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馆

    
    第269章  力量要用在正确的地方
    荣狄和红衣一起购物后没有直接回白泽馆，而是去了趟万花园。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在万花园的外围里种植的都是一些冬天盛开的花朵。
    这里是一切的起点，荣狄当时被猫的灵魂附体，他得到了红衣的帮助和她一起来到了这里见证了那只有情有义的三娃子离开。
    当时的荣狄还是大家口中的“灾星”，大学的几年他都过得不怎么好，他有点自卑也有点自闭。在他最需要帮忙时，红衣毫无怨言地帮了他，这对当时的他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红衣，这个娇小的旗袍女孩在那一刻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席之地。荣狄现在都记得那种喜欢的感觉，所以他现在在她吃醋的时候把她带到这里来。
    但红衣还是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一定是想说你从和猫交换身体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对。”荣狄没有拐弯抹角，“可是我后来喜欢上了张彤彤……”
    提到这个名字，红衣的怒气也消了很多，毕竟她已经不在了。红衣有些感慨地说: “你现在还喜欢她吧……”
    “嗯……”荣狄也不否认，而是选择面对这个问题。
    “奶奶说过，如果你某天走进了自怨自恼的死胡同，请想想自己当时是不是做了自己自己做到的事情了。”红衣安慰道。
    “我什么也没做到……”荣狄苦恼地说。
    “不对，你为她送行就是做到了最好的事情。”红衣微笑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所以要跨过去才行。”
    “嗯……”荣狄张开手，水珠随风出现，还结成了冰，最后在白色的火焰中消失不见。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接近妖怪了，说不定我以后真的会选择成为一个妖怪。”
    “你想说妖怪可以三妻四妾是不是？”红衣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哼，别想甩掉我！就算你以后真的成为一个妖怪，真的会三妻四妾也别想甩掉我！”
    说着，红衣也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的荣狄没有白泽的力量，在面对吸血鬼的攻击时他还是选择守护在她前面。当一个男生可以为了一个女生豁出性命的时候，那这个男生就值得她为他付出真心。
    “不管你身边的女人有多少，只要心里有我就够了……”红衣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柔声地说。
    说完，这女孩在他面前露出了今天为止最开心的笑容。
    荣狄有些自责，他本来是想说让这个女孩不再吃醋的，现在反而被她一语惊醒梦中人，还真是惭愧。
    见眼前的女孩因这里鲜花盛开而开心不已，荣狄悄悄在她耳边说道:“遇到你真好……”
    “对啊，只可惜我喜欢上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她好像恼火了，但也在笑着。
    荣狄也没有多说什么，而且选择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红衣幸福地笑了，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
    回过神来，红衣发现荣狄不见了，不仅如此，还有万花园里的所有人都不见了！一时间，这个还算是热闹的地方顿时变得寂寥无比，恍惚间这里的所有花朵在凋零。此时此刻，红衣竟然有了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她恍然回首，却发现自己正在消失了。她的身体正在变成虚无的小光点，这样下去她会连存在过的证明都会消失的！
    “你还记得我吧……”
    忽然，红衣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她穿着一件非常鲜艳的旗袍，那衣服的颜色红得就像是血一样。那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只是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空洞，她的头上还插着一朵红花，是象征着死亡的彼岸花。
    红衣绝对没有看错，但也因此而战栗不已。因为，那女孩就是小时候的红衣！
    而红衣却是说出了她真正的名字:“彼岸花。”
    她想起来了，奶奶就是在这里捡到她的！那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红衣呢喃道:“姐姐……”
    “红衣，红衣，红衣！”
    荣狄的声音让她从那个记忆世界里苏醒过来，她的眼睛也在荣狄的呼唤下恢复高光。她慢慢地看着荣狄的眼睛，问道:“怎，怎么了？”
    “你刚刚怎么魂不守舍的，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荣狄担忧地说。
    “不，我没事……”红衣用挤出来的微笑试图掩盖过去，“我只是在发呆而已。”
    红衣绝对不是在普通地在发呆，荣狄刚刚使用了白泽的“看”，却无法看穿红衣身上的怪事，白泽的知识作出的回应不是被屏蔽，而是无法解答，刚刚的红衣身上发生了就连白泽也无法解答的事情！
    “红衣，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荣狄问道。
    “我只是有点走神而已……”红衣微笑道。
    荣狄能感觉到她的微笑很悲伤，他立刻就联想到时忆的那段记忆还是时忆在他记忆里做的手脚——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记忆。
    红衣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
    既然红衣不愿意说，荣狄也不愿意问下去，他也做不到去问奶奶，因为就在刚刚时忆的魔法就起作用了，那段记忆像是消失一样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荣狄抱住了红衣，后者又惊又喜，但这次她总算是露出了真心的微笑:“谢谢你，白驱。”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说着，荣狄抱紧了她。
    看着意中人严肃无比的样子，红衣有些茫然，像是想通了一样，她握紧拳头，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像是在逞强的她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的话，我希望你能真心接纳小霙，她是个好女孩，虽然给人的感觉笨笨的，但她一定可以会照顾你的……”
    她其实不想这么说的，纵使小霙是个好女孩，但她也是希望她自己也能留在他身边的。
    “没事的。”荣狄微笑道:“我答应过你的，如果你真的消失了，那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找到你的！”
    红衣听着他的话，瞳孔微微一缩，她安心了一些，这个忧心忡忡的女孩不再倔强，她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荣狄的绝对不是让她的安心才说的场面话，她知道荣狄一定会做到的！她也说不出由来，但她就是有这感觉。那怕是和别的女人分享他也没关系，他就是这样可靠的人，喜欢这样的他是值得的。
    红衣有预感——她一定会消失！但她不再害怕了，因为有荣狄在就算是消失也会找到她的！所以，红衣给荣狄打了一支预防针，她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我真的消失了，你千万不要弄哭小霙哦。”
    “呃，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弄哭她啊？”荣狄不解地说。
    “因为你是一个会弄哭很多女孩的人！”红衣坏笑道。
    “那我把她们都哄开心就好了……”荣狄也学着她露出了坏笑。
    “哼，后宫王……”红衣不高兴地说。
    “你不是也同意了！”荣狄狡黠一笑。
    “我说过的！我不允许你带坏女人回来！”红衣下达了最后的通关文碟！
    ……
    在荣狄他们回到白泽馆后，奶奶把自家孙子和孙女都叫到了书房，她荣狄坐在她对面，却是让红衣坐坐到了她的旁边。另外，药灵也坐在了奶奶的旁边。
    奶奶给荣狄上了一杯茶，但她的表情非常严峻，荣狄敏锐地感觉这恐怕不是一次普通的茶会。
    “请！”奶奶少见地变得正经起来，“茶要细品，品茶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你只管喝茶就好了。”
    荣狄的确是有一肚子疑问，听奶奶这样一说，他倒也没先问，而是先喝起了茶。荣狄对着这杯茶吹了一会儿，在认为茶凉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小地喝了一口。
    “烫！”
    因为烫到了舌头，荣狄皱紧眉头。
    奶奶却是一笑:“太心急不是什么好事，你不是说使用水的人的品质是心如止水吗？你连你自己的目标都没达到，又怎么达成我心里的目标。”
    荣狄愣了愣，他这才明白，奶奶这是在试探他。
    “你可以边喝边想。”奶奶和平时那个严格又爱搞怪的她完全不搭！她少见地露出了长辈的那一面。
    “唔……”荣狄苦恼着，嘴里茶也变得不香了，反而变得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你可以用生活来解答。没必要只想着战斗。”奶奶微笑道。
    生活吗？对水的解答？使用水的人的品质？
    荣狄想了想，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答案可能不太妥当，但这就是他现在的答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可以忍让，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奶奶像是给他一次机会一样，说了这样一句:“你现在的答案就是这样吗？”
    “我能忍让！但能但他们一旦触犯了不可触犯的地方时，我就会用澎湃的水流击倒他们！”荣狄斩钉截铁地说
    “是吗？”奶奶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说着，奶奶补充了一句:“相信你也一样吧。”
    荣狄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奶奶看了看身边的药灵，似乎是想让她说点什么。而药灵说的是她之前问过的问题——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当时，荣狄是以医生来回答这个问题，药灵也是医生，而且还是比荣狄还要出色的医生，但她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她至今为止都在寻找这个答案，但也注定不是一个会让人觉得轻松的答案。
    经历了张彤彤的再次死亡后，荣狄对何为活着有了新的的理解。他在心里酝酿了许久，但得出来的答案始终让他无法释怀。
    他不知道张彤彤再次复活算不算是活着，威廉也算是一个活着的死人，如果否定了她的“活”那威廉也算不上活着吗？
    活着本来就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
    生命死后的执念，比如三娃子，普通猫的灵魂死后就会立刻消失，但是它生前强烈的愿望，会和天地间的灵结合，形成了新的生命形式。
    活着是一种执念吗？
    似乎是看穿了孙子的想法，奶奶喝着一口茶说道:“三娃子是在你住进来一个月前被我捡回白泽馆的，当时的它处于失忆状态。一旦它想起自己的执念，他就立刻行动，所以它借用了你的身体，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和带着对主人思念一起死去。”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是药灵的问题。
    听奶奶这样一说，荣狄露出了微笑，他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对生命的尊重，还有对尊严的捍卫！”
    荣狄作为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奶奶像是联想到孙子会这样说一样，理所当然地笑了出来，而药灵则是在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至于红衣她也在苦恼着什么。
    “你的这个答案和刚刚使用水的品质答案差不多啊。”奶奶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不管是汹涌的海面，还是平静的海底都取决于你的心，不管是力量的使用，还是心灵的品质都取决于你。力量没有对错，你可以为了什么荣耀而战，也可以为了保护别人而使用。”
    “上善若水任方圆也好，上善若水厚德载物也罢。就想你说的一样，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水是可以变得狂暴的。”奶奶没喝茶，而是看着茶里漂浮着的茶叶说道:“所以，你就先从心如止水开始吧。等你真的做到这一点的时候，离我期待的上善若水也差不了多远了。”
    还不等荣狄理解这句话，奶奶就接着问:“使用冰的人需要的情绪是什么？”
    “冷静！”荣狄几乎脱口而出…
    “用冰的人都是要格外地冷静，要不然他的冰是不会寒冷的。所以你那时候的力量就不受控制，使用冰之火，要更加地冷静，要不然被你可能会被自己的力量烧成白灰。”
    “那个时候的你是一个劲地发泄自己的力量，胡乱地使用，所以才导致你现在的情况。在我看来你就和那些玩家没什么区别，他们意外得到了新的力量也是在胡乱地使用……”
    说到这里，奶奶的神色变得坚定，也变得慈祥，她微笑道:“而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有我，有很多同样拥有不一样的力量的朋友。别一个人扛着，多想一下！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身边的人考虑一下。”
    荣狄这才恍然大悟，他好像明白这次事件为什么奶奶她们都没帮忙了。
    “这次试炼，我给你打零分。”奶奶也没生气，还是保持着微笑。
    她还是那么地严格，不过荣狄觉得，要是她不严格的话，那她就不是奶奶了。
    “孙子！千万别忘了我说的话！你身后还有很多人！”她带着一丝怒意，但是她笑着说的。
    荣狄听着奶奶的话，不知不觉地喝完了那杯茶，而奶奶再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你还年轻，所以一定要细品这杯茶。”
    “嗯。”荣狄也是笑着回答。
    “还记得九婴给你水神刀时说了什么吗？”奶奶突然问道。
    所谓的修行也是修心！光拥有力量没有正确使用力量的心也是不行的。奶奶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她觉得必须要让荣狄意识到这一点才行。
    当时的八婴说很多话，但荣狄记得最清楚的那一句就是——
    “力量要用在正确的地方。”荣狄醒悟道。
    荣狄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他身边有很多可靠的人，还有奶奶教导他怎么使用这个力量。
    要是把力量用在错误的地方，不是和那些玩家没什么不同了吗？荣狄品味着这杯茶喃喃道:“我的这个力量得谨慎使用啊，要不然害人害己。”
    （标题本来是想起和红衣有关的标题的，不过我比较喜欢现在这个标题。顺便提醒一下，我没有忘记红衣的故事，红衣的故事还在继续！另外关于药灵这个角色就是为了这里才塑造出来的，可是她出场时提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的那一章节好像没写好，感觉有点小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