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荑愰忽的想着,并没有在意柳西骂了她什么。百愿无论说什么,骂他什么,百谨都没有动气,但是他却不能容忍别人对归荑不敬。
柳西显然触碰了他的逆鳞。他直接下令,将百愿、柳西、阮真等人问斩,肃清阮真残部和古柳族,古柳族当权者一律将被问罪……
听到这一命令,柳西立时便呆住了。她倒不是怕死,能和百愿死在一起,她死得其所。只是……
“不!我古柳族几十年来安居一隅,不问世事,你不能这样,你凭什么杀他们……”柳西激烈的挣扎着,但无论她多么悲愤,都改变不了现实,下面的人已经领命去执行了。
“不要,你们回来!”柳西崩溃的叫喊。古柳族和莫国不同,莫国只是爹爹留给她的东西,但是古柳族却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叫喊无用后,柳西也不挣扎了,反而恭敬的跪着,不断的向百谨嗑头求饶,“王上,是我错了,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是少主,他们都是听我的命令行事,我愿承担所有罪责,救您饶了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
百谨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哪怕她额头嗑出血了,他也不为所动,半晌才淡淡的开口,“在你出兵帮助百愿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他们是无辜的?”
他的话成功让柳西整个人僵住了,但是百谨并没有放过她,“那时候,你就在百愿和那些族人之间选择了百愿,如今又何必求情。你的命只有一条,你己被判死刑,你拿什么替他们顶罪?”
百谨的话像是抽掉了柳西身上所有的力气,她颓然的倒在地上。百谨却只是扫了一眼,“带下去。”
“是,王上!”开阳立却带人来将人带下去。
“且慢,咳……咳……”
百谨轻轻的扶着归荑,微微皱起眉头,“你要说什么做什么,慢慢告诉我便好,何必着急?”
归荑缓了缓,才对百谨道:“其他的人我不管,百愿、柳西还有阮真,他们三人的性命,交给我可好?”
“好。”百谨没有犹豫,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细心的递给她一杯温水。
归荑喝完水,才看向下面,除了她要的这三人,其他的人已经被带下去了。
“百愿废去武力,断除筋脉,永生不得习武。将他和柳西阮真一起关入漫寒谷,终其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等他们也被带下去,百谨才问她,“荑儿这样做,可是有什么深意?”
归荑对他微微笑了笑,“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百谨果然没有再问,而是小心的将她送回去。如今一切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整肃政务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最令他担忧的是她的身体,还有她曾中的毒。
看来现在是时候解决了。
在陪着归荑看了半天闲书,又看着她睡下,百谨才来到漫寒谷。夜晚的漫寒谷比起白天更冷一些,但谷中却正热闹着。
因为归荑的命令,侍从正连夜盖起两座土屋给百愿他们,此时正在动工。而谷中如今唯一完好的屋子内,被废去武功的百愿正躺在床上,疼得脸色惨白。
“你来做什么!”阮天悠红着眼睛挡在百愿的床前,眼中的恨意似要将百谨吞噬。
百谨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身后的百愿,“放心,只要你交出解药,只要荑儿身体无恙,我不会再动你儿子。”
“哈哈哈……”阮天悠大笑,“你们狼狈为奸,将我和愿儿逼到如此地步,你以为你们就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吗?”
“归荑一力助你上位,但她却终身不孕。没有孩子,你还会那么在乎她吗?你若是要娶别的女人,想好怎么给归族交待了吗?哈哈哈……你们两个,也不过是步了我和百音的后尘而已!”
阮天悠越说心里越畅快。没有了孩子,能抓住的唯有权利。而归荑也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未来的日子,这两人之间热闹着呢!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百谨淡淡的道:“荑儿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我和她永远也不会步你们的后尘,因为我的后宫只会有她一人。若是她身上的毒解不了,我会喝下绝育药,全天下只会知道不能孕育王嗣是我的责任。等到我们老了,我会从这天下择大贤大能之人,将王位传给他。”
百谨的话顿了顿,坚定的道:“无论怎样,我都会和荑儿幸福安乐的度过一生。”
他扫了百愿一眼,冷冷的看着阮天悠,“不过,若你不肯交出解药,我定会让你儿子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嗞味。你应该相信,为了荑儿,我定会说到做到的。”
看着百谨眼中的执着和冰冷,阮天悠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没有想到,百音那样的人,居然生出了这么一个痴情种子。她相信,为了归荑,面前这个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看着百谨朝床边靠近,阮天悠立马回神,“就算我把解药给你,也无济于事。归荑的身体,是治不好的。”
“你只需要交出解药,其他的,有归族的巫医在,就不劳你操心了。不过,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她所受的苦,我会慢慢让你们加倍还回来。”
百谨挥手,让人承上笔墨纸砚,“你最好想清楚再下笔。”
阮天悠僵立了半晌,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这才慢慢拿起笔,认真的写下药方,又将制作方法细细的写了下来。
待她写完,百谨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去。直到他离开,阮天悠才软倒在地,她知道,什么都完了。
百谨连夜将药方给归芜送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尽力而为就好。”
归芜没有时间去想百谨的话是什么意思,立刻召来归族的巫医,一起彻夜不眠的研究试药。直到第二天太阳快要下山了,归芜才兴冲冲的来找百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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