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出了李修缘话语中的嘲讽,无所谓的笑了笑:“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仍然只是筑基期的修为。
所以才能得到在入口这里,登记镇魔塔所有进出人员的轻松活计。
书院的镇魔塔,若非有紧要事宜,就连院主长老都不得进入,所以在数千年间,都基本不会进出一个人。
而且还有问生、问死二位太上长老,在镇魔塔边结庐而居,以求升仙大道。
问天、问命二位太上长老未渡过仙劫,化作了浊仙,在书院门口镇守门户。
所以我守在这里,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没什么实际的作用。
那些实力低微的修士,不会自不量力擅闯镇魔塔。
而实力高深的修士想要闯入,我也没有那个实力能够阻止。
还不如索性就不管了,你要愿意停留,我就帮你登记。你要想去硬闯,我也不会阻拦。
反正根据门口的纪录记载,就算是修为到了浊仙境,擅闯镇魔塔禁地的唯一一个下场,横竖就是个死。
你说说,既然这样,那我拦着你,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完,老者拿起桌子上一本落满灰尘的册子,递给了李修缘。
李修缘接过册子翻看。
果然,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一条记录,就是关于虎长老的:“某年某月某日,书院长老虎文龙,抓捕一名结丹修士囚禁镇魔塔。”
再往前翻,其中还有不少擅闯禁地的记载,但无一例外都是灰飞烟灭。
在这里面李修缘也看到了,老人口中关于浊仙境陨落的记录:“某年某月某日,魔道散修狗脸道人(浊仙境)。
试图闯入禁地,搭救其道侣花斑猞猁精,十五息后,被天雷劈死。”
李修缘看了看记录,心想:“原来这门口的看守,并不起什么重要的作用,就是个普通记录员。
还是不用询问来者身份的那种,那我以后也偷偷进去,以免进去的次数登记多了,惹别人怀疑。”
又翻看了几页,将记录交还给老人,道了声谢。又在老者的询问中登记完毕,准备进入镇魔塔禁地。
临走前李修缘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老人问道:“老人家,麻烦问一下,您认识镇魔塔里的一戒真人吗?”
只听那老人回答:“没听过什么有一戒真人、二戒修士,只见过几次一介莽夫闯阵。”
李修缘闻言没有说话,再次躬身谢过老人后,大步走进了阵法之中。
李修缘刚一跨进阵法,眼前的世界瞬间就改变了。
整个空间都充满了雾气,甚至都看不清楚咫尺之遥的情况。
没有太阳,也没有任何可供参照的景物,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李修缘按照虎长老教给自己的办法,不要去判断自己的位置,也不要管什么方向,只需要埋头一个劲的朝前走就行。
刚刚向前迈出第一步,李修缘猛地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灵压瞬间笼罩了自己,似乎只要自己稍有妄动,就会被顷刻间抹杀。
这股灵压在触碰到自己腰间的长老令牌之后,又在自己身上缓缓扫过,确认了令牌和本人气息一致,方才渐渐的消散。
经过了灵压的扫视,李修缘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就算浊仙境的大修士,贸然进入这里,也会瞬间烟消云散了。
因为刚才那股灵压,带给自己的压力,丝毫不逊于前世佛教的诸位金刚,也就是玄灵世界的天仙境。
在前世时,自己回到灵山圣境,除了伏虎罗汉,接触最多的就是“持国天王、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多闻天王”这四大金刚。
所以李修缘才会对金刚境的威压如此熟悉。
在这么强大的灵压下,别说区区几个浊仙了,就是换成已经渡过仙劫的几位真仙,也绝对不是一合之敌。
李修缘等待灵压扫过后,又继续朝前走,每行一段距离,那股灵压就会再次扫视自己。
这也让李修缘明白了,这股灵压,绝对不是活着的生灵发出的。因为但凡有思想的生灵,不会去做这么重复机械又没有意义的事。
既然能产生天仙境的灵压,而书院里是绝对不可能存在此等高手。也没有人有能力布置如此威力的阵法。
根据书院密档记载,这镇魔塔是仙界天宫所传之宝。那么这灵压,应该就是镇魔塔自身所带的守护阵法产生的,确实是个好宝贝啊!
想通了其中关节,李修缘再不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瞬间豁然开朗。
打量四周,只见走出阵法的自己,此时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
向后看去,刚才自己走过的那片混沌之地,早已经看不见丝毫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李修缘也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书院里,应该也不在仁礼山上,甚至确切地说,不在玄灵大陆的任何一片土地上。
所谓正气书院的禁地只是一个障眼法,它没有任何防御的功能,只是将镇魔塔所在的这片独立空间,给遮盖了起来。
所有人一旦走进禁地,其实就已经从仁礼山上消失了,来到了这镇魔塔自成的一片小天地之中。
李修缘抬头向前看去,出现在眼前的场景和虎长老描述的一样。只见密林前面的空地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着两个简单的小草屋。
小草屋的主人不知道此时在不在,但李修缘也不敢贸然前行,遥遥对这两个茅草屋行了个礼。
开口大声喊道:“在下李修缘,暂为正气书院名誉长老,也是太上长老问天的弟子,求见问生、问死二位师叔!”
随着李修缘的声音,其中一间茅草屋里,走出来了一位中年儒生,温文尔雅一副迷人大叔的模样。
那儒生开口对李修缘说:“既然是问天师兄的弟子,那就不是外人了,这么年轻能成为书院的长老,前途无量啊!”
李修缘回答道:“太上长老谬赞了,不知道您是?”
儒生笑了一下:“哦,忘了告诉你,我是问死。问生那家伙成天就想着求仙道、得长生。都魔怔了,一般不出来见人。
上次有个小姑娘也是书院的长老,抓了一个结丹期的采花大盗,也是我给压到镇魔塔的里去的。”
说到此处,中年儒生问李修缘:“那你此次前来镇魔塔是有什么事呢?”
李修缘回答:“不敢隐瞒师叔,我这次之所以来镇魔塔禁地,主要是为了见一戒真人。”
那儒生说道:“仅仅是为了此事吗?你可知道,书院早有规定,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论院主还是长老,都不允许到镇魔塔禁地来。”
李修缘再次向太上长老问死,躬身施礼:“师叔,我见一戒真人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现在不便对师叔明言。
如果等见过一戒真人之后,他仍说我的事情无关紧要,我愿意接受书院的任何惩罚。”
问死心中泛起好奇:“哦?难道说你的祖上先辈与一戒真人有旧?”
李修缘说:“弟子祖上并未与一戒真人相识。”
问死又问道:“那或者是一戒真人昔日在俗世行走时,曾与你有一段缘法?”
李修缘回答:“晚辈也从未见过一戒真人。”
太上长老问死听见李修缘的回答,便不再说话,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
此时心中的好奇也更浓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连自己岁数的零头都不到。
祖上与一戒真人无旧,自身又未曾和真人相见过,就敢擅闯镇魔塔禁地?
他何来的自信,一戒真人就一定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呢?
不过这个年轻人能在如此修为、如此年龄就成为书院的名誉长老,想来定然有过人之处,我就算给他一个机会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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