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岭,冷竹轩。
夜色静悄悄的流淌着,天空很干净,一弯冷月,几粒孤星,有山风徐徐拂过,漫山遍野的竹林碰撞出细细的,沙沙的清响,一连串地追逐着朝山那边而去了,像极了某人的心事,连绵而又悠远。
在一块干净的平地上,千雪静静地站立着,白衣似雪秀发轻轻飘动着,皓月神剑紧紧握在手上,呆呆地看着山下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不远处有一间小巧的竹屋,造型古朴精致,干净又素雅,四周都是漫山遍野青翠碧绿的竹林,这小屋就掩映在这无边的竹海里,只见屋前竖一木牌,上面写着‘冷竹轩’三个字。
一条小路隐没在漫山的竹林中,弯弯曲曲一直通到山下,她就伫立在这个路口一直往下看去,久久不曾回头。
良久后,千雪终于收回了目光,贝齿使劲咬了咬嘴唇,玉手一挥将皓月神剑刷的一声高高抛起,雪白的身影腾空闪动,漫天剑影便密密麻麻地倾泻而下,盖住了冷冷的月光,四周竹叶被凌厉剑气划过,顿时簌簌抖落一地。
竹林深处缓缓走出一人,一身青衣面色冷峻,却也是毫无表情一脸冰清,正是十八年前出走的天剑五剑之一‘如昔’,活了上百年了,岁月似乎还不曾侵蚀她的容颜,还是那般的美丽动人,清丽脱俗,同样是一个冰美人!只是不知道在她的心底,是否早已伤痕累累。
她瞟了一眼被斩落得满地的竹叶,微微邹了一下眉头朝千雪走来,千雪将皓月没入剑鞘,轻轻叫了一声师傅。
“你,有心事!”
“没有,师父!”
“是关于薛凌风的吧!”
如昔怔怔地望着山下,声音和千雪一样,也是那般冷冷的,她许久不曾走下过紫竹岭了,该有十几年了吧。
“师父,我......”
“好了!心里想什么,那就去做,你明早就出去,找到他,带来紫竹岭,那个魔教公主若是还纠缠不休,就杀了她!”
如昔说完便转身走了,这说话的方式简直和千雪一个样,言简意赅干净利落,走到满是落叶的地方,随手一挥,地上的竹叶便纷纷飘起朝竹林深处飞去,露出了干净的地面。
这边,薛凌风和舞魅离开无来村后一路向东,因薛凌风身上带有寒玉珠和玄光剑两大至宝,这两样东西在天剑门人眼里是邪恶之物,却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宝贝,消息一传开,自然引得无数人蜂拥而至前来抢夺。
而他自己又毫无修为,舞魅只好带着薛凌风翻山越岭,专走人迹罕至的密林小道,即便是这样,一路上还是打发了众多的江湖各路人马。
行十日后来到一座山上,此山名叫‘屠魔山’,山不大也不高,却很有名气,翻过屠魔山再行两日就能到达‘曲兰城’,便是天魔教的地盘了。
此山原本并没有名字,因数百年前正魔之间的一次大战而得名,此战集中了大部分的正魔两道高手,上万人战死,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最终魔道溃败,所以是为屠魔!
此后这里便成了天下人的禁地,一般人是绝计不敢踏足的,在人们心中那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死人和活人的坟墓,无论正道还是魔道都避而远之。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战死之人的滚滚怨气,几百年来都化解不开,传闻只要沾染了这山上的任何东西,都将离奇地死亡。
舞魅选择走这里,就是不想再遇到那些前来抢夺寒玉珠和玄光剑的人。不过传闻这东西嘛,大多都带有好事者鼓吹的成分,其中真假虚实还有待考证。
此时已将近傍晚,薛凌风站在一块高高的巨石上极目四望,只见四周都是茂密苍翠的森林,浩如烟海无边无际,他倒没感觉到这屠魔山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空气似乎不怎么好,和凌云峰上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舞魅寻了一个相对还算干净的地方,招呼薛凌风过去,这些天来忙着赶路,忙着躲避和打发那些贪图寒玉珠和玄光剑的人,身心紧张劳累,现在到了这了无人迹的屠魔山上,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薛凌风不知道这屠魔山的历史,但舞魅却是知道的,她断定这里定然不会有其他人出现。
二人生了一堆火,靠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做屏障,拿出干粮和清水来充饥,这些东西都是舞魅在上山前就准备好的,其中有一只肥大的山鸡,也是舞魅叫薛凌风在其他地方抓的,已经开膛破肚清洗干净。
在舞魅的想法里,传说虽不能尽信,但这屠魔山上的东西,还是不沾染为妙,尤其是吃的喝的!
吃了些许干粮后,薛凌风便将那只肥大的山鸡用木棍穿了放在火上烤,这十日来风餐露宿,吃喝大部分靠着山间野果野味和山泉,他本就擅长厨道,现在烧烤技术更是十分的纯熟了,加上他自己特制的佐料,普通的山鸡野兔之类,经他烧烤后就变得香气四溢。
舞魅本不是喜欢吃肉之人,这些日子以来却爱上了他的烧烤,此时她正坐在薛凌风对面,两手托着香腮,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薛凌风手中的烧鸡,那山鸡已经烤得快差不多了,香气一阵阵飘出来,被风一吹,便满山的飘散。
这时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像是打斗声,越来越大,正朝着二人这边快速飘过来。
二人正疑惑间,只见一黑影如风一样鬼魅般疾驰而来,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这人身形矮小精瘦面目奇丑,两眼却射着精光,穿一件连着帽子的黑色缎袍,上面绣满了各种鲜红的鬼怪图案,几乎将他的头和身子完完全全盖住,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阴森森的鬼魅气息。
二人一脸吃惊,随即又见有一人飞掠而来,在那黑衣人对面停下,却是鹤发童颜身形略显清瘦,头发胡子都是乱做一团糟,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有整理过了,身上衣衫也是破烂不堪,看似是一件道袍,还脏兮兮的,但整个人显得很有精气神,抛开他邋遢的一面不说,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对峙状态,相互凝神戒备着。
舞魅心里一惊,暗道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呢?继而又想能来这里的人,那肯定不简单!心念至此,连忙站起身来,手上一抖,光之舞立刻出现在她手中,紧紧地盯着二人以便伺机而动。薛凌风将手中烧鸡一丢,也迅速起身把玄光握在手里,那只烧鸡掉到火上,就这样滋滋地烧着。
那突来的二人还在凝神戒备,薛凌风和舞魅站在一边,小心地观看着他们的动静,过了一会,那鹤发童颜的老者先松懈了下来,鼻子抽动了一下,背对着薛凌风吼道:“喂,臭小子,那东西可别给烤焦了!”
薛凌风和舞魅一愣,想不到此人一开口,却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不过这倒是让他们二人感觉轻松了许多。薛凌风低头看了看那只架在火上的烧鸡,伸手将它拿起放到了旁边的石板上。
那破衣老者看了看正烤得香气四溢的烧鸡,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对着那黑衣人大喊道:“老鬼,交出‘天眼’,爷爷我今天可饶你不死!”
黑衣老者佛袖一甩,将一根黑色手杖握在胸前,只见手杖顶端一颗血红的骷髅头触目惊心,口中也大吼道:“空空道儿,二十年了,你追我从东方到西荒,从南国到极北,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说着轮起手杖主动飞身冲了上来,破衣老道大喝了一声‘好’,随手一招,将旁边一截枯树枝握在手中迎了上去。
二人顿时噼里啪啦地斗在一起,速度快得惊人,只看到模糊的残影闪动,不一会功夫已彼此交手了百余招,都是修为超凡的顶尖高手,无数次的交手更让彼此双方都是十分的了解了,到最后就只能是内力比拼。
二人一翻近身搏斗后仍分不出高下,双双倒飞退开,黑衣人将手杖举起,另一只手握紧一个法决,只见他嘴唇一阵翕动,一团浓浓的血雾从那骷髅头上益了出来,一阵挣扎后变出一模糊的人形,瞬间胀大到两人多高,嘶吼着张牙舞爪地向前扑去。
周遭瞬间阴风阵阵,一股血腥的恶臭扑鼻而入,让人几欲作呕,舞魅忍不住一声惊呼道:“血婴!这人是......是血魔老祖!”
薛凌风没听过什么血婴,自然也不知道这血魔老祖是何许人,就是三师叔徐长风,也未曾和自己提到过。
他早被那个突然出现的血色怪物吓得腿软,虽然还是紧紧握着玄光剑,脚下却不自觉地打着颤,舞魅看了一眼他这怂样,连忙挡在他前面,抓起他的手小声说道:“镇定点儿,可别让人家看见了!”
这血婴乃是不断采活人精血,以至凶至邪的‘血魔大法’炼制,十年形状初成,再经二十年成长,方具备自己吸食活人精血的能力,此时的血婴已经是威力绝伦了,随着以后的成长更是威力倍增。
只是修炼这门功法进展缓慢且相当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送了自家性命,而且这修炼方式过于恶毒,就连一些魔道中人也为之所不齿。
破衣老道面色一紧,两手急翻向前快速布下一道纯正的,厚厚的玄青色光墙,那血婴撞到光墙上被生生阻挡了下来,又一声嘶吼,对着眼前的光墙疯狂撕咬起来,一阵颤抖后,原本纯正的玄青色光墙从中间有了点点血红色,这红色越来越大逐渐蔓延开去,眼看就要碎裂开来。
破衣老道见状忙飞身腾起,绕过前面的血婴,飞身直取后面的黑衣人,黑衣人连忙收了血婴,在身上快速结出一个鲜红的血罩,将他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破衣老道正好一掌拍在这血罩上,脸上一惊忙抽身倒飞了回去,只见手掌上一片血色正顺着手臂往上侵蚀,连忙运功逼去这血色,看来他对这血红色十分忌惮。
破衣老道无可奈何,又跳又叫地说道:“卑鄙老鬼,你能不能有点新招,每次到最后就用这邪招,有本事来和爷爷痛痛快快地大战几千回合,你敢不敢!”
黑衣人收了血罩,也破口吼道:“空空道儿,别逞口舌之快,有本事就先破了我的‘血煞气’。”
破衣老道气得直跺脚,转头正看见薛凌风手中的玄光剑,紧紧盯着看了一会后面色一阵吃惊,又将番薛凌风上下打量了几番说道:“小子,将你手中宝剑借予老道用上一用!”
薛凌风闻言正要走出来,舞魅连忙伸手拦住他,这时只见破衣老道身形一闪,一眨眼的功夫,他又站在了原地,手中握着玄光剑上下观看着,薛凌风看了看手中空空的剑鞘,心中禁不住一阵狂跳,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手中长剑已被夺了去。
破衣老道脸上一阵兴奋,举起玄光剑高呼道:“老鬼,可识得此剑吗?”
那黑衣人瞳孔收紧,盯着玄光剑看了好一会突然失声道:“这......这。。。。。难道是失踪了五百年的魔剑玄光?”
“哈哈哈,正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至宝玄光,老鬼,看我这就破了你的血煞气!”
破衣老道说着提起玄光就飞身而上,那黑衣人满脸惊恐,慌忙举起手仗正准备释放血婴,这时只见刚飞起的破衣老道仿佛受了什么重击一般,摇摇晃晃地坠落了下来,脸上迷茫的表情一闪而过,他赶紧摇了摇头丢掉手中玄光剑,强行定了定神道:“这剑果然邪得紧,而且居然还是认主的!”
那黑衣人见状终于放松下来紧张的神情,讥笑了一下说道:“哈哈哈,空空道儿,此等神兵,看来不是光靠修为就可以驾驭的,看你还要怎么破我的血煞气!”
破衣老道瞪了黑衣人一眼,转头对薛凌风道:“小子,你能用得了这剑么?”
薛凌风似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我......用......用得了!”
“你还真能用啊!来来来,你过来!”
破衣老道一下子变得嬉皮笑脸的,招手让薛凌风过去,薛凌风看了看舞魅,脸上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破衣老道脸上堆着笑,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来,把剑捡起来,去帮我砍他!”
薛凌风大吃一惊,机械地捡起地上的玄光剑,结结巴巴地道:“那我......我......要怎么砍?”
破衣老道愣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薛凌风,这可能是他生平听过的最笨的笨话了,就连一边的舞魅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老道看薛凌风一本正经的样子,脸上满是吃惊和害怕,身子还有些微微颤抖着,不像是故意说的,于是伸手往他肩上一按,这一按脸上又一阵吃惊,把手缩了回来,心里暗想真是奇了怪了!
薛凌风只觉一股雄浑的力量自上而下直透心底向丹田冲去,顿时体内一阵热血翻涌,一股更强的力量顿时自丹田而起,将那道外来之力冲了回去,全身一下子变得燥热起来。
“小子,你真不知道怎么砍他吗?”
薛凌风抬眼快速瞟了一眼对面的黑衣人,暗自吞了吞口水说道:“不......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
“那你就只管用剑对着他狠狠劈下去就是了!”
破衣老道说着迅速在薛凌风身后推出一掌,顿时刮起一阵旋风,将薛凌风卷起急速向前飞去。
前面的黑衣人面色吃紧,迅速释放出血婴,同时又在身上结出一个厚厚的血罩。
薛凌风被突如其来的旋风卷着向前飞去,心中吃惊,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抬头就看见一个狰狞庞大的血色怪物正张牙舞爪地迎面扑来,一股恶臭的血腥味扑鼻而入,那血色怪物肆意嘶吼着,美餐就在眼前毫无阻挡,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薛凌风就要当头咬下。
薛凌风全身大汗淋漓,热得仿佛快要燃烧起来了,在这生死关头,手中玄光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仿佛来自久远而亘古的某种冲动,直透心底,他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却又带了些许的激昂愤恨,两手握紧玄光剑,对着前面奋力劈了出去。
嗖的一声,一道诡异的墨绿色光斩穿过了血婴庞大的躯体,继续向前飞去,那血婴惨叫了一声,化作一团血雾飞回了那颗殷红的骷髅头中。
而那道墨绿色光斩去势不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黑衣人身前,一下子撞到了他厚厚的血罩上,啪的一声炸响,只见红色和墨绿色四散飞溅,他身上厚厚的血罩瞬间溃散,身子摇摇晃晃地后退了数步险些摔倒。
只见他一脸不敢相信的吃惊表情,左肩上衣衫破碎处有丝丝黑气冒出,如烧焦了一般仿佛在这一瞬间血肉已经开始腐烂,连忙运功将黑气逼退。
“哈哈哈,老鬼,还不快交出天眼!”
破衣老道见状趁势朝黑衣人掠去,快如闪电,那黑衣人见状一咬牙,伸手往怀里掏出一物,甩手朝着悬崖下扔了出去。
破衣老道连忙凌空改变方向,飞身往悬崖下急追,黑衣人趁机向森林深处远遁而去,只留下愤恨的吼声远远传来道:“臭小子,这一剑之仇,老祖我迟早会找你算的!”
薛凌风落到地上,顿时大汗淋漓全身软绵绵的,两手拄着玄光剑勉力坐起来,表情痛苦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舞魅往他头上一摸,竟热得烫手,连忙取水给他降温,一大壶水被薛凌风咕咚咕咚一下子喝了个干净,可是喝下去的水马上就变成大汗流了出来,一点也不管用。
正焦急间,只听悬崖边上一阵风声,破衣老道冲天而起,手里抓着一个黝黑的铁皮盒子,见薛凌风满头大汗坐在地上,脸上嬉笑了一下道:“哎呦这臭小子,这么不济啊,才劈了一剑就累成这样了!”
破衣老道说着在旁边席地而坐,准备将手中盒子打开,舞魅抢上前一步,一把将那盒子抓在手中怒骂道:“牛鼻子道人,亏你还算是一位高人,难道你看不出来他这不是累的吗!他可是为了帮你才弄成这样的,你还不快想想办法,信不信我把这什么狗屁东西从这里仍下去!”
舞魅说着将手中盒子举起,做了一个仍的准备动作,破衣老道一下子跳起来,双手向前示意道:“小姑娘别激动,别激动,啊,别激动,老道我这就看看他。”
说着转身去看薛凌风,嘴里小声地嘀咕道:小姑娘好个伶牙利齿,女人啊,就是麻烦,永远都是!
破衣老道往薛凌风头上一摸,一下子跳了起来,失声道:“哇,小娃子,你怎么这样烫手,都快变成烤猪了!”
说话间瞟见舞魅正一脸怒容地看着他,还将手中盒子晃了晃,连忙收起脸上笑容道:“别激动,别激动啊,我想想我想想!”
说完将两手背在身后,绕着薛凌风走了两圈突然道:“水,给他喝水,发烧了那就要降温,把他直接丢到水潭里去不就行了么!”
舞魅一听气得跺脚,指着破衣老道破口怒骂道:“牛鼻子,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这么简单谁想不到,普通的水根本就不管用,况且这屠魔山上的水它能用么!”
“哦,也是也是啊,看不出小姑娘还见多识广,认得这屠魔山的历史!”
“少废话,你也是一个高人,你倒是快想想办法!”
“好好好,我想想,我想想啊!”破衣老道说着又背起两手绕着薛凌风转了起来,转了一会突然惊叫道:“对了,寒潭,忘忧寒潭!这世间有一奇谭,潭水清幽深不见底,里面却没有任何生灵生存,更奇怪的是无论严寒还是酷夏,潭水都是冰冷透骨却又从不结冰......”
“行了行了,那这个寒潭到底在什么地方?能救他吗?”舞魅不想听他罗嗦这个什么潭有多么多么的神奇,连忙打断他追问道。
“这个嘛......”
“你倒是快说啊!”舞魅担心薛凌风,急切地想知道这寒潭所在。
“前辈说的可......可是凌云峰后峰的那个......那个寒潭?”
薛凌风见破衣老道不搭话,便主动插话,他受酷热煎熬,一脸难受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此时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衣服都能拎出水来了。
“好小子你果然深藏不漏,不仅内力深厚手握旷世奇兵,连天剑门后山的忘忧寒潭也知道!”
“老前辈误会了,我......”
“哼,什么狗屁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相互吹捧,搞了半天,有个什么世间奇谭又有个屁用啊,只怕还到不了天剑门,某人早变肉干了!”
舞魅原本有望这寒潭能救薛凌风,搞了半天这寒潭竟然远在凌云峰上,心下恼怒,说起话来更是毫不留情。
薛凌风和破衣老道对望一眼,不禁暗自咋舌,这舞魅的口头功夫他可是早就领教过的,立刻闭口不言,默默忍受着全身酷热的煎熬。
破衣老道瞟了一眼舞魅,往薛凌风身边凑了凑小心地询问道:“我说小子,你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样全身火辣辣的,以前有这样过么?”
“有过的,以前一发热就......就到那忘忧寒潭浸泡,然后就没事了。”
那破衣老道一听顿时更来兴致了,连忙追问道:“哎,小子,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就住在天剑门似的!莫非你是天剑门的人?”
“我......我原本......”
“原本什么?”
“行了,现在是想办法如何救他,这些不相干的以后再说去!”舞魅一跺脚,俏脸微红,又急又恼。
破衣老道又瞟了舞魅一眼,不敢再言语,暗自思索起来,他游荡天下几百年,稀奇古怪的东西见过无数,什么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也闯过不少,但像薛凌风这样的情况却是第一次遇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一阵沉默后,寒玉珠从薛凌风怀里慢慢飞了起了,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这......这是寒玉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至宝寒玉珠!”
破衣老道一声惊呼,两眼瞪得圆鼓鼓的紧紧盯着寒玉珠。舞魅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怎么如此疏忽,刚才只顾着急竟然把它给忘了,这寒玉珠乃天下至寒之物,有了它,什么酷热都能消除了。
寒玉珠绕着薛凌风全身上下飞了一会,化作一股寒气从他嘴里钻里进去,薛凌风顿时全身一阵颤抖,之后就逐渐平静下来,满头大汗不一会就干了,只留下灰白的痕迹。
那股寒气从他嘴里飘出来,又化成了寒光刺眼的珠子,薛凌风向它伸出手去,它便停在了他的掌心,里面纯白的小精灵不停地向他振翅挥手,薛凌风对着它笑了笑,也不知道它在表达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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