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开心。
荀欢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
中指选择右键,然后,按了删除键。如果脑子里有像皮擦,一定要用擦子把那个号码在脑子里清除掉。
刘湘年开着车,慢悠悠地转,心里也不着急,反正都是别人的妈妈,又不会跑掉,有什么好着急的。而且,她应该也不一定来学校,如果她真的来了学校,对荀欢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她那不管不顾的性格,不会在这里大喊大闹,叫人家乞丐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刘湘年想,他一定会上去捂住她的嘴的。
找了一圈,刘湘年没有看到王丁妈妈的影子。
要不要再找一圈?
刘湘年用背紧紧地靠在车后座的椅子上,这样找法,感觉有一种大海捞什的感觉。还是别找了,刘湘年这样想着,但是,又怕有什么事情对荀欢不利,干脆把车子停在那里,自己下车,这样的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应该找到的机会还要大些。
用手机查了查荀欢的位置,根据这个定位,刘湘年转过身,往饭堂的方向走。
王丁的妈妈离开荀欢后,一张脸突然就舒展开来。荀欢不但给了她保证,还发了毒誓,这颗长在心脏上的毒瘤,总算这么轻松的切除了。
哼,跟我斗,你们还嫩了一点点。她仔细地看了看手上的包,手上的手机,一种成就感就油然而生。这一辈子,她觉得今天是她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在她的心里,不管以后的荀欢有多大的出息,那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没有原则,虚伪!为了钱会奋不顾身,因为曾经穷怕了呀,儿子不懂事,她几十岁了,怎么能够让儿子被她骗了。而且,她也没有漂亮到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地步。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他儿子随手一招,就有一个连的人在那里排队,用得着吗?她这样想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把一张脸微微地扬起。
刘湘年在她扬头的时候,发现了她。心里一惊,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打了胜仗,不然的话,应该会是一副沮丧的表情,这表情,分明是跟对手过招后的不屑一顾。
阿姨!刘湘年挥了挥手。
她明显一愣,认出是刘湘年后,愤愤地说:谁是你阿姨?
“……”
刘湘年愣了一下,突然说:王丁昨天打电话给我,要我留意一下,他说阿姨昨天没有回家,他出国了,让我帮忙留意一下。
王丁的妈妈立在那里,用眼睛盯着刘湘年说:不要开口闭口王丁王丁的,你这样的人,就不要跟王丁有什么瓜葛了,知道不?就算他的妈妈不见了,为什么要你去找,你有这个义务吗?你有这么伟大吗?帮情敌找妈妈,真是笑话,你这个人,如果不是没有原则,就是虚伪!
没头没脑被骂了一通,刘湘年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有点不正常吧,莫非几十岁了还是反社会人格?什么没有原则,虚伪?有原则才同意帮他找好不好?刘湘年看着她那张得瑟的脸,真想上前说她几句,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刘湘年掉转头,准备往荀欢的方向走。
阿姨突然从后面喊住他说:小伙子,别年轻不懂事,这样的女子,我劝你早点放手,不然的话,到最后,受伤的可是你。我可是过来人,什么样的人,经过我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
刘湘年摇了摇头,背着身子倒退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好奇地问:阿姨这么厉害,那么请问一下,我是什么样的人?
阿姨朝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说:你吧,执著,付出型人格!
刘湘年听后就笑了,鼻子里哼出一句话说:这也叫会看呀,三岁小孩都知道啦,追了快十年,也没有分开的想法,肯定是执著啦,动不动送别墅,被人误以为是付出型人格也正常呀。
阿姨挪动了几下脚步,后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也不说啦,反正自己儿子的事情搞定了,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最好明天就结婚吧,不过,按照她那样自私的性格,是不会同意的,因为她想得更多的是她自己,想结婚,最少要等到六年后,六年后,也许会结婚,但对象不一定是你。就好像六年前如果结婚的话,对象不是你一样。
刘湘年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得这么绝,却又好像有一点什么道理。不自觉地追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还要证据吗?自己的崽难道就不是证据吗?为了给她学费去学跆拳道,为了资助她拼命接商演让自己出事,然后呢,还不是看到你花了几块钱,竟然回去建了别墅,还确定什么一百天,这不是明摆着猫哭老鼠吗?别墅都建了,还要一百天来做鬼呀,难道我崽还有利用价值不成?
刘湘年是一个生意人,从做生意的角度来分析,觉得她说的话没有毛病。但是仔细斟酌,又发觉哪里不妥一样?心里还是迷糊,于是他说:所以你呢,一定要阻止王丁跟她交往,是在否认她的人品吗?
不是否定,是从来就不看好!
我明白了,印象坏了,那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但是,我这个人,是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人,可以说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就算她是你说的那种,我也心甘情愿。
阿姨不置可否,笑了一下,扬长而去,走了几步远,忽然从风中传来她的话:那你就继续去撞南墙吧,反正荀欢已经发毒誓了,以后都不会跟王丁在一起,不会接他的电话,不会回他的短信,不会跟他见面。
刘湘年不屑一顾地说: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喜欢公平竞争,不喜欢演独角戏。
荀欢从那边走过来,听到刘湘年的话,觉得莫然其妙。
什么独角戏?你在说些什么呀?说完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好像也没有人跟他说话,难道你是对空气说话吗?
荀欢来到刘湘年的面前,刘湘年奇怪地问:那个凶凶的阿姨,没有找你麻烦?
怎么会找我麻烦,她除了不想让我成为他的儿媳,别的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告诉她,以后再也不会同他儿子联系,再也不会纠缠她的儿子,不会跟他的儿子有任何瓜葛。荀欢坦白地告诉刘湘年。
为什么要那样做?她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没有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吗?她要你去杀人,你会不会也去?刘湘年质问荀欢。
荀欢不知道刘湘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奇怪地问:你少了一个情敌,不是很好吗?应该值得高兴呀,要么,难道你不是真的很喜欢我?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轻易的放弃,会不会错放一个人,那样的话,以后再来回忆,你一定会后悔的。
荀欢不理刘湘年,觉得他的思维很奇怪。
莫非要我抓住情敌不放,然后你们两个打得头破血流,我再在两个头破血流的人中间选一个,是不是很刺激?荀欢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刘湘年还想表达什么,但是,也没有说出来。
我要去上课了。荀欢及时解决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刘湘年望着她走进教学楼,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王丁的妈妈说荀欢再也不会纠缠王丁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十来年的激情瞬间经为乌有。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刘湘年奇怪地问自己?!难道自己根本不是因为喜欢荀欢,而是因为喜欢跟一个世界冠军抢女友,抢赢了,自己就是比世界冠军更牛逼的冠军,没抢赢的话,也输得心服口服?毕竟,人家都是重量级的人物,怎么样输了也不丢脸,赢了更是长脸?
不会吧?刘湘年忽然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荀欢坐到位子上,对刘湘年的话,也有了自己奇怪的想法。她狠狠地想:简直是莫名其妙,少了一个情敌好像还不高兴似的,莫非多一个情敌竞争,心里会好受一些吗?是不是有一些男人从出生开始就有一种好斗的心理,什么东西,都要跟别人抢着才有意思,抢来的饼干也格外甜一些,而这块饼,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饼,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这块饼,一点也不重要!
哎,荀欢摸了摸脑袋,讲台上那个上了年纪的语文老教授,正在声情并茂地讲述王之涣这个多才的狂人,他讲得那么动听,那么生动,让荀欢一下子就忘记了心中的不快,跟着他的思维在诗海里畅游去了。
刘湘年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袋子里两个手机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烦恼地从其中拿出其中只谈生意往来的手机,努力酝酿好情绪,和颜悦色地说:你好,我是金涛木业。一个女声在那边兴奋地说:刘总,上次你跟我们说的那个方案,我们老总审批通过了,如果这几天您有空的话,欢迎随时来到我们这里签合同,具体的合作细节,再坐在一起详谈好不好?
那好呢,我马上过去,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好的,那我们到时见。
挂了电话,刘湘年的心底突然就是一阵欣喜,能够接到了个大单,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而且,这个联系自己的美女芳,还是自己同一所大学毕业的校友。上次出差的时候,一谈到母校,两个人的话题,瞬间就拉开了好远好远,芳美女还说,下次有机会再合作的话,一定要一起去母校看看,刘湘年也有好多年没有去母校了,不知道跟一个美女重回母校,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挂掉这个电话,刘湘年才想起,刚刚另一个跟生意分开的电话,也一直在响个不停,他轻轻地把这个手机放到里边的口袋,从外边的口袋拿出另一个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
刘湘年用手划开,心里不高兴地说:怎么打我这么多电话,难道我是你妈妈的救命稻草吗?把电话回拨过去,刘湘年淡淡地说:王丁,我刚刚已经见过你妈妈了,她现在应该开机了吧,事情顺利地解决,我想,她现在的心情,应该是非常好的。
你怎么知道?王丁不解地问。
你妈妈刚才昂着头走了,她兴奋地对我说,荀欢已经答应她了,以后再也不会找你,再也不会跟你联系,如果跟你联系的话,天打雷劈。刘湘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王丁这些,莫非只是想从王丁那里,看看他的态度。
王丁听了刘湘年的话,非常气愤地说: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还发誓赌咒,她们以为谈个恋爱,就是小孩子办酒酒吗?说不理就不理,说发誓就发誓,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办个事情跟三岁的小毛孩儿似的。
刘湘年看出了王丁不会放弃的意思,心里的激情立马就开始激活起来,全身突然就冲满了力量。不过,他担心地问王丁:估计荀欢已经把你拉入黑名单了,也许,她觉得,让你妈妈高兴,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爱,爱屋及乌吧。
王丁可能正在做着什么事,累得有点气喘吁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知道这些女人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以为退出就是一种爱吗?真是傻到家了,没见过这么傻的,还以为自己好高大上,好伟大似的,也不知道退出其实就是最深深的伤害。
刘湘年觉得王丁跟他的脑回路一样,只要目标明确,不到最后生死关头,一定不会放弃,那样动不动就放弃,一点小事就分手的小孩子的把戏,真的很让人烦,那样做的结果,只能证明她们的思想还不够成熟,没有别的任何作用,害人累已。不过,他又问王丁说: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王丁叹了口气说:等我回去再说吧。
刘湘年觉得这样也好,不然的话,这么远的国外,纸上变兵,也没有什么卵用。
坐进车里,刘湘年用手机打电话给桃子:快点订票,准备,下午我们一起出差。
桃子木然地说:老大,你总得告诉我,下午几点,何人,何地,我好一起订票呀。
哦,忘记了,下午我们和小敏一起去黑龙江吧,上次敲定的一个大单,他们考虑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再认真的谈一下,该走的一些程序,还是要认真地捋一下,
好的,我马上安排。
紧接着,刘湘年又打小敏的电话,跟他说:赶快准备一下,下午出差,还是黑龙江,我们几个人,注意哈,现在天气比较冷,你们还是记得多带几件衣服,以免冻得难受。
好勒,小敏爽快地答。
挂了电话,心里又开始有了小确幸,有订单就有钱赚,有钱赚,这颗小心脏就热乎热乎的,不知道是谁说过,赚钱也是一种修行。刘湘年觉得这话一点不假,没有钱,怎么生存,如果自己没有钱,那么荀欢的爸爸就要去住桥洞,他的病也不能天天靠药养着,自己也买不起车来接送。
虽然有一些人会用有色眼睛看待钱的价值,但是,靠自己的本事,赚到钱有什么不好,没钱才可悲,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年人去睡桥洞,那简直就是一种残忍,还好,他有能力让他吃好住好,以后兴许还能过得更好,有什么不好呢?
只是,如果荀欢真的不理王丁的话。
自己也许会赢得很轻松。
但是,那是自己很多年就梦寐以求的结果,为什么却没有收获到那么大的兴奋呢?自己到底爱她什么?
刘湘年最后自己回答了自己:爱就是爱,谁又能说清楚,到底爱别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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