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似乎没有听到众人的惊呼,径直端坐虚空,眼眸也随之闭上。
莫敌第一个赶到近处,当其第一眼看到此时的牧天,心中像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以他究极的实力,竟看不出牧天现在的境界。
其他人依次赶来,眼见的一幕也让他们有些不明所以,莫敌打出一个禁止喧哗的手势,众人只得压下心中的疑问,目不转睛的盯着高空中的牧天。
在他们的眼中,消失将近五年的牧天给他们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牧天本人确确实实在视线之内,可当他们定睛看时,却发现牧天所在的那处空间显得极为虚幻,牧天的气息也变得若有若无,若即若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随风飘散。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众人极为难受,好像不敢盯着牧天看,生怕他再次消失无踪,全都将目光聚焦在莫敌身上。
莫敌苦笑一声,叹道:“不要问我,老子也和你们一样感觉,只有等那小子彻底清醒后给我们答案了。”
众人也随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有种趁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无奈感觉,患得患失的等待了将近五年,终于见到牧天横空出世,本是一件让人狂喜的事,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这次牧天并未让他们继续等待下去,当他消化掉昏迷这段时间的记忆后,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
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两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倏地射向他面前的虚空,似是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眸光直接洞穿空间,好半晌才逐渐消失。
众人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像看怪物般盯着牧天。
“都怎么了,难道不用修炼么?”牧天心念一动,出现在众人面前,淡淡笑道。
他虽然消化掉五年的记忆,可却没有时间的观念,心思还停留在他经脉爆裂的那一瞬间。
而且这些记忆虽然庞大,可却极为单调,除了凤凰天火和不灭之力无休止的争夺战外,就只剩下最后凤凰天火进入体内,引起的异变。
基于此,牧天感觉这些只是在一瞬间完成,根本想不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你搞什么鬼,这么久你去哪了,不知道让大家很是担心吗?”刑难惊呼的道。
“很久吗?”牧天皱眉道。
莫敌道:“对于我们修者来说,尤其是突破到域主拥有等同于无尽的生命后,五年的时间的确不算长,但为了你,这些人哪个不是度日如年,你小子还好意思说?”
牧天顿时有些发怔,他终于弄清楚,自己已经昏睡了五年,心中也是极为纳闷,难道五年时间自己就这样浪费掉了么?
“乱界情况如何?”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闻言,众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风怜儿,情儿更是狠狠瞪了牧天一眼,转身离去。
身为母亲,罗刹女很想知道儿子这五年来都在干什么,可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见众人神色不善,不由道:“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还是先关心一下你的妻子吧!”
说完,在她眼神的示意下,众人带着极大的好奇心,依依不舍的离去,莫敌在牧天问出那句话时,就已远遁。
倏忽间,众人各自离开,只剩下神色不悦的风怜儿和一脸迷茫的牧天。
“怎么了?”牧天还是第一次见温婉的风怜儿有这种表情,急忙问道。
风怜儿心中气苦,压抑着内心中的不忿,淡淡道:“天际之门自开启后,乱界五族便结成联盟,五族中域主等阶之上的强者都守在天际之门处,如今已有五年,暂时相安无事,这些是莫敌前辈打听到的消息。”
牧天轻“哦”了一声,被风怜儿提供的消息夺去心神,完全忘记了守在一旁的妻子。
风怜儿见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心中愈发的难受,成亲之前她绝对不会在意这些,可现在却不得不在乎,尤其是不争气的肚子更让她无法接受牧天现在的态度,有时候她不禁扪心自问,在牧天的梦想实现之前,成亲是件正确的事吗?
她不想束缚住牧天,更不愿因为自己更耽误牧天自小便发下的誓言,“牧天”是他终极的理想和目标。
可现在,以牧天的实力,在乱界中都无法安定的生存,更遑论面对实力更加强大的天界。
即便牧天拥有和莫敌同样的实力,甚至实力比莫敌还要强悍,面对天界同样没有胜算,然而这还远远达不到牧天的目标。
牧天,是要将整个天踏在脚下,以自己为尊,这个目标现在看来,等于痴人说梦。
成亲,对牧天来说自然而然的多了份身为丈夫的责任,对此,风怜儿也从未要求过什么,甚至主动让牧天从成亲后夫妻间幸福的生活中走出,继续其牧天之路。
对于这一切,顾全大局的风怜儿是理解的,在牧天将他深藏内心中的理想达成之前,她不想成为累赘,并且会不遗余力的助你完成。
然而这一切因为腹中那个只有气息,却五年来不曾有丝毫变化的生命所搅乱。
有了身孕的女人的思想是多变的,尤其是处在风怜儿这个尴尬的情况之下,饶是以她的善解人意也如无法控制心中的想法。
现在她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已经是一个奇迹,还能强求她什么呢?
本来,见到日思夜想的丈夫,风怜儿对牧天消失五年的怨气也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可当牧天开口来一句“不用修炼么”勾起了风怜儿心中的怒火,接着更是直接忽略掉其他一切,只问乱界的情况,已经让风怜儿怒不可遏。
众人的提醒对牧天来说被直接无视掉,当风怜儿说出乱界的局势后,他居然陷入了迷茫与沉思,此时的风怜儿已变成了一座狂暴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见牧天旁若无人的沉思,风怜儿心中凄苦,嗤笑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牧天下意识的又轻“哦”了一声,顿时感觉气氛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以他不弱于究极强者的灵魂也无法窥探出,不由道:“别走!”
风怜儿止步,并不回头,淡淡道:“还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因风怜儿一直以来对牧天的宽容和大度,让他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一些细节,尤其是他刚从昏迷的绝境中醒转,脑中纷杂的记忆更是让他忘掉了一切,不过风怜儿判若两人的变化还是为他敲响的警钟。
牧天从身后抱住风怜儿,歉意的道:“我错了,老婆大人不要生气了好吗?”
风怜儿不为所动的道:“错了?你错在哪里呢?”
面对牧天,直呼“你”,而非“小贼”,在两人单独相处之时,对风怜儿来说还是头一遭,可见其心中的怒意。
牧天也感觉到了她的冰冷,忙道:“我错在一去就是五年,在此期间根本没有想到老婆大人你,错在现身之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老婆大人,而是分神到其他方面...”
风怜儿心中略微好受了些,听着牧天不断的自责,可一句都没说到正点上,心中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可想到那件事自己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牧天缓缓将风怜儿的娇躯翻转过来,与他正面相对,盯着她的美眸,一字一顿的道:“牧天在此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不打招呼就失踪,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会向老婆大人率先报告平安。”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牧天对感情付出的都极为稀少,虽然有着两世的记忆,前世又处在一个开放的年代,然而他骨子里不是个浪漫的人,所以并不会说些甜言蜜语来哄女人欢心。
今生更是如此,一直以来他的生活中除了修炼就是面对无休无止的仇杀,让他在其他方面付出的更少,面对感情也是如此。
最后,牧天郑重的道:“怜儿,真的对不起。”
风怜儿纤手抚摸上牧天彷如大理石雕刻出来的脸庞,轻叹道:“小贼呵,你对不起的不是姐姐,而是他。”
说着,风怜儿俏脸儿一红,低眉望了望平坦的小腹。
牧天大为惊异,愕然道:“他?他是谁?”
风怜儿脸皮本来就薄,闻言更是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措辞,面对牧天神光湛湛的眼神,她只有选择躲避。
她愈是这般,牧天愈感到困惑,又不敢催促追问,气氛顿时静默了起来。
最后,风怜儿鼓足勇气道:“你可知道,你消失的这五年,我们的孩子...”
“什么?!”牧天倏地打断风怜儿,感觉到心头猛地一震,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长的像谁?在哪?”
牧天如倒豆子般,连绵不绝的问话让风怜儿更加的不知如何回答。
好半晌后,风怜儿缓缓道:“孩子尚未出世。”
“什么?!”牧天再度发出同样的惊呼。
即便他是个傻瓜,也知道十月怀胎这个亘古不变的人世法则,现在他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昏迷了五年。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件事都是无法解释的。
风怜儿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道出,最后道:“我们该怎么办?”
牧天默然不语,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他隐隐的猜测到,孩子不能出世跟自己的消失并无多大关系,而是因自己的身世来历。
半晌之后,沉吟道:“等等看,如果还没有动静,咱们就回家!”
风怜儿愕然道:“回家?”
“对,回家,回我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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