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魔

第十八章 惩罚

    
    薛凌风和舞魅总算是出了那个幽深的死谷,此时正是正午十分,太阳火辣辣的,但因为是在深山密林里,倒也不觉得热。
    只是因为没有路,到处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二人只能大概地估摸着往邪风镇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走的到底对不对,接连的大难不死绝地重生让二人心里都暗自高兴,所以即便脚下十分难行却也都没有脾气,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走了约一个时辰,忽闻前面森林深处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连忙加紧脚步走上去,只见有四人正斗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正是天魔教的火中意和风无常,以及幽冥宫下左右两大鬼使,看四周一片狼藉弥漫着滚滚的烟尘,看来这场斗法相当激烈且已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
    不远处还站着一群人,乃是天剑门年轻一辈弟子,由执法长老和两个老者带领着,董不凡,秦香兰和千雪,以及玉清观下的静虚静娴也在其中,都静静地看着正在激斗中的四人。
    舞魅见状高兴地叫了一声火叔叔,连忙飞身上前去,火中意听到舞魅的叫声后脸上一喜,一掌震开幽冥左使闪身朝舞魅飞来,风无常也鬼魅般避开幽冥右使抽身向舞魅这边闪来,一场激励的打斗终于平息。
    火中意一脸兴奋,上下打量了一下舞魅后大笑道:“哎呀呀,公主原来你没死啊!”
    舞魅故作得意地扬了扬眉头说道:“哼,我舞魅是什么人啊,哪是那么容易死的!火叔叔,风叔叔,你们没事吧?”
    火中意豪放不羁地大笑了几声道:“没事!在阴风山上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自觉无颜面对魔皇,他奶奶的定要杀了这两个龟孙子给你报仇,所以一路追击最后到了这里,却没想到公主你福大命大,哈哈哈哈!”
    舞魅转身扫了幽冥左右鬼使一眼,只见二人中幽冥右使形体消瘦,尖嘴猴腮颧骨外凸,双边太阳穴凹陷鼻子也尖尖的,整个面容看上去丑陋如畸形一般,头发枯萎带一顶尖尖的三角帽,但双眼有神目光锐利。
    身披一件银灰色长袍,上面用血一样的鲜红色画满了各种奇特的符文,手中握着一截长管,不知道是笛还是箫,色泽暗淡,似铁非铁似玉非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相反幽冥左使却是身材高大修长,面容清秀干净连胡须都没有一根,穿一身尽黑的衣服,虽然头发散乱地披着,整体看上去正常顺眼了许多,只是他的右手让人触目惊心,那只手藏在衣袖里,露出的手爪部分枯瘦如柴似烧糊了一般,仿佛早已干枯多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幽冥左右鬼使见到舞魅后都是神情一松,左使随即对着火中意道:“公主并无大碍,火王风王总不用再追着我们不放了吧!”
    火中意白了他一眼,口中飚了一句‘去你奶奶的’,目光往舞魅走出来的方向扫视了一遍,便又对着舞魅说道:“刚才看到了那天剑门的小姑娘,还有那傻小子呢,怎么不见他啊?你们没一起吗?”
    “怎么,看他傻傻的,火叔叔你是真心关心他啊!”
    舞魅说完对着火中意甜甜地一笑。二人说话间,薛凌风从密林里走了出来,手上抓着玄光剑,衣衫破烂头发散乱,还有几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微微低着头一副落破样子,他面无表情地从舞魅等人身边走过,朝天剑门人群那里走去。
    千雪看到薛凌风出现,脸上微微一喜,瞬间又恢复面无表情,还是那样冷若冰霜,这瞬间细微的表情,连身边的静虚等人都没有注意到。
    秦香兰早飞身前去,理了理薛凌风散乱的头发,拍拍他身上的尘土,检查他浑身上下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一时间拉着他的手关切地问东问西。
    幽冥左右鬼使看到薛凌风,都是难掩脸上的吃惊表情,放眼天下,受了全力一击的‘幽冥鬼手’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若无其事的,绝对没几个。
    再看到他手中长剑更隐隐透露着一股强烈的凶杀之气,但是再怎么看他都很平凡,而且没有一点修为,二人俱是江湖精明老道,这其中玄机定要打探明白。
    幽冥左使稍加思索便抱拳道:“这位小兄弟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受了全力一击的幽冥鬼手还若无其事,实在令人佩服。”
    薛凌风看了看幽冥左使,表情冷漠没有答话,也没什么动作,他不善言辞,似根本不想和他搭话,而且还是在这众人面前。
    幽冥左使便又继续说道:“你手中宝剑好大的杀气啊,不知是何等神兵,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对了......天剑门似乎不会有如此凶戾之剑吧!”
    他这话引得除了舞魅之外的所有人都朝他手中长剑上看去,就连风无常和火中意,脸上都尽是惊异神色,天剑门执法长老更是瞳孔收紧牙齿紧咬,脸上愤恨之情一闪而过,千雪连忙抬眼去看舞魅,舞魅却根本不理她,故意摆出一副置若罔闻的姿态。
    “邪魔妖道,不必多言!”
    一阵吃惊沉默后,董不凡一声怒喝,提起嗤魔剑率先向幽冥左使攻去,继而秦香兰也前去助阵,一时间三人便纠缠在了一起。
    幽冥左使是何等人物,尽管董不凡和秦香兰都是天剑门新一代中的佼佼者又手握名剑,他应付起来仍是轻松自如游刃有余,但是他此时也不想伤他二人,时攻时守颇有戏耍的味道,他的目的是要看一看薛凌风手中长剑的真容,再试探一下他到底有没有修为。
    幽冥右使在一旁站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却听哐啷一声锐响,神剑皓月出鞘,千雪雪白的身影闪过,如离弦之箭竟是直取幽冥右使!
    幽冥右使一惊连忙飞身腾起,晃出手中那一截管状物和千雪斗在一起,千雪一出手便全力以赴,只见虚影晃动剑气纵横,一时间竟逼得幽冥右使积极败退,但她毕竟年幼,加上这几日真元耗损,几十个回合下来便渐渐处于了下风。
    看到年轻弟子受欺负,执法长老一声长啸,声音洪亮暗含着滚滚的真元内力道:“两个无耻老鬼,想不到多年不见,你们就只学会了欺负小辈么!”
    幽冥左右鬼使此时本就无心和天剑门的人相斗,听得此言便纷纷摆脱对手,抽身闪到一边停了下来,左使抱拳微微颔首道:“长老误会了,幽冥宫和天剑门向来是友好的!眼下......天剑门应该找天魔教算账才是啊!”
    执法长老面有怒色,却仍旧压着性子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幽冥左使便扫了一眼火中意等人道:“谁都知道,十八年前薛笑天妻子惨死,薛笑天悲愤之际孤身一人独闯天魔教半天崖,从此就消失无踪,这结果在明白不过了吧,整个天下都认为他独自战死在了半天崖,可惜了薛大侠一世英雄何等了得,最后却落得个死的不明不白,真是可悲可叹啊!”
    听得此言,薛凌风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紧握住玄光剑的手竟止不住地微微发抖,他抬起头,满脸的吃惊,愤怒和疑惑,看着幽冥左使一字一语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样轰动天下的大事,整个江湖无人不知,难道小兄弟身在天剑门,却不知道吗?”
    幽冥左使边说边在心里纳闷,怎么这人一听到薛笑天的事就这样反常,难道他就是薛笑天的遗子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薛凌风转过头来看着执法长老等人,见执法长老眼神游离面有难色,有意避开他带着询问的目光,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自己一心要寻找的爹娘,原来十八年前就已经惨死,从此自己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内心深处一阵痛楚,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他慢慢转过身看着舞魅等人,手中玄光握得更紧了,只觉身体深处一股燥热涌起,逐渐遍及全身。
    舞魅见他一脸漠然呆若木鸡,似乎一切美好的事物对他来说都已经不存在了!唯独两个眼睛还闪着光芒,在那里,她看到了他的哀伤和绝望,还有怒火,御制不住的滚滚怒火!心里蓦地一阵酸楚,连忙小声地说道:“薛凌风,不要相信他胡说,你爹他......”
    “我相信!”
    舞魅话还没说完,薛凌风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向来不善言辞,还有些腼腆呆傻的他,却说得那样斩钉截铁!
    幽冥左使见状又连忙说道:“原来小兄弟正是薛大侠之子,真是虎父之下无犬子啊!对了,你娘就是在去半天崖的途中惨遭杀害的,而且就死在天魔教的‘曲兰城’里,这很明显也是天魔教所为啊!现在正是大好时机,快用你手中神剑为你父母报仇吧!”
    薛凌风浑身燥热难耐,额头上一下子已经布满了密密的汗珠,再被幽冥左使言语相激,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不停地冲撞,整个身子都要爆开了一般,他提起脚,慢慢地向着舞魅他们走去。
    舞魅正在心里嘀咕道,天剑门这群老不死的,怎么什么都没告诉他!看到薛凌风目露凶光,满头大汗地握着玄光剑走来,立刻大喝道:“薛凌风你冷静点,你听好了,当今魔皇也就是我爹,他是你的亲舅舅,他怎么会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呢!还有你爹是去过半天崖,但是天魔教绝对没有杀害他!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千万不要听那老匹夫挑唆胡说!”
    薛凌风愣了一下停住脚步,木然地转过身再次看向执法长老和他身边的两位前辈,见他们都面露难色,对舞魅说的话也算是表示默认了。
    他转过身,在心里惨笑道:自己的仇人也是自己的舅舅,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啊?原来自己一生下来就是那么的孤独,要孤独地面对一切,面对整个世界!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悲愤,手中玄光剑一阵颤抖,随着他的怒火冒着丝丝黑气,隐隐有厉鬼嘶吼哀嚎的声音响起。
    这时又听幽冥左使说道:“据说你娘死后连尸骨都被人斩得七零八散的,真是死无全尸啊!”
    “住口!”
    薛凌风终于按捺不住满腔怒火,唰的一声抽出玄光剑,却是向着幽冥左使狠狠劈出一剑,只见一道诡异的墨绿色光斩闪电般朝他斩去!
    这道光斩竟然比千雪劈出的还要大,刹那间就来到了幽冥左使身前,幽冥左使只觉前面有一股诡异的异煞之力铺天盖地的涌过来,让人呼吸一窒,惊恐中连忙奋力飞身闪开,险险避过!
    咔嚓一声脆响,身后一棵大树被生生削去了一块,只见切口处一下子就变成了黑色,如烧焦了一般冒着丝丝黑气,而且这黑色还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朝着四周扩散开去,整株大树就像被突然抽干了水分,这短暂的瞬间已开始露出枯萎的迹象。
    所有人都被一下子惊呆了,这把长剑如此凶戾,更诡异得让人胆寒。就连幽冥左右鬼使和火中意风无常都大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天剑门这边执法长老吃惊过后紧紧盯着薛凌风,眼中竟有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薛凌风就仅仅劈出这一剑,然后翻了两下白眼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居然是又晕过去了,就这短暂的一会儿,他已经大汗淋漓将身上的粗布衣都浸湿透了,这时只见他胸前白芒一闪,寒玉珠及时飞了起来,释放出寒冷的白气,快速退去了他身上如火烧一般的热量。
    “玄光剑!寒玉珠!”
    幽冥左右鬼使和火中意以及风无常几乎是同时惊呼而出,幽冥左右鬼使对望一眼,便飞身向着薛凌风疾驰而来,这边天剑门几位前辈见势也忙飞身上前,和左右鬼使斗在一起,顿时漫天剑影烟尘滚滚,噼里啪啦声又响成一片,一时间打得乱七八糟。
    舞魅趁乱闪身到薛凌风身边,刚想去抓起昏迷的薛凌风逃跑,耳边忽然‘哐啷’一声锐响,皓月神剑一下子横在了她面前,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你,想做什么!”
    舞魅抬眼盯着千雪,晃出光之舞毫不示弱地怒道:“我要带他走,快给我滚开!”
    “不行,绝不可能!”
    “不行也要带走!”
    舞魅一声娇喝,抖动着光之舞主动欺身前来,千雪提起皓月飞身迎上,顿时也激斗在了一起,一个要带人,一个要留人,一出手都是狠招,两个绝色女子,又都是新生代中的翘楚,身法迅疾飘逸优美多姿,大开大合中却又招招致命,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
    二人正斗得不可开交时,忽然从空中窜出一女子,一袭青衣并以黑衫掩面,往她们中间轻描淡写地一拨便硬生生挡开了激斗中的二人,那青衣女子更是毫不停留,凌空抓起舞魅便向森林深处掠去,刹那间就消失无踪了,火中意和风无常对望一眼,也飞身跟了上去。
    这边,幽冥左右鬼使和天剑门三位长老厮杀得正当激励,周边草木大树枝丫又被生生折了大半,见火中意等人突然撤走后,幽冥左右鬼使暗想眼下要硬抢玄光剑和寒玉珠也并非易事,唯有尽快报知幽冥宫主从长计议。
    于是也幻化出一阵黑气逃遁而去了,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远远传来道:大长老务必转告天剑门主,叫他好生教导徒弟!
    两天后,天剑门,圣明殿。
    大殿前宽阔的广场上挤满了上百个天剑门弟子,就连厨房里烧饭的人都全部来了,人群三五六个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不休,时不时地抬头往圣明殿大门看上一眼。
    人人口中的话题都离不开薛凌风三个字,相比之下厨房里的厨工们和薛凌风更为亲近,口中一片叹息之声,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沉默少言只会勤劳做事的小伙子,怎么会惹出这么大事来,还不知道要受到何种责罚呢。
    圣明殿里,薛凌风静静地跪在地上,嘴唇发白还有些干裂,一脸的漠然,头低得都快要贴到地面上了,左右两边挤满了诸多长老前辈们,就连早已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徐长风也来了,都将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玄光剑被放在一个宽大的案桌上,整个圣明殿里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朝阳子紧紧盯着玄光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说,如此凶戾之剑,怎么会在你手里的?”
    薛凌风慢慢抬起头,将得到玄光一事简短说了一遍,但其间省略了诸多细节,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又一动不动。寒玉珠收敛了光芒悬浮在他头顶,它仿佛也知道他主人现在的境地,也不飞绕欢腾了,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朝阳子看了看薛凌风又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这等邪恶强大的魔剑,为什么你却能使用它?”
    这话一问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来好奇,最重要的是,能使用魔物的人,那都是邪魔妖道,而且玄光还是这等凶戾强横的魔剑。
    薛凌风抬起头看了看朝阳子,又慢慢低下下去,什么也没有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用得了这玄光剑。
    朝阳子呼出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你一直和那天魔教的小丫头在一起,她是当今魔皇的独女,你可知道?”
    好半天,薛凌风仍只是呆呆地跪着,头低低地垂着一动也不动,面色呆滞茫然,似没听到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朝阳子见薛凌风一声不吭,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道:“好!好好好!你不说也罢,那你可知道,你这般作为,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吗?”
    没想到薛凌风还是一声不吭,像木头桩子一般定在地上一动不动,连一个为自己辩解认错的字都没有,周围空气瞬间凝滞,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些人不禁偷偷抬眼去观看朝阳子的面色,就连徐长风也紧皱着眉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混账东西,你倒是说话啊!”
    朝阳子一声怒吼,直震得大殿嗡嗡回响,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到了极点,整个圣明殿里几十个长老前辈坐着,却是谁都闭口不言。
    秦香兰见状慌忙走上前去,在薛凌风身旁跪下道:“师父,师弟他......他只是年幼,一时......一时受了那妖女的蒙惑,而且我想他也断然不知道这东西是魔道的邪物,要是知道了,他是断然不会去碰的,还请师父从轻处罚!”
    千雪见状也想走上前去,却被董不凡拦住,对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天剑门纪律严明赏罚清楚,而且这和魔道有关,越多人为他求情,只怕要罚的越厉害!”
    朝阳子看了看秦香兰又看了看薛凌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既如此,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一个字都不肯说的薛凌风此时却慢慢抬起头来道:“请师父告诉我,我爹我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当今天魔教教主却是我舅舅?”
    秦香兰心里一惊,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别再说了,但是薛凌风却毫不理会,倔强地昂起头继续说道:“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十八年了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些我难道就没有权利知道吗?”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听着都像是带着愤怒的怒吼和质问,秦香兰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一脸着急想要继续为他求情,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大胆,你与魔教妖人为伍,还携带这等凶戾之剑,你不思悔改还敢如此质问师长!说,那幽冥左使为何要说好好管教徒弟之类的话?”
    说话的人正是天剑门的执法长老,一生痛恨魔教,执法刚正不阿绝不留情,又性情暴躁易怒脑子就一根筋,他在天剑门威望颇高,就是天门五剑也得看他三分面子。
    薛凌风微微侧头看了看他,又把头转了回去,一脸的冷漠什么也没有说,这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吹着花白的胡子吼道:“来人啊,快把这个孽障给我拿下了!”
    他身旁有两人应声而出,一左一右朝着薛凌风走去,薛凌风仍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千雪站在他旁边,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见两人朝着薛凌风走去,竟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皓月神剑,秦香兰则紧紧抓着薛凌风的胳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脸上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一直悬浮在薛凌风头顶的寒玉珠突然光芒大盛,周围温度瞬间骤然下降,耀眼的寒芒直刺得让人不敢直视。
    那靠近的两人被这突来的情况吓得一愣,呆呆地看着眼前这颗散发着耀眼白光的珠子,恍惚间只见里面的白色小精灵挥动了一下手中那块雪花状的东西,下一秒他们自己就变成了两座冰雕,还保持着惊讶的表情,继而哗啦啦一阵脆响,晶莹的冰块散落满地。
    两个前几秒还是活生生的大活人,竟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眼之间就,碎掉了!
    圣明殿里顿时响起一阵惊讶的唏嘘议论声,执法长老勃然大怒,暴喝一声后起身正欲出手,朝阳子连忙抢先大袖一挥,薛凌风顿时离地飞起,被一股大力推着往后倒飞而去,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只见他面无表情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是一声不吭,咬了咬嘴唇爬起来,对着朝阳子重新跪下。
    朝阳子看着薛凌风,连叹了几口气转过身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事已至此,天剑门是容不下你了,你明天就下山去吧!以后莫要以天剑门人自居,行走江湖当以正义为先,如有作奸为恶,天剑门剑下绝不留情!”
    执法长老听了朝阳子的话,一脸不甘迅速起身说道:“门主,如果放他下山,日后必定......”
    “不要说了!长老稍安,他是薛师弟唯一的儿子,你难不成是要我杀了他吗!”
    朝阳子打断了执法长老的话,反手一挥,玄光剑飘起轻轻落在了薛凌风面前,薛凌风抬起头叫了一声师傅!朝阳子顿了顿,却再也没有回过头来!薛凌风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捡起玄光剑朝外走去。
    见到薛凌风走出来,大殿前的广场上一下子炸开了锅,议论之声不休,人群却一下子朝两边散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来。
    寒玉珠紧跟在他身后,此时却高兴地在他头顶不断地欢腾飞绕着,也不知道它到底了不了解他主人现在的处境。薛凌风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去,对两边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却是将手中的玄光剑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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