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贼

    
    将青丝白鳞飞鲫处理好后，林了在自来居后院将石锅架起，一旁的飞星来崖师叔也帮忙将大小如一的木柴放好烧了起来，添满井水的石锅，在柴火烧起来后，慢慢热腾起来，林了将先前准备好的各种配料一一放入锅中，连之前小和尚空野采集的所剩不多的玉皇菇也全部剁碎放入了石锅中，等石锅中的汤水沸腾后，林了先将鱼骨放入石锅中，等鱼骨随着沸腾翻卷的汤水起伏时，林了接连不断的将所有鱼丸一一放入其中。待到鱼丸熟透，林了示意早就被鱼汤香味诱的蠢蠢欲动的众人，可以了。老和尚直接不客气的将烧的滚烫的石锅及一旁准备好的炭火炉灶端起，向着正堂饭厅而去，而其他人则帮林了收拾好一切后，端着一盘盘剔成一片片的鱼肉，来到饭厅。
    “小家伙，说道说道吧，知道你会烹饪，但头一回见你将贵若千金的日荒班赞天机仙荼入菜哈。看着这一锅鱼汤，老衲可是犹似刀割，心头都在滴血。”望着桌上正煨着火的一锅奶白色鱼汤，鱼肉的清香杂糅着仙荼的荼香，这滋味萦绕味蕾，实在诱人。
    “呃，大师。这日荒班赞仙荼，虽说金贵，但终究每百年都或多或少的有，而这青丝白鳞飞鲫，百年也难得一见，何况是上了三百年年份的。您可翻翻典籍看，上一纪元中有多少人能寻得一尾，这难得的食材，若是用其他的来配，怕是作贱了这尾得之不易的青丝白鳞飞鲫。”林了用汤勺勺着微微冒出热气的奶白色的鱼汤，点滴成线，炖煮后的鱼汤浓稠的像是白色蜂蜜，而汤中和着仙荼的鱼丸煮熟后泛着金黄的光泽，像是点缀在白色蜂蜜上的金珠。林了用汤勺将鱼丸搅动起来后，道：“今天见那前辈挥丝钓起，银光乍现间，隐现一缕金光，那钓起翻腾的鱼，在日光闪现间，隐约可见一片青光，我才想起这银丝金缕钓青丝这事。”
    “嗯，这我可不知道，什么银线金缕钓青丝，在老衲看来不过就是一条鱼，再怎么不凡也就是饱口腹之欲罢了。”老和尚还是一脸不舍，嘀咕着。
    “嗯，小家伙若不是你说，我在玄青门几十年，都未听说过青湖中居然有这叫什么青丝白鳞飞鲫的。也未曾见过这种白麟中泛着青丝，两嘴扁平长须还带飞鳍的鲫鱼。道兄你就不要再嘀咕这些了，你独乐乐还不如众乐乐？”一旁正盯着炭火炉灶上的白色鱼汤，待其滚烫后就可食用的痴行，接话道。
    “哼，话虽是这样说，但老衲还是觉得心疼。用了近亿上品灵晶才换的这点仙荼，你却弄汤做菜，唉。”望着林了在勺汤弄羹，越看越是心疼。
    “得了吧，你这个样子，跟几十年前比，真不一样了。道兄，你还是说说这青丝吧，别老是惦记你那什么上亿的灵晶了。林了，这汤该好了吧。”看着老和尚道不得那脸肉疼神色，痴行不屑道。盯着炭炉上慢慢沸腾的白色汤水。
    “可以了，痴爷爷。这汤色见滚，气见腾，可以了。”说完，林了直接拿起汤勺，勺了一碗鱼汤递给了痴行，然后再一一勺起，分与众人。
    端着冒着热气，清香馥郁的白色鱼汤。林了先吹了吹，试了试温度后，喝了一口。入口鱼肉的清香微甜，日荒班赞天机仙荼的凌冽的荼气直接刺激着味蕾，和着鱼肉的香味，舌头领略了一番千滋百味。
    “哈......道兄，觉得怎样，值不值得？哈哈，小家伙再来给我一碗。”痴行直接呼呼的喝个酣畅淋漓，然后将碗递给了林了。
    “嗞嗞，这味道不错，想想那日荒班赞天机仙荼，花费的还是值得。”老和尚道不得砸吧砸吧嘴，眼睛直接盯着白色鱼汤。
    一顿午宴，众人吃的十足尽兴，后边的切成薄薄的鱼肉，直接在炭炉上烤的嗞嗞响，然后林了加上各种配料后，烧烤的鱼香跟香料的植物香弥漫整个饭厅。
    饭后，林了手中拿着那块温温发热的青红鱼石，脑中想的是远在神葬山尸族祖地的小火烈雀。分别近一个多月，未曾体验过男女之情的林了，有点思念那清冷熟悉的少女，以及那还小未见神通的小火烈雀。
    “大师，有星魂石，傀儡吏么？”中午饱餐一顿后，在自来居后院古松下，正惬意晒着太阳的道不得，听见林了的问话后，睁开了双眼。
    “你要发星魂信引？发哪里？”躺在竹椅上的道不得，眯着眼睛看着林了。
    “嗯，尸族祖地，行不行？”
    “这个啊？让我想想？嗯，你可以给我说说为什么那垂钓老者会给你这青丝白鳞飞鲫？还有什么‘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见林了一副恭敬的样子，正有所求，老和尚便开口道。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也不知道，前辈给我青丝白磷飞鲫时，我只是提了这银线金缕钓青丝，并没有说什么。”站在古松阴影下的林了，将上午之前的话回想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而那时候林了也不过是将记忆中的话语脱口而出。
    “那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呢？”躺在竹椅上的老和尚道不得没有继续青丝白鳞飞鲫的话题，而是将重点放在了老者的话语上。
    “那话我也不知道，我在记忆苏醒时，那时候想起自己就像在梦中一样，前不久在神葬山不空山租地时，并没有觉得其他，此时侯觉得就像做梦了一样。”林了回想起记忆中的场景，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发觉其他问题，此时想起来就是一团梦影，想起来就不同了。
    “那你想起了什么？”老和尚继续追问。
    “一个冗长的梦境，梦里在无尽的黑暗里醒来沉睡，沉睡醒来。”林了将之前回忆中的场景，一一说了起来。
    “那你还能回想起什么？”
    哦，这两位都是道师兄的后生晚辈，让我来看看根骨如何。”说完，这微胖道人，示意飞崖，跟两少年说下，待林了和空野明白后，微胖道人上前两手抓住林了和空野的一只手，然后微胖道人内气一度，随着一圈下来，微胖道人就松开了两人的手，对着飞崖说：“这小沙弥。内心纯净，眼有慧根，在天葬寺的成就可待。至于这白皙少年，体内无丝毫灵息之气，似乎像是未曾引气入道修行一般。怪哉...”说完，微胖道人并未在询问其他，而是转身向着杨柳垂垂的湖边青石道走了。
    “飞师叔，那位胖胖的道人是谁啊？”见微胖道人走了，一脸不解的小和尚空野道。
    “小家伙，那可是我玄青山玄山一系的山主，在我玄青门可是大人物。”
    “那他拉我们的手，说的话对么？”林了也才回过神，刚道人所说的话，林了之前就听过类似的，可对于他说空野的话，倒是第一次听，不曾发觉相识好久的小和尚天资绝艳，以后成就可期。
    “额，林师侄，这微胖道人乃是我玄山一系的山主，修行境界不可测，他说的话应该有几分道理。”思量着门中对任山主评价，飞崖也不太确定的说。
    林了也未在问飞崖师叔其他问题，小和尚空野也没有再问其他，三人随后又去了一边的青湖，的确，湖水挺温润的。相较刚才玄湖那边有众多玄山一系的门人在湖边修炼，而此时，在青湖边，却少有门人在此，只有远远的湖边，一位头戴斗笠的，不知年岁的垂钓人。
    “飞师叔，为什么青湖边，没有门人在此修炼哈？”见这青湖这般清冷，小和尚继续道。
    “不错，小家伙见识倒是不凡，玄青门中还少有人知晓这话，就连如今还存在的几位老家伙也不知晓我玄青门青湖中有青丝白鳞飞鲫。嗯，相逢就是有缘，老朽看你顺眼，这尾飞鲫就留你了，小家伙，接着。”一番话语，低沉平淡，说完，垂钓老者直接将手中的竹篓丢了过来，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林了见飞来的竹篓，右手向前一伸，不费吹灰之力就拿着竹篓。
    “多谢前辈。”接过竹篓，林了恭敬的答谢，一旁的飞崖也向着垂钓老者行礼，而小和尚空野则好奇的伸头看向林了手中的竹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不在意林了三人的谢意，收拾好一切的垂钓老者，再将竹篓丢给林了后，直接转身，朝着青湖对面走去，老者脚踏湖面，看着老者的布鞋已实实在在踩在了湖面上，却未曾泛起一丝波纹，这番奇异的画面，不仅惊诧了林了和小和尚空野，就算是修为不俗的飞崖，也瞠目结舌。
    未过多久，在青湖湖面上行走了几步的垂钓老者就远离了林了三人的视线，随后消失在泛着金光的湖面上。
    “飞...飞师叔，这位老者是...”看着身影突然消失在金光闪闪的湖面上的老者，林了口带结巴的问。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想来应该是我玄青门青山一系的长辈吧。我煞峰属玄山一系，和青山往来不多，这个等师叔回去问问你师尊或许就知道了。”对于刚才画面中的情形，颇为意外的飞崖，也不曾知晓老者的身份，只能这般尴尬的回答道。
    正当林了思考这位老者刚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时，右手拿住的竹篓中，突然传出几丝力气颇大的抖动，想来是那尾青丝白鳞飞鲫在跳动了，而一旁早就好奇的小和尚空野，见老者消失在湖面，林了手中的竹篓在不断抖动，赶忙上前，从林了手中将竹篓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