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许安根本忘记了他的存在,忘记了他这个人。
相较之下,余白宁愿是第二种情况,他宁愿许安忘了自己,也不愿继续漫长的寻找和等待,七年的时间,他受够了!
比起不知在哪的人,他宁愿要一个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不记得他的”安安。
脸上的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三分阴沉七分疑惑。
“安安,你可还记得余白?”余白试探性的问道。
许安对余白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这一刻她是真的怀疑余白脑子有问题了。
他就站在她面前,她怎么会不记得?
这问题本身就不正常啊!
许安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余白的额头,没发烧啊。“你有病啊”四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去,可一对上余白透着诡异光芒的黑漆漆的眼眸,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不就是余白,余白就是你。”许安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小吃街。”不要用骇人的眼神看着我啊,好可怕。
两人离的很近,许安刚说完,就看到余白的脸色刷的变了,眼神阴沉的像暴风雨来临前夕。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温度降到了冰点。
余白转过身去,背对着许安,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安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处于狂躁边缘的狮子,她轻轻的向旁边挪了一步
见余白没发现,又挪了一步。
再挪······
“安安,你是独生女吗?”
淡漠生冷的声音突然在客厅中响起,与周围的低气温不相上下。
“啊?”许安一只脚停在半空中,第一反应是自己的举动被逮到了,等抬头看到余白仍背对着她,这才安心的放下脚,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有啊,我还有一个哥哥。”
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余白,许安心里竟有点害怕,以至于变成了乖乖回话的好孩子。
余白的脸色稍缓,转过身看着她,道:“你哥叫什么?”
“许朗。”
随着许安话音落下,余白清晰的听到“砰砰”的强烈的心跳声。
天知道方才他有多紧张,有多害怕自己认错了人。
他和许朗从小看对方不顺眼,谁料到多年后,“许朗”两个字成了他定心丸。
得到想要的答案,余白的一颗心踏实下来,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眼含温柔的望着许安。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许安咽了下口水,艾玛,这男人怎么突然笑了,变脸也不带这么快的,那一脸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总觉得臭男人更可怕了!
“啊···那什么···我有点热!对,没错,”许安象征性的擦着额头,不着痕迹的一点点的远离余白,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距离产生温度,我们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
余白笑了笑,也没拆穿她,走回沙发坐下。
“昨天门口的早餐你吃了?”
“什么早餐?”许安先是不解,随后想起了出门前在门口看到的袋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你说门口的袋子吗?我扔垃圾的时候顺手扔了。”
早上出门准备扔垃圾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的塑料袋,她还浪费一分钟的时间思考了一下,塑料袋是不是她自己放在门口给忘了,结果她十分肯定没有做过这种蠢事,然后顺手当垃圾扔掉了。
余白吐血,顺手扔了?!
那可是他起了个大早,亲自排队买的早点,是他人生第一次亲自给女人买饭!
居然被她当垃圾给扔了。
“安安,你在跟我装傻吗?”
许安满脸莫名,“装什么傻?”
她为什么要装傻?
余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气,尽量平静的说道:“昨天早上临走的时候,我给你发了短信,告诉你早餐放在门口了,别告诉我你没收到?”
深沉浑厚的质问声由远到近缓缓而来。
许安耳朵微痒,男人的声音是她有史以来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不管是温和的声音,冰冷的声音,深沉的声音,听了之后都会让耳朵怀孕。
她情不自禁的向余白看去。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冰寒的幽光,还有······丝丝委屈。
委屈?
许安心神一震,随后急忙定了定神,刚刚一定是看错了,她们才认识、且只见过三次面而已,充其量只是见过面的陌生人,况且她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他有什么可委屈的,真是莫名其妙。
“什么短信?”许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昨天早上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是你的?不好意思,我没看,删掉了。”
一句话,说的余白心情跌宕起伏。
什么短信?余白想,她还要继续装傻。
是你的?话音刚落,余白眼中露出明显的喜色,她想起来了?
我没看,删掉了。余白整个人化为冰雕,被一锤子砸下,身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碎了,碎的不能在碎了。
心里郁闷的无可附加,怒气也随之而来。
从来没有人可以忽视他到如此地步!
“你······”责备的话还未说出口,在对上许安清澈无辜的眼神之后,心底那股火气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大的怒气和郁闷也化作无尽宠溺,轻声道:“扔掉就扔掉了。”
余白发现,许安简直是他的克星,是他心底谁也无法触碰的柔软。
第一次见面,许安对余白的第一感觉是,这个男人如不染凡尘的白莲一般,清润如墨,俊美绝伦。
之后在面摊上的进一步接触,许安发现,他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典雅,他在哪里,哪里便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他是落入凡间的莲,是居于高位的上位者。
第二次见面,许安怎么也没想到半月前偶遇的男人竟是跟踪狂!居然以送早饭之名行不轨之事,致使她对余白的感觉一落千丈。
他是表里不一的臭男人。
第三次见面,他依旧以送饭的名义,引诱她放他进门,她口头警告之后并无效果,只能打110寻求警察的帮助。
这一次,他在她眼里,成了衣冠楚楚的神经病。
可是此刻,许安迷茫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和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余白看她神色百变,恼怒,深思,不解,迷茫······不禁觉得好笑又可爱。
走上前伸手抚摸着她皱起的眉头,一下一下轻轻的顺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对于他突然的触摸,许安不仅没有躲开,反而像小猫似得,乖乖的不动,任他摸摸眉毛,揉揉头发。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点痒,心里却有暖流涌动。
许安发现,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不曾排斥过余白的靠近,而这一秒,他如对待宠物般的动作更是让两人间弥漫着温馨。
让她萌生了一种这画面发生过无数次的错觉。
“余白,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问过这个问题。
余白心中一动,下一秒压制住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
我们不止是认识。
十余年的陪伴,你是我打小定下的小媳妇儿。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
想起过去的种种,余白心里涌起满满的感动,以及无法言喻的疼惜,眼神复杂的看着许安。
“你觉得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你。”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上她认真凝视自己的眼眸,余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如果我说我们以前见过,你相信吗?”
相信吗?
理智上,许安自然是不相信的,但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相信。
这些话,她不会对余白说,有些事可以随心,一如她不顾父兄反对回国寻找记忆,有些事不可以随心而动,例如现在,在不能完全确定余白的为人之前,她不会相信。
过去七年的经历让她习惯了一个道理:这世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一个连父亲兄长都无法倾心相信的人,又能去相信谁?
她浑身上下流露出彻骨的悲凉和痛苦,如万年寒冰,冻伤了余白的心,余白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轻吻她的头顶。
“安安,别怕。”
身体上传来的温度,惊得许安身体一震,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只是抱着她的双臂是那么牢固,挣脱不得。
她竟然忘了,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个坏人,很可能会伤害她!
她如惊弓之鸟,眼底的恐慌渐渐加深。
察觉了她的抵触,余白抱得更紧,嘴上不停的说出安慰的话。
“安安,我不是坏人,我们早就认识,你右肩上的罂粟花,是我亲手纹上去的,你不记得了吗??”
许安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右肩,她的右肩膀的确有一朵紫色的罂粟花纹身。
她失忆后,许朗多次让她把身上的纹身洗掉,一开始她对身上的纹身图案并没有在意,直到许朗三番五次的提醒,她才对肩上的图案越发看重,潜意识里认为这图案对她很重要。
至于为什么重要,她不知道。
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右肩上的纹身是这个男人亲手刺上去的!
也就是说,他认识没有失忆前的她?
此刻,许安的心情是激动的,她抱着寻找记忆的初衷独自回国,可是回国之后才知道寻找记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她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处找起。
正当她迷茫无措的时候,余白出现了,以故人的身份出现了。
是缘分使然的巧合,还是预谋已久的圈套?
许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男人,她不想放弃突然冒出来的一点点希望,又害怕被有心之人欺骗。
真应了那句成语,祸福相依。
许安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感觉到抱着她的双臂变松,她趁机向后退开一步,逃离他的怀抱,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半晌,才开口道:“你认错人了,我肩上没有你说的罂粟花。”
她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
对上她认真凝视自己的眼眸,余白在里面看不到一丝虚假,他脚步一个踉跄,快速的稳住身体,才避免身体向后栽倒。
“你说什么?”认错了,他怎么会认错了。
“我肩膀上并没有你所说的罂粟花图案,我以前也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许安神色淡淡,再一次重复先前的话。语气十分的笃定。
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余白也一样。
即便长相相似,名字相同,只要许安不承认,余白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眼前的许安就是多年前他认识的那个安安。
现在她说肩膀上没有罂粟花的纹身,莫非真如她所说,认错人了?
如果她不是安安,那他的安安到底在哪里······
许安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余白离开时的画面,那么的失魂落魄,那么的悲伤彻骨,那么的······让人心疼。
一点一点的印在她心里,针扎似的疼。
能忍耐,却很难受。
她差一点就要告诉他,她右肩上是有罂粟花的。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还是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是因为找不到记忆的线索,还是因为男人离开时眼中的绝望。
绝望的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着。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整个上午,许安讨厌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于是拿出手机,打出熟悉又另她无比厌恶的号码,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接通,可见对方接通的很快。
“小安?”低沉的声音流露出几分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相比之下,许安的态度截然相反,声音冷的不能在冷。
“你应该知道我回国是为了什么,我再问你一次,并且是最后一次,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失忆?”
“我不是说了吗,七年前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许安打断,语气中尽是不耐烦:“许朗,我不是傻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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