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见李安神色间大有可惜之意,心中暗笑,没想到李安还是个守财奴,安慰道:“以后再有机会,你还可以继续提炼。”
李安笑了起来:“我可不想有这样的机会了。那要多少人命来杀狼啊。”
说话间,郑克金已经冲到城门附近,城上的匈奴士兵忙忙的往下抛滚木擂石。
郑克金大喝一声,狼牙棒轮起,那些滚木擂石都象小儿玩儿的沙包一样纷纷被击飞,人影晃动,郑克金已经杀入城门。
城门处,上百匈奴的精兵已经列阵,虽然城门已破,但这城本就低婑,城门更是不宽,舍命堵住城门倒也是有希望的。
郑克金见那门只容一骑通过,狼牙棒施展不开,双手并举,狼牙棒前伸,呯呯之声不绝于耳,当先的七八名匈奴士兵被狼牙棒撞的直飞出去。
郑克金就趁着这个机会直冲入匈奴军阵中。才一入阵,四面八方的匈奴士兵一起杀来,一时间周围全是敌人。
郑克金再次大吼,此时他已经出了城门洞,他双手一举,狼牙棒再次舞起。
只见四下里立时飞起无数身体。
有的身体还算完整,有的则已经被狼牙棒打的肢体残缺,有的身在半空还在大声惨叫,有的则一声不吭,在飞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尸体。
上百匈奴军转眼间就伤亡了个七七八八,匈奴人哪里见过这等神威,发一声喊,四下乱窜。
郑克金身后,汉军精兵鱼贯冲过城门,向城内杀去。
卫长风见郑克金已经得了城门,心中高兴,喝道:“擂鼓,总攻!”
鼓声大起,数万汉军四面八方的向苏尼特城冲去,先是北门被克,紧接着西、南二门也打开,汉军士兵们直涌入城。
城内的匈奴兵比预先估计的要少,不过二万人,看来冒顿的意思是只要守得住城就可以,真正的攻击要他自领大军自汉军背后发起,只不过,冒顿没有想到,汉军中既有这等神威的霹雳车,又有力大无穷的郑将军,这一番他的诡计,看来又成画饼了。
自汉军发起攻击,到整个苏尼特被占,前后不过一个时辰,黄昏时汉军发起攻击,太阳才落山,天还没黑透,战斗就已经结束。
然而,这只是一次战斗的结束,事实上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因为匈奴大军正从背后袭来,从时间上算,此时匈奴军主力离苏尼特也不过一百多里了。
卫长风来不及整顿城池,就在城外的帐内连续下令,首先将苏尼特的匈奴守将尸体收拾好,放在马上备用,然后下令兵分二路,八万汉军紧急北行,自去埋伏,自己则亲自带领二万人马迎击冒顿。
众将在一边听着,都有些不解其意。
童浩然第一个发问:“为什么大军向北埋伏?咱们为什么不当面迎击?”
卫长风自怀里取出地图,在桌上摊开,指着地图说道:“南面有一大片泥地,匈奴人的马匹无法越过,他们只能自北边撤退。”
童浩然看了看卫长风,又看了看地图,不再说话,但安然却接上了话:“卫将军,末将不明白,匈奴人怎么会撤退?他们有十万人,我们当面迎击的部队只有二万,该当是我们撤退才是。”
其实他的话里有话,他的意思是说,以二万人迎面,却以八万人向北埋伏,实在不合理,而且实在冒险,特别是这种冒险根本不明原因。
卫长风笑了笑,说道:“我军十万,敌军十万,按说大可一战,但我军方才打了一仗,士卒疲弊,与其硬碰硬的打,不如让敌军惊慌而逃然后伏击更好。”
“这个末将明白,”安然不肯罢休,继续说道:“只是末将不明白匈奴人怎么会面对二万汉军而逃跑。”
卫长风哈哈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明知对方有十万大军,却只看到二万人来狙击,而且还送来了苏尼特守将的尸体,你会怎么想?”
安然想了一下,突然欢呼了一声,叫道:“末将明白了!”
卫长风环视了一下众将,他不必再问还有谁不明白,显然,所有人都想明白了。
“那么,出发吧!”卫长风下令,“大家都明白了,但冒顿可不明白,他最不明白的是,他敢于挑衅我大汉之威,我大汉就一定击败之,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得令!”众将哄然答应着,纷纷出帐,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重复着卫长风的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当汉军看到匈奴军主力时,已是月挂中天,时已过了三更。虽然汉军士卒们都很劳累,但个个都很兴奋。
他们才拿下苏尼特,现在又前来战匈奴军,如果一切顺利,这一回将是二连胜。
卫长风见匈奴军远远的出现,立刻下令准备攻击。
他马边的两位常将军脸色都有些发白。
以二万人抵挡匈奴十万大军,然后主动攻击?不是说好的吓唬一下匈奴军吗?
卫长风倒没有立刻下令攻击,而是回首看了一下四周,皱眉道:“怎么点那么多火把?”
一边上,第四队常将军冯恩重答道:“夜晚难行,所以多点了一些。”
“熄了。”卫长风下令,“每二人用一支火把。”
冯恩重感觉着自己好象老了,有些耳背。
这是卫将军下的命令吗?换了任何一个人,自己只有二万人,敌人有十万,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多点火把,最好一人三支,在敌人看来,就好象多了几万汉军一样,现在卫将军倒好,人手一支都不让,让每两人共用一支!
“怎么了?”卫长风看着冯恩重。
冯恩重一惊,急忙答应,传下令去。
卫长风对冯恩重的反应迟钝很不满意,转头看向另一位常将军,第五队的蒋正义,下令道:“派一队人,张旗击鼓,将苏尼特匈奴守将的尸体送过去,告诉匈奴人,我们只有二万人,要借恨天将军之名来击杀他们,再不逃走,必将全军尽没!”
这一回轮到蒋正义反应迟钝了。
这卫将军还真实在,连自己有多少人都告诉对方了。干嘛?借恨天将军之名?这名能抵得十万大军?
“快去!”卫长风有些火了,这两个将军怎么回事?他带这两个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怎么都象老年痴呆了一样?
蒋正义答应一声,转身去传令,一边传令一边摇头。
一个百人队张旗击鼓,向前而去。
“列阵,传下令去,鼓进金退,不得违令,违令则斩!”卫长风又下令。
两个常将军再一次做白痴状。
这话用传吗?真的用传吗?卫将军你确信你是认真的?
“鼓进金退,不得违令,违令则斩”,这是每个士卒入营的第一课,再紧急的征兵,哪怕别的都不交待,这句话也必须交待清楚,因为这是行军的第一规,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打什么仗?现在这些士卒别说都已经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就算是新兵,也用不着临敌之际再重复这种规定吧?
卫长风叹息了一声。
他眼见两个常将军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发了三回呆了,实在感觉着这两人没什么用处。他招手叫过传令兵,自行下令,不再理会两个常将军。
远处,鼓乐声起,那一队送尸体的汉军士兵们回来了。
卫长风下令叫来带队的百夫长。
那百夫长来到近前,卫长风问道:“可见着冒顿了?他说了些什么?”
那百夫长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回将军的话,见着冒顿了。末将很是抖了一下威风,冒顿这个胡人,连末将都不敢惹,眼看着末将耍威风全当看不到,而且还对咱们送还尸体表示感谢呢。临走时,还让末将多多拜上恨天将军。”
卫长风嗯了一声,挥手打发百夫长离开,那百夫长才转身,卫长风又想起一事,再次叫住百夫长,嘱咐道:“以后不要再在敌营耍威风了,可要记住。”
那百夫长面上连连答应,心里却暗暗不服。连冒顿都怕了汉军,卫将军那么怕冒顿干嘛?
他自然不知道,这其实是卫长风为了他好。
冒顿哪里会怕这样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面对这百夫长耍威风,冒顿视而不见,反而极为客气,那并非他怕了谁,而是因他犯不着为这一个小小的自大成狂的百夫长生气,但这也就是碰着冒顿,要换了第二个人,只怕早就一刀杀了这百夫长了。这一回这百夫长耍威风而成功,算是他祖上积德,但他祖上的德能不能保他第二次这样干时仍安然无恙,那可就很难说了。而这也正是让卫长风心惊的地方。
换了别人,连连失败后,汉军居然公然派人击鼓扬旗送还尸体,汉军百夫长在自己的帐中公然撒野,不杀了这百夫长还能留着他?难道不会因此暴跳如雷?
但冒顿没有。非但没有,反而还“多多拜上恨天将军”。
这样冷静隐忍的将领,绝对是可怕的。如果轻视这样的将领,必将自食其果。不过,不轻视不等于一定要客气,这一回,卫长风就要不客气一回,非但不会客气,反而会极为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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