此时,钟小舒被打晕之后,被随便运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黑衣人便抽出一把刀来,狠狠地朝着钟小舒刺过去。
谁知道这个时候,殷止戈出现,一把将黑衣人踢开。
那黑衣人始料未及,见到怒目圆睁的殷止戈,顿时料到自己的计划败露。
又怕殷止戈在附近下了埋伏,便只能一个闪身,跑走了。
殷止戈冷哼一声。
穷寇不追,他也懒得去追。
他转身查看了一下钟小舒的情况,知道她没事之后,便渐渐放心下来。
而钟小舒醒来之后,觉着有些摇晃,可自己身下软绵绵的。
一睁眼,便见着殷止戈那浅笑俊美的脸。
“你醒了?”
钟小舒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是在车厢里,“止戈,你怎么……”
她记得自己是被人打晕了,现在还感觉自己的后颈有些疼痛,不可能是梦的。
殷止戈只是握着她的手,满脸温柔。
“日后出宫,一定要当心一些。若是你遭遇不测,我怕我承受不住。”
“没事,我没事。”
对于殷止戈,钟小舒的感动的,也是满心爱着,不过想着今儿的事情不同寻常,便又问了一句。
“止戈,这次袭击我的?”
“是项泽江的人。”
殷止戈看了钟小舒一眼,见她一对细长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他苦笑着揉开她的愁绪。
“不过你放心,穷途末路的宵小罢了,不足为惧。”
“可就是这些宵小,才会不顾后果……”
一想到这里,钟小舒便觉隐隐担心。
“此次若是臣妾遭遇什么不幸,于西川而言没有损失,可他的目的若是皇上……”
“哎!”殷止戈顿时有些不悦,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不悦。
“谁说对西川没有损失?
西川没了你这位贤后,就像朝堂没了君王一样。
日后,可不许再轻看自己了。”
他说着,又瞧见钟小舒一副自责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无事,朕也留了底牌。那项泽江大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边人出卖了。”
钟小舒顿了顿,若有所思。
马车一路入宫,巍峨的城墙,似乎断绝了项泽江的一切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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