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走在校园里,他发现周遭的小巫师们都会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
他知道原因。巫师学院已经通报了伊莱因奴役音魔族品行恶劣,被停课一段时间这件事。同时也宣布伊莱已经成为一名召唤师,他接下来会为魔法部完成一些任务,将功补过。
这就让伊莱在多数格赫拉斯的小巫师心里,产生了一种强大且邪恶的印象。他们震惊于伊莱仅仅十二岁,就已经成为了一名召唤师,又会在私下里对伊莱的品行说三道四。
午饭时间,伊莱与多多和贾思琳在一起用餐时,奥莉薇亚向他走了过来。
“音魔族的事情,我真得很抱歉。我已经向院长说明过情况,但没起到作用,我试着跟身边熟悉的同学解释,他们却都认为,我是被你威胁了,并不相信我阐述的一些事实。对不起,因为我的表哥,害你被停学……”奥莉薇亚心情有些复杂地对伊莱说道。
“这跟你完全没有关系。我停学一段时间,以及被进一步被孤立,周围的同学们对我既厌恶又畏惧,这都是魔法部想达到的效果。即使没有音魔族的事情,他们也能找到其他的理由,可能方式会有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
伊莱叹了口气,他对奥莉薇亚这种,但凡跟她牵扯一丁点儿关系,就容易过度自责的性格,有些无可奈何。利奥波德向伊莱挑衅的那次,奥莉薇亚也向伊莱道过歉。但这些事情根本都不是她的错。
“我知道你在为音魔族努力,我也愿意帮忙,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奥莉薇亚又连忙补充道。
“嗯,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学校,我们通讯镜联系。”伊莱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他把奥莉薇亚的表哥打成重伤,奥莉薇亚可能不会再与他有太多交集。不过奥莉薇亚倒是在心里很快将这事翻了篇,她觉得在她的价值观里,毕竟是表哥有错在先,而且伊莱及时地收了手,表哥现在恢复得也很好。她还是希望能继续从伊莱这里,多学习一些在她看来十分深奥的电磁学知识。
“等音魔族们获得了自由,大家就会知道,他们误会了你,你从来就没有奴役过音魔族,反而一直在为他们努力,你会被称赞为英雄的。”奥莉薇亚给伊莱打了打气,她也确实相信,以伊莱现在展现出来的天赋,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这时,一直在埋头吃饭的贾思琳抬起了头,打量了一眼奥莉薇亚,喃喃道:“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虽然贾思琳说得声音不高,但奥莉薇亚却也听得很清楚。
她困惑地问贾思琳:“难道你也不相信伊莱是个好人?你们明明看起来是朋友。”
伊莱差点儿把正喝着的饮品喷出来,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奥莉薇亚第二次给自己发好人卡?
贾思琳问奥莉薇亚:“误会解除之后,伊莱会成为英雄?”
奥莉薇亚回答:“当然了,大家会为此时对伊莱的误会而感到羞愧。”
贾思琳嗤笑一声:“你说他们会为自己不明就里地指责了伊莱感到羞愧?不,他们发现自己错怪了伊莱后,只会说: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然后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可以指责的对象。为音魔族的自由去奋斗就会成为英雄吗?伊莱只会成为音魔族的英雄,很多人族甚至会痛恨他。智慧种族之间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
“你不能把人们想得这么阴恶。你不了解人族”奥莉薇亚辩解道。
贾思琳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成年人跟天真烂漫的儿童讲黑暗童话的样子:“让我来告诉你吧。大部分的人多少都希望受到别人的赞赏。但是做好事、做成大事,这些都太困难了。那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呢?谴责做坏事的人就好了。如果学院不出谴责伊莱的公告,那么做第一个去纠举的人,还是需要相当勇气的。但学院已经给伊莱扣了一个品行恶劣的帽子,其他人跟着痛打落水狗,就简单多了——不需要自己的理念,只要附和就好。
这么做,既当了好人,又能发泄日常的压力,这不是一举多得的乐事吗?而且一旦尝到甜头,一次制裁结束后,为了获得新的快感,人们就会找寻下一个制裁对象。一开始的目的是要纠举坏人,渐渐就变成强行创造出制裁对象了。
若是事后发现,自己指责错了,那会如何?人们会想: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大家都错了,法不责众。再说,我只是说了几句批评的话而已,魔法部总不能因为我骂街,就判我罪行,你说是吧?——他们才不管自己的流言,曾给当事人造成过多么深的伤害。
并不是我不了解人族,是你不了解人性。”
贾思琳说完便低下头,继续享受美食去了,她没有跟奥莉薇亚继续就此事讨论的意思。
奥莉薇亚跟伊莱约了个向他请教电磁理论的时间,便离开了。她依然觉得贾思琳说得有些片面,她还问过伊莱的看法,伊莱只是笑着跟她说了一句:“希望你以后经历的人和事,会让你永远觉得,贾思琳的此时说的这番话是片面的。”
下午,夏佐和费怡又找上了伊莱。费怡把伊莱拉到她在魔具研究学院的实验室中,给他做了个全方位的“体检”,不仅包括身体素质,还测试了伊莱擅长的魔法属性,以及目前能释放出的多种攻击类魔法的威力等。然后费怡就潜心做起了研究。她承诺在伊莱启程之前,为伊莱做出一把魔杖,以及一双可以加快他移动速度的魔力鞋。
告别了费怡和夏佐,伊莱去了史都华德的办公室。史都华德将魔法部对伊莱“召唤师”的认定证书递给了他。
这个世界,并没有对巫师的等级有一个整体的划分,就比如说亡灵巫师和幻术师,他们的使用的巫术性质差别很大,你只能谈个体谁弱谁强,却没法说整体哪个更厉害。
这就像伊莱前世在地球时,你不能说会计和程序员谁更牛逼,他们擅长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但你可以说高级会计跟初级会计相比,前者在业务能力上一般会更强。
在这个世界里,具体到某一类巫师,魔法部也是有给出等级划分的。伊莱此时拿到的是二阶召唤师的证书,按理说伊莱刚成为召唤师,最多只能被认定为一阶,可西里尔的个体实力实在太强,魔法部认为二阶是合理的。这也同时考虑到了,伊莱对召唤巫术的掌握还不够熟练,他与西里尔目前还无法借助召唤巫术,形成诸多精妙的配合,因此也只是二阶。
对于元素系魔法,这种多数人相对比较容易掌握的巫术的施术者等级认证,魔法部仅划了三等,即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和高级魔法师。[1]
而对于像亡灵巫术、召唤巫术等高级巫术的施术者的资格认证,魔法部则划分为五阶。阶数越高,实力越强,且三阶与四阶之间的实力差距,要远大于四阶和五阶间的差距。像塞德里克即为五阶幻术师,已经站在了人类幻术师的顶点,而史都华德则是三阶幻术师。
当然,上面这些都是人族魔法部对各类巫师等级的划分,与其他智慧种族的划分体系并不一致。因为每个种族的种族天赋都不同,像血族根本就没多少人会巫术,他们自然不会去划分什么初中高级魔法师,但他们会对血族的移动速度和身体的自愈能力,划分为“优、良、中、差”四个级别。
伊莱虽然对史都华德没好感,但他记得史都华德说过,关于巫术上的问题可以向他请教,便硬着头皮,问了他诸多关于幻术的问题。因为他迫切想知道,如何才能察觉到幻术师对自己潜意识的引导,将幻术师对自己心智的影响减轻到最小。
出乎伊莱的意料,因为他问的很多问题,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讲清楚的,史都华德竟然递给了伊莱一个笔记本。那上面用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他在学习幻术的过程中,所有的心得体会。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朋友,但也绝不会是敌人。”史都华德将笔记本递给伊莱时说。
伊莱刚要接过笔记,却又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未必还能把它还给你,它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史都华德笑了笑,问道:“你知道,为魔法部执行任务,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伊莱有些诧异史都华德会这样问,他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实事求是,纪律严明,底线思维?”
史都华德有点儿懵,他不知道伊莱从哪儿想到的这些词,他认真的看着伊莱,只吐出了几个字:“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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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元素魔法和元素魔法师的认证,写到正文里显得比较啰嗦,在这里再跟大家区分一下,比如像伊莱此时能够释放出风系的高级元素魔法,但并不能说他就是风系元素高级魔法师。在写第三章时,通过第三段和第四段其他小巫师的旁白,也说明了这一点。
以火系元素举例:可以释放出十种及以上的火系初级元素魔法,即可认证为火系元素初级魔法师;
可以释放出十种及以上的火系元素中级魔法,同时可以利用火系中级元素魔法与其他元素魔法配合,打出五种以上的魔法组合技,并且实战测试成绩达标,即可认证为火系元素中级魔法师;
可以释放出十种及以上的火系元素高级魔法,同时可以利用火系高级元素魔法与其他元素魔法配合,打出十种以上的魔法组合技,并且实战测试成绩优秀,便可认证为火系元素高级魔法师。
初次写书,关于设定上肯定有很多不足,大家有什么意见或批评都可以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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