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昕玥并没有理睬那个人,而是径直离开了审讯室。从昕玥告诉梁泽过五分钟后让邢晓峰再去审讯,那个人一定会招认的,而且连邢晓峰之前没有问的问题他也会一并招认的。
“你就这么有自信?”梁泽见从昕玥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但是表面却还是装着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从昕玥并没有理睬梁泽的质疑。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她的自信来源于她无数的亲身经历。
果然不出从昕玥所料,那人一见到邢晓峰就像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邢晓峰表面的冷静难掩他内心的惊讶。从昕玥从他面部表情的些许变化中读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从昕玥冷冷地一笑,转身便准备离开审讯室。
“看来我这个搭档,你是推不掉了,”从昕玥言语中露出一丝胜利的喜悦。
梁泽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更多的是好奇为什么从昕玥那些看似与审讯毫无关系的动作让嫌疑犯改变了主意,而且是毫不犹豫地改变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招认的?”邢晓峰结束了审讯后,第一件事就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额。。。你叫。。。。”
“我叫从昕玥,”从昕玥给自己找一个空位子坐下,见警队的人都围了过来,脸上没有了刚才面对梁泽时的冷气,反而多了些许亲和,“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从昕玥,是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犯罪行为分析是我的专业,现在在公安大学担任犯罪心理学副教授,来这里是罗局长让我用我的专业帮助大家更快捷,更有效地破案。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很久没有回国了,对国内,对蓝州市不是很熟悉,所以以后还请各位前辈多多帮忙。”
从昕玥这么一说,大家显然都放松了很多,一个个都过来跟从昕玥打招呼,介绍自己的名字以及在队里的职务。从昕玥一边笑着一边跟大家打招呼,却也发现梁泽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很像是在观察一个稀有动物,这让从昕玥很不高兴。
“那个,从教授,”邢晓峰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从昕玥,想了半天才出口,觉得还是有点局促。
“还是不要叫我教授什么的了,听上去我都快要到退休的年龄了,”从昕玥挑眉一笑,手扶着额头,显得很无奈的样子,“叫我小从或者小玥,或者叫我的英文名Sophia都可以。”
“邢副队,我这样叫你,你觉得怎么样?”从昕玥笑盈盈地直视着邢晓峰。
“还是叫我晓峰比较好,”邢晓峰听从昕玥这样叫他觉得很不习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知道吗,对一个人的称呼可以直接表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昕玥环视四周,显得很认真,她每次在说到专业的问题时都会很认真,这是她的专业态度,“直呼一个人的职位,表示两人之间只在工作上有交集,在生活方面并没有太多的交往,而如果直接称呼一个人的全名,那么这两个人之间应该不会太熟悉,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彼此都不是很了解。如果两个人称呼彼此的昵称,或者叫小名,那么表示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工作上可能是很好的搭档,而在生活上就是很好的朋友或伴侣。这个现象在中国尤为突出。我为了拉近和各位的关系,不想大家因为我的职称或者专业而疏远跟我的关系,所以我才不想大家称呼我教授什么的。”
“一个称呼还有这么多讲究呀,”一个年轻的男刑警感叹了一句。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哦,”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刑警也开口说道,“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去深究这里面的规律而已。就像是我们会说中文,但是从来不会去研究这句话或者那句话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样。”
很多刑警也随声附和着。
“我们每天都忙着破案,怎么会有时间去研究这个!”梁泽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着。
“所以才需要我们呀,每个领域都需要专业人士,一个人不可能在每个领域都成为专业人士的不是吗?”从昕玥很认真地回答了梁泽的问题,没有夹杂着任何情绪。
“那跟我们说说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被你这么一折腾就招供了?”邢晓峰还是想知道这里面的道理。
从昕玥发现邢晓峰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梁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自己这边转了一点,眼睛也时不时地偷瞄自己,手下意识地不停地转着笔。这一切都表明梁泽心里其实也很想知道。从昕玥抿嘴,浅浅一笑。
“其实这个道理并不难懂,”从昕玥开始了自己专业的解答,“这名嫌疑犯是你们今天上午刚抓到的,他对你们有很高的警惕心。我是下午来到警局的,但是他依旧没有招认,可见这个人也是个十分固执的人。而我在审讯室外玻璃墙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嫌疑犯,你们虽然一直在审问他,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很有神,并不游离,说明他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他虽然很固执,但是他两只手一直都在不停地做小动作,这说明他心里还是很焦虑的,再加上他坐在那里两只脚的脚尖是相对在一起的,说明他是个胆子很小的人。结合这几点,我就决定增加他的焦虑,打破他的思路,分散他的注意力。”
“什么意思?”邢晓峰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我先去跟他说说话,是为了让他放松下来,把注意力从刚才的审讯中抽离出来。我故意把空调的温度降低是为了让他活跃的思维变得迟钝,”从昕玥依旧很有耐心地解释着,“人在寒冷的时候思维会变得缓慢。而且这样还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把思维的重点从案子上移开。等他冷得不行的时候我端上一杯看似能救他的热水,但其实是一杯难喝至极的水。这样会使他愤怒,从而让他更焦虑,这样他就更加没有时间去思考怎么应付警察的审讯了。最后我再打开消防水龙头,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这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再看到我手上的热水时,让他想起那个难喝的水,这所有一切都让他思维错乱,慌张。最后他的脑子里只会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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